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仔仔(2)

狗兒仔仔(2)

格里高利太太又發出了一陣咯咯的聲音之後說,“我們好像忘了件事兒,它叫什麼名字?得給它取個勇敢點的名字才配它。”她拍拍狗頭,“瞧瞧這頭,”狗兒轉過眼睛來看着她,比如說‘維克多’啦,要不‘阿基里斯’4?”狗兒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不用點想像力,還真難看出它有什麼勇敢的地方,不過至少,它還是很男子氣的,於是我們想到了個名字。“就叫他‘仔仔’吧,就是小夥子的意思。”“仔仔,小夥子,好名字!”格里高利太太說,從此它就叫仔仔了。我們決定過兩三個星期,等仔仔打過預防陣,刺上號碼,好好餵養一陣,看上去像個有模有樣的追求者之後,就帶它去見格里高利太太說的“未婚妻”。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除了去獸醫那兒和惡補大餐,狗兒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溶入這個家上。每天早上,它都等在院子門外,為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而興奮得直叫,並且一口咬向進入它視力範圍內的第一隻手腕。一星期以後,它從睡在屋子外面的毯子上升級到睡在院子裏的籃子裏;十天不到,它成功霸佔了屋子裏餐桌下面的位置。我家另外兩隻母狗對它更是百依百順。老婆買來網球給它玩兒,它老人家卻用來咬。它會追打蜥蜴,還懂得坐在游泳池台階上乘涼,簡直是神仙般的日子。格里高利太太所說的“玫瑰之約”終於來了,我們開着車子來到塞農(Saignon)上方連綿起伏的鄉下,格里高利先生在這兒把一棟老舊的石頭廄房改建成一排矮長的房子,正對着山谷及遠處聖馬丁德卡斯特隆村(St.Martin-de-Castillon)。仔仔胖了,全身的毛也長厚了,但還是缺乏教養。它從車裏跳出來,抬起腿就在剛種下不久的小樹苗底下撒尿,還用后爪在冒出來的草皮上亂扒。格里高利太太覺得它很有趣,格里高利先生似乎就不那麼認為了,我注意到他用略帶批評的眼光打量着不一會兒就爬到房子後面的仔仔。他們家的母狗根本沒搭理它,光顧着向我們帶去的另外兩隻母狗發動一陣埋伏。仔仔最後爬到了房子後面的小山丘上,從那兒跳上了屋頂。我們走進屋內喝茶,品嘗白蘭地泡過的櫻桃。“仔仔看起來不錯!”格里高利先生說。“簡直棒極了!”格里高利太太說。“但是……”格里高利先生好像有點擔心。他站起來拿出一本法國科薩犬俱樂部官方機構最新發行的雜誌,每頁最醒目的地方都印着科薩犬的照片,有的嘴裏叼着捕獲的小鳥,有的在水中游泳,有的乖乖坐在主人身邊。"你們看,”格里高利先生說,“這上面所有的狗都有典型的科薩犬毛,硬短毛,科薩犬的標誌。”我看看這些照片。所有狗的毛都是平平的,厚厚的。我看看仔仔,它正把它那棕色大鼻子貼在窗戶玻璃上。修剪過的短毛正在長成灰棕夾雜的捲毛,我們覺得挺特別。但格里高利先生並不這麼想。他說:“很不幸,仔仔長得像一隻綿羊。頸部以上,它是只科薩犬,但頸部以下,它根本就是只綿羊。我很抱歉,但這樁婚事恐怕是門不當戶不對。”老婆差點兒被櫻桃嗆着,格里高利太太看起來有些沮喪,格里高利先生滿臉歉意,我則鬆了一口氣。兩條狗和一隻羊,在現在看來,是恰到好處。就我們所知,仔仔至今還打着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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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普羅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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