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三人斗六合猛虎
這一下，方清也神色突變，若這次真折戟而歸，他和於明江湖上恐怕就變成字好大喜功之輩了，所謂龍槍虎棒就成了花槍銹棒。
他看向於明，兩人眼神交流，便明白了意思，站出來道：“成道長，既然是我二人領頭，這一場，算上我們兩個。”
成道長道：“簡舵主，金堂主，可否容我們商量片刻？”
“自然可以。”金保說道：“六合猛虎，堂前聽令。”那二十四人齊刷刷的縱身到了院中。
一共二十四人，皆蒙面。
金衣人當前，使金柄虎頭刀。
青衣人個個身形飄逸，手執薄刃。
紅衣殘陽若血，氣息如山，手裏是極為奇特的短刃，。
黑衣四人，刃如黑淵，恐有劇毒。
白衣四人，身高手腳長，雙執月牙刺，這是極為難練的奇門兵器。
還有湛衣四人，無兵器，卻不知有什麼本事。
眾人聚攏過來，成道長笑說道：“方於兩位少俠，還望莫見怪老道的不請自來。”
“說哪裏話。”於明道：“成道長向來行俠仗義，古道熱腸，我們想請也還請不到。”
“正是。”方清也笑道：“久慕道長清名，今日有幸相見，的確豪俠氣范。”他看向李楓，問道：“這位老英雄是？”
“他是李楓，劍法很好。”
“莫非是號稱“塞外天狼”的李楓。”萬晉開口道。
“沒錯。”成道長說道：“要我來說，此戰需有把握，李兄自然要出戰，然後還有兩人。”
“方清於明學藝雖出自高人，剛才我看與午天對戰，除卻內力修為，主要還是臨戰對敵經驗不足，使用技法並不嫻熟，這二十四人皆是身經百戰，一旦結成陣法，若無對敵經驗，怕是很快就會落敗。”
“哦，李先生能看出於兄師門？”方清說道。
他和於明本是同門師兄弟，因師門規矩，不得泄露師承，但一身本事如何掩蓋，當初編造了個不打不相識的故事，一直也沒人認得出，只曉得兩人是知己好友，卻不曉得同出一門，暗道：“看來李楓見多識廣，偏偏我二人闖蕩江湖也有幾年，這人也沒聽過。”
“昔日三寶上人的絕技，雖失傳江湖二十餘年，但這他所改善的金剛伏虎棍與少林伏虎棍法一脈相承，同時也做了極大的改進，能不失傳，是一件好事。你雖自小修鍊棍法，但殺伐過重，終究是少林一派的功夫，修武先修德，若使這門棍法，不懷清凈之心，不秉良善之德，則無法使出這門棍法最大威力。我不知…”
於明眼睛瞪得很大，心裏雖不服氣，但也沒發作，自己棍法的確很難達到圓潤的地步，相比較方清的八卦降龍槍，少了一份靈氣，對敵之時一旦久持就會力不從心。
“前輩所想，是哪三個人？”於明問道。
成道長：“諸位若無意見，我和李兄，還有這位所謂的萬晉先生。”
“哦？”龍九春冷笑道：“道長什麼意思？”
“我與萬晉至交好友，如何不知？”成道長輕聲道：“不過你敢冒充萬晉，恐怕也是熟悉他的人，鄭果和那位兄台與你左右相伴，好大的面子。”
“看來閣下認得我，也認得他們？”龍九春暗自心驚。如今已易容成他人模樣，宮鴉和鄭果在江湖中多年不露面，認識的人並不多，並未易容，而且這二人跟隨自己這一消息知道的也只有天一神水派中人，甚少有人知道，看來是認出宮鴉和鄭果了。
鄭果說道：“很多年前，在震天大會就相識，而且期間有來往，成老道，你認得我？豈能認出他？”
