第八章:心靈碎片
耕四郎站在索隆身邊替他檢查着身體,索隆還在持續的眩暈中,他想不清楚事情,他不讓自己倒下,驕傲的抬着腦袋。
這樣的驕傲和倔強讓人心疼,索隆的嘔吐物中大多是野菜和草根,耕四郎一隻手揉着索隆的肚子,另一隻按着索隆的太陽穴。
太郎站在一邊緊張的問道:“師傅,需要送去醫館嗎?”
太郎的兄弟太野說道:“要不我去把醫生叫來吧。”
克伊娜將劍別在腰間,她的表情是驚奇的,她驚奇索隆直到現在還是一臉的不服輸,他那分明潰散的眼神表達最明顯的驕傲和不服。
在寧靜的下午昆蟲突然歡快的鳴叫起來,一隻知了從道館的大樹中飛了出來,兩個金龜子落到了金色的夕陽中,在榻榻米上旁若無人的爭鬥起來,用他們頭頂的大角。
索隆逐漸回過神,他第一個反應是往地上看,他忽略身邊的任何人,掉落在地的九把劍就在腳邊。
“咳。”索隆用手背擦着鼻子裏持續流出的鼻涕,吐出了嘴裏殘留的嘔吐物,然後抬起了驕傲的視線看着克伊娜。
一時間這裏所有人都讀懂了索隆的心思,亞伯和李爾最快,他們兩步跑到索隆身邊。
“綠藻頭別不服了,你真不是克伊娜的對手,這裏除了從來沒有出手過的師傅,就數克伊娜最厲害,沒有一個大人能夠在她手上堅持三招。”李爾比索隆小一歲,身高當然只低一點,他努着嘴難得顯出了嚴肅,不過最後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對啊,你已經很強了,克伊娜大姐頭很少會認真。”亞伯感嘆了一聲。
佩依和道館的另外十多個孩子都點着頭,索隆極快的撿起掉落的九把劍,吸着鼻子。“克伊娜你記住了,我會繼續向你發出挑戰的,我一定會戰勝你。”
“索隆,如果你要挑戰克伊娜,我建議在這裏住下來,你看可以嗎?”耕四郎已經將索隆的嘔吐物處理好了,索隆顯然沒有住處,沒有親人,他獨自一個人在生活。
“不!我明天還會繼續來,你的劍借我,等我打敗了克伊娜后,我會還給你。”索隆對着亞伯和李爾露出一張笑臉,這張笑臉上有着一道被左右分割的印子,很小丑化惹人發笑。
索隆轉過身看着已經移動到大山邊緣的斜陽,一口一口呼吸着,最後猛的吸進一口氣壓在胸口中,臉上出現了發狠的神情。
“我一定會打敗你的!對了,你的劍法是誰教的?他嗎?喜歡笑的大叔?”索隆輕輕拍着額頭,心裏呢喃着從今天開始要加倍努力了。
“對,是我。”耕四郎微笑的看着索隆。
“那麼我拜你為師,你有意見嗎?”索隆驕傲的看着耕四郎,耕四郎扶着眼鏡,他還能說什麼?
“我只有一個要求,你的一日三餐必須在我的道館中解決。”
“好,只是今天不行,明天,明天開始吧。”索隆快步走起來,他是一個幹了壞事在逃走的人,他有理由走快點,再走快點,小跑起來,因為他快頂不住喊疼了。
剛走出道館,索隆立即雙手抱頭在地上滾了起來,悶哼着暗中釋放自己的受傷和疼痛。
“好疼!媽啊!臭小子的力氣居然比我還要大!不對,她是個女孩子,那麼我就不罵你了,可是,可是我居然輸給女人了,真是恥辱啊......”索隆在地上滾了七八圈爬了起來,嘴裏咬着草根,一臉的無奈和被激發的興緻,他跑起來火速離開。
暮色四合,星光閃爍,一輪斜月掛在夜空。
索隆在西摩志基村海灣山谷邊數着數,肩膀上頂着一顆起碼100斤的石塊。“584,585,586......”
海面上停靠着一艘海船,應該是尼達姆海船,甲板上站着一個戴着黑斗篷的男人,側臉有着刀扇的紋身,他看着海岸方向在出神。
“龍!白天你去哪了?”一個臉超大的,呃,分不清男女的,呃,姑且不說了。
“補給問題已經解決,村裏的道館送了一些過來,出發吧。”
......
第1920次挑戰克伊娜失敗,第1921次挑戰克伊娜失敗......
當索隆第1950次挑戰克伊娜失敗的時候已經是兩年以後了,一艘小型蓋倫船在西摩志基村的海灣停下。
天空飄着小雪,卡梅隆收帆拋錨,一切都很熟練,站在塔樓上看向西摩志基村,白蒙蒙的一片,形狀像一張笑臉。
卡梅隆左臉有着一道明顯的刀疤,從鼻子划拉到嘴角,他習慣的摸着。“母親,可以下船了,甲板有些結冰,請小心。”
克伊娜相比兩年前憔悴了很多,海上的生活一向艱苦,她的身體已經不比兩年前了,況且還有可能遭遇海賊。她看着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卡梅隆,以前是她保護着自己的孩子,這才過去了兩年,就變成了孩子在保護她了。
這兩年來他們從東海到了北海,後來卡梅隆想起了什麼,只是不說,現在折轉回了東海。
“帶我去見你的師傅吧,我真是有點生氣,為什麼你直到昨天才告訴我,你在西摩志基村拜了一個師傅?”
卡梅隆已經從船上跳到了海灣上,抬頭看着站在甲板上的母親。
“母親,沒這麼急,我們先找個住處吧,請小心點,結冰后繩索很滑手,嗯,不小心掉下來的話,我會接住你的。”卡梅隆撓着頭,他的母親笑了起來,他的母親一向會因為自己多說幾句話而歡笑,雖然他的話里只是一些很無聊的意思。
“那麼請你注意點,我可能真的會掉下來的。”
屋主還是兩年前的屋主,56歲的西摩志基村村長鬍安,他喜歡捋自己的鬍子尖,捋成兩個彎角翹起來,就像山羊頭頂的兩個角。
篝火堆里被小心的放進一根薪材,上面是一個木架,架着一個鍋,胡安對於烹飪有着自己獨到的理解,認為在冬天做羊肉湯鍋最好還是在野外做,帶着野味,自然真的在野外不行,至少應該在院子裏做。
院門被輕輕敲擊着,胡安捋了一下鬍鬚,可真冷!哈出來的氣都好像結冰了,老婆子在溫暖的屋子裏一直盯着他。“冷冰了吧?你這個固執的老頭。”
胡安站起來的時候都哆嗦了一下,真冷,差點就冷冰了吧,這樣才好,待會兒吃羊肉湯鍋的時候才會熱呵,熱到天上。
“會是誰呢?”胡安發現自己鼻涕都冷出來了,一條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