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廢鼎
一方仙界,萬花宗,座下一鼎爐培育基地-佳麗村。
佳麗村,顧名思義,盛產美男,專為萬花宗修士提供鼎爐的宗門培育基地。
這裏網羅了方圓百里的美男子。
佳麗村不遠處的閣樓邊,一個青年看着水中躍起的小魚出神。
念到傷心處,青年那俊朗非凡的臉上露出几絲哀痛。
若是可以,他更願意化作水中游魚,逃離這片世界罷。
可惜,不能反向穿越。
只是那魚也不儘是自由,水溪下游的幾個幼童將那條小魚撈起,樂呵呵地朝廚房奔去。
青年知道,魚兒的歸宿無非就是蒸煮炒炸,總之就是一個死字。
現在看來,魚兒同自己的命運又有什麼區別?
生活給他的選擇。
只是選擇過於殘酷,以至於他默默忍受着煎熬,忍受着世人所不知的痛苦和困惑。
他像是暴風雨中搖搖欲墜的海鷗,不知何時墮落於黑暗深淵。
“呦,這不是我們的林師兄么?今日居然有雅興在閣樓觀景,不常見啊。”林凡出神間,外面忽然進來幾個美少年,打斷了他的哀傷。
“我看林師兄不是恐怕是為了吸引仙子的注意吧,鼎爐大賽即將開始,林師兄好心機。”另一同學嘲諷道。
“唉,你們幹嘛,林師兄是你們說的么?怎再么說林師兄也是曾經連續三年登頂花魁的英雄人物。”而這最後一人所言,更是惡毒刺耳。
花魁的確在這裏是屬於榮耀,但曾經二字就是赤裸裸的諷刺和挖苦了。
林凡沒有去反駁他們任何一句,推開他們離去。
至於報復,他們還不夠分量。
佳麗村,路上行人匆匆,都是極盡美貌的俊朗少年。
最小者不過三歲,最高者,則是十八歲。
萬花宗為了培育良好鼎爐,從每一個少年的成長方面都制定了相應計劃。
以至於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風格。
有的才華橫溢,有的刁蠻無理,甚至有的桀驁不馴。
據說萬花宗的仙子們口味不一,有的喜歡文靜的鼎爐,有的則是喜歡稍稍反抗的鼎爐。
總之口味眾多,難以想像。
而林凡,萬花宗給他制定的風格是文武雙全,文靜中帶有那麼一絲絲暴力,暴力中又盡顯溫柔。
如此富有個性的鼎爐方案一出,就吸引了無數萬花宗仙子的注意。
事實上她們的計劃很成功,林凡十三歲登場的剎那,那不凡的身姿和氣質瞬間引爆了全場,甚至驚動了萬花宗的一名內門弟子,指名道姓要求將將林凡送到她的閨房。
但因為他年齡尚小,陽氣未開,才放過了他。
而今已過數年,他早早過了陽氣未開的日子,但卻有了另外的羞恥之言。
日常散步完畢的他,沒有在街上停留,回了自己宿舍。
他的宿舍是茅廁旁邊的一個雜物間。
潮濕而昏暗。
裏面只有一張殘破的小床,和一席發霉的被子。
但這一切都不算什麼?
對么?
他經常問自己,問一旦選擇深淵,改變外物,這一切是否值得?
沒有人來告訴他,他的世界觀從穿越過來時已經崩塌。
崩塌不僅是世界觀,以及生活。
門口不知何時進來一個女子。
這女子大肚肥腰,一張滿是黑點的胖臉看到床上躺着的少年後充斥着笑容。
她走至跟前,那充滿油脂的手掌就要朝林凡的臉上摸去。
“你若碰我,我定然死給你看!”少年悠悠道。
女子聞言尷尬的縮回了手。
“林可愛,何必呢,反正你就要進入外界紅樓,侍奉仙界貴客,侍奉我何仙姑一次又如何?”
這是何仙姑被黑的最慘一次。
林凡起身冷冷地看着她。
曾幾何時,這個女人如何敢騎到他的臉上?
“何仙姑,你作為萬花宗佳麗村的管事,如果被仙子發現你覬覦她們的鼎爐,會是如何下場?”
“哼,少在姑奶奶面前託大,一個廢爐哪裏來的自信,也不看看自己有幾分本事,一句話,要麼侍奉我,要麼你自己想想吧。”
何仙姑說著,忽然笑着從懷裏取出一封信,甩給了林凡。
看着巨大的肉團離去,林凡默默撿起了那封已經被何仙姑看過的信。
在這裏,沒實力,談什麼尊重?
只是這封信,讓林凡那挺直的脊樑,下落了幾分。
林家第三百六十九代子孫林凡親啟:
近來可好,甚念。
每次見到你的回信,家中便歡樂之極。
承蒙列祖列宗保佑,入得仙門保佑。
只是偶而聽聞臨縣吳家少年歸來,污你名聲,實在可惡。
本想不過謠言,奈何縣令大人卻當了真。
當眾退婚,你妹妹接受不了打擊,上吊數次未果,昏迷不醒,醒來時已經痴傻。
你母親經受不了打擊,昏了過去。
家中產業亦被他人覬覦,為父無能,未能替你留下家業,愧對林家列祖列宗。
現已投奔你舅舅家,若是收到此信,為父已經安頓好家業,若可出山,奪回家業?
—————————————————————————————林忠
東蘭十三年。
若可出山,奪回家業?
談何容易。
但此刻想到妹妹居然痴傻,林凡那顆心臟便沒有來的怒火。
那年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融入了林家。
當年他被萬花宗鼎爐挑選人選中之時,林家歡呼,人人羨慕,縣令為了拉上關係,讓自己的寶貝兒子與他的妹妹聯姻。
沒想到自己一經落魄,輝煌林家崩潰如沙。
破席上,少年忽然笑了。
笑世人看不穿世間的虛妄,笑自己太過幼稚。
夢想如斯。
想當然被仙人看中,踏上仙路,做那斬妖除魔的仙俠。
然而真相卻是被抓來做那萬花宗的鼎爐。
鼎爐是什麼?
真當林凡不知道么?
只是,生活有太多無奈。
那些年看似風光,但更多的是一種對青春的遺憾。
天地萬物,美好的東西太多,但為什麼偏偏要逼我呢?
噗!
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裏噴出,染紅了潔白袖口。
他熟練地佝僂着身軀,不一會,疼痛降臨。
不同以往地疼痛相比,這一次痛苦,讓他的臉上充斥着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