“這還不容易。”成道長笑道：“我能掐會算，而且能讓“兵神”鄭果和“京都三煞”之一的宮鴉為左右護法，絕不是普通人。”
這是那胡門走過，道：“咱們之間干係，我都說與老道聽了，咱們也別墨跡了，三位前輩都是江湖中少有的高手，出手自然勝算最大。”
“龍掌門，你可願出手？”
而這龍九春搖搖頭：“不可，我想等。”
“等什麼？”成道長疑惑。
“他在等機會，如果要出手，是見到嚴文通的時候。”鄭果說道。
“不錯，小小“六合猛虎”，還不用掌門人出手。”
成道長暗自稱奇，現如今，天下武功卓絕之人，以妙道人武學修為最高，在劍術上，也許是三叩教的教主方東雲，但其他二宗五派，天機樓，朝廷的神武營，京都名家，塞北奇人，江南四大山莊，川貴湘的各個勢力，都有身懷絕技的高手。這龍九春而立之年就已經統領天一神水派，十幾年來不斷發展壯大，成為這川蜀第一大門派，武功修為絕對是不容小覷的，尤其是這門派傳下來的“天一神水功”，修鍊出極為凝聚的內力，然後從掌中發出，如同暗器，但威力巨大，摧枯拉朽。天一神水派上一任掌門人率門人助當時成都府劉知府平定叛亂，以一掌之威，誅殺叛軍五十四人，是以，天一神水派獲得了成都府特贈的牌匾“蜀中豪俠”，本身實力不俗，又得官家支持，門下多有良田，房屋，日漸昌盛。
“成老道，你是個修道人，不宜動手，我二人與李兄領教領教。”宮鴉說道。
“好。”成道長也不推遲，有李兄和兩位在，我想是勝券在握。
方清和於明也點點頭：“兩位護法絕技成名，這位李前輩劍法不同凡響，的確比我二人穩妥。”他們可不認為自己二人配合起來能夠和鄭果宮鴉對敵，畢竟盛名之下無虛士。
眾人也是同意，雖然可能未曾聞名，但這等氣勢，也是偽裝不來的。
成道長說道：“二位擅長暗器，我擅長正面進攻，這二十四人單論起來，並不難纏，一旦結成陣法，不管是進攻還是防守，幾乎完美無缺，三人需分而擊之。”他背出一步，輕聲道：“這二十四人，號雖“六合”，一開始是邵州“柳葉門”弟子，後面門派中落，沒有生計，只能佔山為王，打劫來往行商路人，邵州百姓深受其苦，派人打點，但沒有作用，只能報官。他們一直是二十四人，從未多一人也未少一人，被稱為“二十四猛匪”，仗着武力和地形優勢，就連湖南的天威和正泰兩個大鏢局押鏢，也只能避其鋒芒。為禍一方，也不肯受招降，地方多次清剿未果，還損失了不少人力財力。就在十年前，朝廷派遣神捕鄭凡帶領三大弟子，與神武營，潭州，邵州，常德府地方武裝以及遣請天機樓協同行動，這一行動引狼出洞，把這二十四人困于山中，不過二十四人次次突圍，四人為一組，一組為一合，結成大陣，后追殺到沅陵，依靠山水之險，竟被他們大部分逃脫，最後殺傷三十餘人，不過也死了九個。如今也是朝廷重金懸賞的。”
“既然死了九人，看來他們二十四人並不固定。”
“不錯，我看他們之中，有三位年歲已大，在陣型中站位是制敵後動，也有年輕人，當頭而立，還有位於陣型最核心的，只有制服他們，才能徹底破陣。”
眾人讓開位置，那“六合猛虎”在院中已經擺開陣勢，金衣匪當頭，黑紅兩色八匪分立兩頭，再往後排開，呈六角菱形，身形飄忽的青衣匪在最後。
“鄭兄，李兄，我先試探一番，你二人隨後出手。”宮鴉一語既出，縱身而去，轉眼間就攻向黑衣四匪，這四人氣息稍弱。
