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聰明女生》第一章(二)(1)
我從沒見過柳爍,但他有多高,籃球打的多帥,飆車飆得多猛,穿衣服喜歡什麼品牌我全知道,都要歸功於對床的怨婦。“你記得關於他最深的印象是什麼?”“……是下雨天……”“初吻?”“被拋棄了!”此事說來話長,簡而言之,劉爍是一混跡於重點高中的西門慶,這類高人本該留給潘金蓮式的美女來擺平。但是老馬--當時還是不諳世事的小馬,流年不利,本來老師把語文課代表小馬放在大流氓劉爍旁邊是指着課代表起榜樣作用的,誰想男不壞女不愛,小馬不顧一切地愛上了大流氓,千依百順近墨者黑。最後發展到老師讓她每天在黑板上寫三句古詩以備高考時她就寫些“**一刻值千金”什麼的。老師仰天長嘯:**又走丟一個好孩子。要西門慶守節,就像要太監生孩子一樣,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咱小馬是東北人,直率,但絕不傻,打起架來也是一把好手,一條椅子腿舞得呼呼生風。幾次和劉碩見了血。放學后小馬一個人走進學校車棚取車。當時正值早春,小雨淅瀝,車棚外面幾株桃花兀自妖嬈。眼看着細雨迷濛,落紅無數,小馬也是一才女,乃吟詩道:"唉,落花人獨立。"正感慨着,劉爍車后架帶着一個嬌小的美女一閃而過。"我當時就想,微雨燕雙飛啊?"老馬笑着對我說,笑到最後,她總把臉扭過去,發出怪異的哽咽聲。我想起《東邪西毒》裏的一句話:"當你已不能再擁有的時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忘記。“車棚天花板一定是漏雨了,要不怎麼漏我一臉水呢。?”我聽到這裏時,就摸一條紙巾,包幾顆上好佳扔到對床去。只能這樣,我不知道怎樣安慰一個女孩子。晚上回到寢室一個人坐在黑暗裏,寢室的姐們兒都出操了,我沾老馬的光不用集合。操場不遠,隱隱約約能聽到操場上的口令聲。我軍訓的表現平平,總覺得這是給新生搞的一個下馬威,和《水滸》裏牢頭給新犯人的一百殺威棒是一個意思——“你這廝只是俺手上一個行貨”,經過一場操練后混起來就會比較老實,知道自己是在誰的地盤。基於這些落後思想我不怎麼喜歡軍訓。我既不在休息時抱怨也不會在分別時拉着教官的手淚眼婆娑。幾年後我穿着短裙婀娜多姿走過一群正在軍訓的大一新生面前時,小教官的眼直了一秒然後突然反應過來,孩子們大笑,鼓掌。那時我突然發現,原來曾經的神聖和感動,都是如此反諷。楊瓊現在在幹什麼呢?我記得他剃鬚水的香味,我記得他灰色T-SHIRT的領子,那時我洗完手總順手擦在他的領子上,他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有一段時間總停電,我的蠟燭光芒搖曳不定,他總一把把我攬到他的座位邊,他的應急燈雪亮雪亮的,我們倆像一對小老鼠一樣傻傻的依偎在一起。什麼都不管。因為學習好,老師也對我們睜一眼閉一眼。我給他講英語,他給我講數學,然後我們包攬各科的冠亞軍。上課時他也隔了千山萬水回頭看看我,微笑一下,那笑容有青草的味道。記得那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冬天的夜來得早,我們跑出去吃點什麼就要回來自習。他說,最初他追我時就是在校外的小攤上,每次他看我揣着個煎餅就急急忙忙往回跑的樣子就很心疼,就想找個溫暖的地方喂我吃東西。抱在懷裏不讓我那麼瑟瑟的顫抖。你在學校那麼驕傲,可是實際上,你還是個小孩子。他說。那時我的數學不好,考完試就去操場哭,我以為夜裏沒人知道。可是我回頭時,他就在不遠處。那時他拿着我發表的文章給所有人看,然後鄭重地在扉頁上寫下:曉蓓好棒哦。那時我們真是單純啊,牽牽手能偷着樂好幾天。那時……手機鈴聲不合適宜的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