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力拔山兮氣蓋世
姬淵離開后,姬溪眯上了眼睛,享受着太陽帶來的溫暖,品味着疼痛帶來的折磨,腦子裏想着些有的沒的事情。
據姬月說,現在是初平元年四月初。
根據前世的記憶推斷,小皇帝已經西遷長安了,而董卓應該還留在洛陽抵抗關東聯軍,這場討伐董卓戰,應該會持續到明年春末。
在這之間,河內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戰亂,因為駐兵河內的袁紹和王匡根本就是不作為,在討伐董卓的戰爭中基本上就沒出什麼力氣。據姬溪所知,這場討伐董卓戰,真正出了力的唯有曹操和孫堅兩個,而這兩個牛氣衝天的人物都是從河南進兵,有一條大河相阻,戰火燒不到河內。
所以說,現在的河內,還是先對太平的。
只是不知道唐姬和何氏有沒有平安逃出洛陽,有沒有順利的到達潁川,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不知不覺間,姬溪墜入了夢鄉,實在是身體太虛弱了,夢裏,他回到了前世,一切都是那麼的清晰,清晰想要落淚。
忽的,姬溪猛地驚醒,不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而是因為生理上出現了不得不解決的急迫。
這急迫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的洶湧,直至澎湃,姬溪感覺自己的臉滾燙滾燙的,可他現在動都動不了一下,怎麼解決呢?
忍着吧,必須得忍到姬淵回來,可看這天色,正當晌午,天知道姬淵什麼時候能回來。
什麼叫度妙如年,這樣的滋味很多人都有過體會,但很少有人會將之說出來,怎麼說呢,難道說那滋味很銷魂嗎?
姬溪一直在硬忍着,無數次的想要開口大叫,尋求幫助,可怎麼也張不開口。
終於,院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姬溪的心頭猛地一送,然後,他悲劇了。
看着姬溪緊閉的眼睛,看着椅子上滴落的不知名液體,姬月的臉紅撲撲的,繼而,笑的花枝亂顫。
此刻的姬溪,心中像是有千萬隻名為草泥馬的動物奔騰而過。
前世的時候,姬溪也是看過某個小島上流出的*****的,當時的姬溪,看着那些性感美麗的護士幫助那些猥瑣男方便的時候,心中還是很羨慕的,可當真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姬溪連死的心都有。
從始至終,姬溪都緊緊的抿着嘴唇,用盡全力的閉着雙眼,活像一個被那啥的怨婦,更屈辱的是,還有一個惡魔在他的耳邊喋喋不休的嘲笑。
最後,姬溪怒了,大聲道:“你怎麼能笑的出來,你一個女人家,不知道矜持嗎?”
姬月難得的沒有反駁姬溪,聞言立刻住了手,說:“也對,我一個女人家家的,是應該矜持一點,這樣吧,等虎娃回來再給你換吧。”
說完,竟是轉身就走,姬溪感受着小鳥正在空氣中自由的翱翔,大聲喝道:“回來,給我換好。”
姬月說:“不是你說的嗎?女人家應該矜持。”
為了避免更加的羞恥,姬溪決定忍辱負重,於是咬牙切齒的說:“矜持這種東西,不過是小節罷了,救人於危難之中,才是大義。”
嘲笑聲再次響起,直到處理完畢還是沒有停歇的趨勢,而藏起了尊嚴的姬溪,終於能夠鬆了一口氣,對姬月的嘲諷置之不理。
此時的姬溪,雖然還是羞愧,可更多的是對姬月的感激,從剛才那一番熟練的操作來看,這樣的事情,姬月顯然不是第一次做了,一個女人家,能夠做到這個份上,除了善良,姬溪給不出任何的評價。
等姬月終於笑累了,姬溪為防她再拿此事嘲笑自己,於是趕緊將話題轉向了他處,問道:“出去了一上午,媒人找的怎麼樣了?”
果然,一提起這個,姬月立刻將剛才的事情拋之腦後,興奮的道:“當然辦好了,也不看看是誰出馬。”
姬溪:“找的誰啊?”
姬月:“村西的王婆,王婆可是我們這最好的媒人。”
姬溪脫口笑道:“那怎麼沒把你說出去呢?”
話剛說完,姬溪就後悔了,果然,姬月斜着眼睛看着姬溪,道:“要你這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物操心嗎?”
姬溪張了張嘴,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他覺得,自己還是閉嘴的好,於是,整個下午,姬溪使起了性子,一句話都不說,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陽光下,看着姬月東跑西竄的收拾院子,洗衣做飯。
日暮西山時,門外響起了姬淵的聲音:“阿姐,哥,我回來啦。”
聞聲,姬溪打眼望去,然後,驚的差點從椅子上倒下去,他看見了什麼?
首先看到的,是一塊有着紅棕色條痕的石頭,姬溪一眼就看出了,那就是赤鐵礦石,用途最廣泛的一種鐵礦石,這不重要,在太行山中,且還是這個時代的太行山中發現赤鐵礦石沒什麼值得驚訝的。
值得驚訝的是,這塊石頭長寬三尺有餘,體型碩大。
更值得驚訝的是,這塊大石頭被姬淵扛在肩頭,而且是單手拖着的,這代表着什麼,代表着這小子單臂的力量最起碼有一千斤。
天啊,這他娘的還是人嗎,姬溪知道古人的力氣大,但也不能這麼離譜啊。
姬溪呆愣的看着姬淵肩膀一挑,另只手順勢一帶,輕巧的將大石頭放到了地上,嘴角不可自制的抽了起來,獃獃的問姬淵:“虎娃,重嗎?”