那黑衣賊匪四人齊身後退，金衣匪持刀攔截，宮鴉略止去勢，卻甩出四道魚頭飛鏢，打的是側面合圍過來的紅衣匪。
金衣匪見此，也不管什麼，四人分四邊撲至，身形迅猛，兩刀斬臂，一刀當頭，另一刀搠腹。見四把虎頭刀來勢兇猛，宮鴉急忙向右一躲，只見迎面又閃出兩道人影，卻是白衣匪，月牙刺到，另外兩匪，也到兩側，只待宮鴉出手防禦，便包夾過來，一擊斃命。
“好手段。”宮鴉暗忖自己能輕鬆應付，想不到這些人心意相通，短短几個回合，就把自己逼入下風。
他急忙在腰間一抽，“刷”的一聲，寒光乍現，是一柄軟劍，一招“清風入山”，“叮噹”兩聲，已把面前兩匪逼退，只見他從容轉身，軟劍“嗖”的一聲，向左刺出，劍花開，那白衣匪急忙退開，劍鋒如蛇形，已然倒轉身子，使出“撥草尋蛇”，另一白衣匪應聲也退，雙刺撥打。
“水袖劍。”金保氣的牙癢，他和宮鴉並不相識，但當初同鄭凡圍剿他時，這個人在場。
不過宮鴉提氣進擊，軟劍在月牙刺環繞，乘勢而進，那白衣匪被切到了手臂，鮮血飄灑。
“老賊！”紅衣匪喝道，四人抬刃便刺，掩護白衣匪後撤，宮鴉見四人齊至，只得回劍收勢，與他們纏住。
“水袖劍”也屬奇門兵刃，當初就是憑“魚頭鏢”和這一絕技，宮鴉名震京師，與“連環鉤”封信，“催命掌”符海合稱為“京都三煞”。
紅衣匪四人步法嫻熟，內力更在白衣匪之上，刀法施展開來，兼顧攻防，一時之間，竟把宮鴉斗住了。
“噗噗噗”的一陣聲響，暗器破空，這是那四個湛衣匪出手了。
出手很快，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
出手很准，正是宮鴉無法迴避之時。
出手很狠，打的全是要害。
“哼。”一道黑影閃過，劍映寒芒，天狼星光倒射，那四人所發十六道暗器被李楓一一撥開。
那四人臉色劇變，連忙往金衣匪身後挪動。
“多謝李兄。”宮鴉道。
“看敵。”李楓驟劍而出，已搶攻到金衣匪面前，速度極快。
“什麼！”
金衣匪大吃一驚，這李楓速度太快了，這一劍是朝着後面湛衣四匪而去，那四人亡命似的奔逃，躲向其他賊匪，這也是他們的作用和打法，以其他人為掩護，趁機出手。
金衣匪四把刀攔過來，李楓橫劍揮出，擊開他們，身形快如閃電，一個轉身，又竄了出去，瞬間甩開。其中明顯經驗不太足的匪徒慢了一步，李楓劍鋒一揚，已刺到肩井穴，應聲便倒，昏厥過去。
“好！”眾人大呼，行家出手就知有沒有，這李楓劍法果然出神入化，而金橋幫的大部分人，臉色就不一樣了。
董霆道：“這一劍妙到毫巔，道長，這位李大俠什麼來頭？”他雖不習劍，但見過不少劍客決鬥，但迄今為止，讓他震驚的只有李楓和方東雲，方東雲劍法霸道至極，而李楓如天外來劍，不可捉摸。
“來頭不大，不過本事卻是驚天動地。”成道長微笑道。
莫山宏看的入迷，同時也有些羞愧，本以為自己十二精鋼劍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想切磋一下，但就這一劍看來，兩人的劍法也不在一個水平。
“就這一劍，川蜀武林中恐怕無人能及。”龍九春暗道：“就連…”
他和不少劍客切磋過，“一字閃電劍”陳海平和“無影劍”汪海洋皆是以快劍聞名，或許單憑劍速，這一劍他們能使出來，但這份控制力和精準度，卻差了不止一點，只是一劍就擊開四個高手，接着拋開他們，在空中刺中早已退走的一人，恰恰只是刺穴道讓對手暈過去，把握恰到好處，現十大劍宗，恐怕只有謝維和黃塵能做到了。
一擊奏效，李楓右手捏出劍訣，換左手持劍，向另外一個湛衣匪追去。
“好猖狂！”金保氣的大叫，這二十四人是飛鷹堂車藝的貼身護衛，忠心耿耿，他是借過來的，如今傷了一個，回去如何交代？
“萬萬不可大意！”方清說道，可剛說出口，就發現錯了。李楓側身而進，一劍就把從左側撲過來的金衣匪掃開，轉眼間劍已刺到另一個湛衣匪小腿。
“老傢伙上當了。”那湛衣匪冷笑道，只見四道身影持月牙刺從右後側撲來，另外一隊青衣匪身形很快，轉眼間四柄薄刃也當面過來，都往要害招呼。而另外一側。也被兩個金衣匪攔住，金刀瘋狂舞動，不給李楓一點空隙。
眾人心驚，董霆忍不住喊出了聲：“前輩小心後面，還有前面！”
“怎麼回事！”五郎嚇得目瞪口呆，他剛進來，便見到李楓被人圍攻，正是千鈞一髮之際。
“老夫來也。”鄭果一聲大喝，眾人聽到一陣聲響，那白衣匪首先受創，飛蝗石打在手臂，四人差點連武器都拿不住，另外四個青衣匪離得遠些，打他們的是四道鐵刃狼頭鏢，不過都被格擋開了。
“反應挺快。”
李楓本想以身法突圍，這不是難事，平時他便鑽研劍法以及劍陣，這二十四人的配合的確有可取之處，但破綻並不難找。將湛衣匪刺到，他從容的擋住金衣兩匪，使出“錦鯉倒翻身”，落在鄭果身邊。
“多謝鄭先生。”
“李兄，對敵吧。”鄭果也不是話多的人，左手一把紅色短匕，右手一根九節鞭。
“這是什麼打法？”兩手一長一短的兵器，得一心二用，怎麼使得出來威力？雖說江湖中也有雙刀雙劍的高手，但匕首加長兵器九節鞭，長的很長，短的很短，成道長雖見多識廣，但這路子從未聽說過。
“既然叫做兵器之神，當然不是吹噓來的。”龍九春說道：“鄭護法有“袖裏乾坤”神功，精通十八般兵器以及各種奇門兵刃，暗器也不在話下。”
眾人還在驚疑中，鄭果已經出手，率先就攻向白衣匪，九節鞭舞動如飛，噼里啪啦的作響。
一招“春風纏綿”打出，已經卷臂一匪的手臂，往回收來，匕首脫手而出，“刷”的已經飛刺向腳腕。那白衣匪嚇得驚叫，鄭果使九節鞭一纏一收，極為凌厲，眼前瞬間寒光閃動，便要遭殃，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可這四人心意相通，站位極有講究，這人受難，右側的白衣匪立馬趕到，雙刺齊出，火光閃爍，竟把匕首擋開了。另外兩人也是這時候，猱身而上，月牙刺應聲便到。
一擊無果，鄭果收鞭回掠，左手快速揮動，竟取出一面漆黑髮亮的藤牌，待兩人刺出，手臂折下返，已卡住刺頭，身體轉傾，把那二人向右一甩，恰好九節鞭已回，抽的一匪慘叫，飛身一招利落的“連環腿”，把另外一匪踢了出去。
一收一擋，一盾一鞭，接着計算的恰到好處，鄭果的對敵經驗無比豐富，這四匪被他如同孩童般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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