姬淵臉不紅,氣不喘,隨意的道:“還行,哥,你快看看,這是你說的那種石頭嗎?”
姬溪迷糊的眨了眨眼睛,道:“是的,就是赤鐵礦石。”
這時,姬月走了過來,上手就揪住了姬淵的耳朵,訓斥道:“你扛個石頭回來幹什麼,有力氣沒處用嗎?”
於是,姬淵笨拙的為姬月解釋了這塊石頭的用途,而姬溪呢,兀自沉浸在驚訝中回不過神來,直到姬月對她大叫:“你個廢物,還敢教壞我弟弟,看我不打死你。”
說罷,揚手欲打,卻終究下不去手,而姬溪卻對之視而不見,反而癲狂的對姬淵說:“虎娃,你是天生的猛將啊,跟我學武吧。我要把你訓練成舉世無雙的猛將,哈哈,呂布匹夫,你有對手啦,哈哈。”
姬溪笑的癲狂,姐弟倆對視一眼,眼中具皆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神情,接着,姬月對姬淵說:“別理這個瘋子,去,打桶水來。”
姬淵點頭,轉身就走,姬溪卻大叫:“虎娃,別走啊,跟我學武,跟我學武啊,你一定會名揚千古的。”
可能是這般癲狂的神情把姬淵嚇着了,是以不但沒有停步,反而走的越發快了。
姬溪不肯善罷甘休,知道姬淵萬事都挺姬月的,便對姬月說:“虎娃有大好的前途,不能耽誤啊,現在開始學還不晚,你快去勸勸他啊。”
聞言,姬月的目光罕見的凝重,對姬溪說:“學武,學武幹什麼,跟你一樣腦袋掛在褲腰帶上活着嗎?跟你一樣不知道哪天就一命嗚呼嗎?姑奶奶告訴你,你如果真的會打鐵的話,我請求你教虎娃,但是學武,再也休提,否則,我一定會把你趕出去的。”
這番話,猶如一盆冷水劈頭蓋臉的澆在了姬溪的頭上,看着姬月那張凝重的俏臉,無聲的嘆了口氣。
姬月的看法,在姬溪看來對也不對,站在親人的角度,不希望弟弟爭勇鬥狠,刀頭舔血,這無疑是對的,但是,身處亂世,不能自保,總有一天會受人欺凌,而對他們三人來說,自保的本錢,全在自己的身上,武藝越高,自保的本錢就越大。
姬溪同意姬月的看法,但更堅信自己的想法,他已經決定,一定要把姬淵訓練成絕世猛將,姬月不同意也不行,當然,短時間內,還是得連蒙帶坑,巧妙的把姬淵引到姬溪設定好的道路上。
姬溪相信,總有一天,姬月會理解自己的。
於是,姬溪對姬月說:“好的,我知道了。”
聽到姬溪肯定的回答,姬月頓時鬆了口氣,盛氣凌人的對姬溪揮了揮拳頭,然後自顧自的忙去了。
不多時,姬淵提着兩個大木桶回來了,將水教給姬月,便立刻跑到姬溪的面前,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關於學武的事情,只是興奮對姬溪說:“哥,石頭已經找到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姬溪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也不在提學武的事,反而道:“虎娃,你真的要學打鐵嗎?這可是個苦活計啊。”
姬淵堅定的點了點頭,姬溪見狀,便讓姬淵去把鐵鎚拿過來。
姬溪打眼一掃,便知道這鐵鎚不過是個廉價貨,應該撐不了幾天,可無所謂,對自己的計劃並沒有影響。
看着拿着鐵鎚躍躍欲試的姬淵,姬溪嚴肅的道:“要成為一個合格的鐵匠,手中的鎚子必須使得像自己的手臂一樣,指哪打哪,你現在要練的,便是這一點。”
姬淵是個好學生,聞言一絲不苟的問:“哥,怎麼練?”
姬溪道:“看見那些條痕沒有,你的第一步,就是要準確打在條痕的交叉點上,去吧。”
姬淵滿懷鬥志走到石頭的面前,揚起手中的鐵鎚便重重的砸在了石頭上,石屑飛濺,轟然巨響,看的姬溪嘴角直咧咧。
姬溪勉強按捺住心頭的興奮,嚴厲的指出姬淵這一錘的不足之處,然後讓他繼續砸,姬淵砸一錘,姬溪便訓一句,說他這個做的不對,那個做的不好,並且,極盡譏諷之能事,訓起姬淵來毫不留情,比姬月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的冷嘲熱諷,換了別人早就受不了撂挑子不幹了,可姬淵本就單純,再加上姬月的磨鍊,是以一點也不惱,反而一絲不苟的按照姬溪的教導去做。
於是乎,小院裏雜亂的聲音不絕於耳,所幸村子裏民風淳樸,也沒人來找什麼麻煩。
姬月出來看了看,想要阻止,可聽姬溪說的頭頭是道,便聽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