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色厲內荏
恐怖，能讓燕九都感到恐怖的力量，那是已經超越了仙尊之上的力量。
毀天滅地，無所不能。
此刻，肉山上所散發的氣息，正是這樣狂暴。
“哎……”
就在燕九做好了一切準備，拼了命也要面對這一擊的時候，一聲嘆息從肉山之中穿出來。
隨着這一聲嘆息，之前那股狂暴的，宛如能夠毀滅天地的氣勢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彷彿閱盡世間滄桑，看破一切的聲音：“數千年了，老夫早已經厭倦了殺戮。念你修鍊一場不容易，今日就免去你的死罪。你且去吧，老夫不想再看到你。否則……”
這聲音一句否則之後，之前的氣勢再次崛起，只有那麼一絲流露出來，已經給了燕九無窮的心理壓力。
看着在水底不斷涌動的肉山，燕九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疑惑。
剛剛的氣勢，的確很強，但是，其中有破綻……
燕九沒有離開，也沒有靠近肉山，而是靜靜的懸浮在水中，看着那座肉山。
“你這肉山，是這千百年來，被扔下之人的肉所組成的吧？”
半晌，燕九開口問道。
“又是你，你怎麼還沒走？”滄桑沉厚的聲音再次想起來，似乎帶着勉強壓抑的憤怒，好像燕九在不抓住機會逃走，下一刻就會被他的怒火淹沒一般。
燕九笑了，不但沒走，反而往前再次靠近半步，說道：“我問你話呢，問完了就走。”
“放肆，你真以為老夫不願殺你么？趕快走，趕快走，越快越好。”血刀老祖的聲音顯得很煩躁，同時一股股強悍的氣息爆發出來，隱隱的有一種馬上控制不住的感覺。
燕九提升氣血，讓那種氣勢影響不到自己的心神，不但沒有離開，反而走近了兩步，說道：“我想猜一件事兒……”
“滾！”
血刀老祖一聲怒喝，夾雜在氣勢之中，宛如天威。
此時，不論世間怎樣的高手，在他的面前，面對這樣壓倒性的氣勢，都會夾着尾巴逃走。
可燕九沒有動。
血刀老祖如此怒吼，反倒堅定了燕九的想法兒。
他再次往前，繼續說道：“我猜，你根本就無法動彈，甚至，根本就出不了手。光有氣勢，這叫徒有其表吧？”
話雖然是這樣說，燕九卻蓄力全身，時刻做好應對血刀老祖攻擊的準備。
“誰說我光有氣勢？你看。”血刀老祖爆喝一聲，一道血芒飛出，橫在了燕九前面，形成一道血線。
“小子，你若是敢跨過這血線半步，老夫保證，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血刀老祖似乎下了決心。
燕九瞳孔收縮。
他自己就是修行千年的老怪。接觸到的很多人也都是年歲成百上千。
這些人足智多謀，殺伐果決。但凡遇到侵犯之時，無不是出手取人性命，永絕後患。
如今自己在這血池之中，不但吸光了他存儲千年用來複活的精血，甚至還暴露了他的本尊。
這樣的冒犯，下面的大肉團只是說讓自己趕快離開。還說他自己不想殺人，看破紅塵。
笑話。
如果這血刀老祖真的不想殺人，那麼外面湖面上漂浮的白骨都是怎麼來的？
甚至，燕九猜想到，之所以有血祖傳承之說，都可能是血刀老祖故意散出去的消息。
為的就是一代一代的人給他復活積攢精血。
只可惜，血門被打壓了數千年，到現在，也沒湊夠足夠他復活的精血。
想明白這一節，燕九斷定，血刀老祖要麼是裝腔作勢，要麼是發出那一擊，自己也會油盡燈枯，灰飛煙滅。
活的越久的人，越是怕死。
燕九相信，不論是自己猜想的哪兩種情況，這個血刀老祖對自己都沒有危險。
“老祖，你出來，咱們聊聊？”
燕九看着眼前的紅線，笑道。
“小子，你快走，否則老祖真的出手了。”血刀老祖沉厚的聲音也變得尖厲起來。
“你出來我就走。”
“滾，敢過線，我就滅了你。”
“是嗎？你看我碰着線了。”
燕九說著，用手輕輕的碰了一下懸在面前的紅線。
“你，你別逼我。”
血刀老祖氣勢再次崛起。
“我沒逼你。我真的過來了。”
燕九感受到氣勢，可心中已經不怕，反而一步向前，手一揮，那紅線已經被他震散。
“小子，你找死。”
血刀老祖所在的肉山一陣顫動，氣勢更強，甚至爆發出了一陣陣的紅光。
燕九戒備了半天，卻發現這股氣勢最終還是消散了。
“哎，你這小子，老祖怎麼看你怎麼順眼。你快點兒離去吧，過線的事兒，就算了。哈哈……”
血刀老祖聲音瞬間慈祥下來。
“既然看我順眼，那就出來讓我看看吧。”至此，燕九已經斷定，這個血刀老祖，已經沒有什麼戰鬥力，只是不知道怎麼的擁有了這股堪比天尊一般的氣勢。
既然斷定，燕九也就不再客氣。
在水底邁步，直接到了肉山之前。
“小子，你別亂來啊。”血刀老祖的聲音終於沒了囂張，開始帶了一絲驚慌。
燕九沒理他，一伸手，在肉山上拍了一下。
他的肉身力量早已超過千斤，隨手一拍整個肉山震顫起來，四周的水都跟着起了暗涌。
“哎哎，別摸摸搜搜的，要負責的。”血刀老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威嚴，顫抖着肉山說道。
“你不出來，我就破開你的肉山，看看你的真面目。”燕九說著，雙拳緊握。
一股強悍的力道在他雙拳上散發出來。
千峰震，廣元長拳。可以用靈力助威，也可以完全憑藉肉身施展。
隨着千峰震的施展，四周的水頓時激蕩起來。
“開。”
燕九一拳砸了出去。
肉山經受不住千峰震的激蕩，在顫抖之中，寸寸皸裂。
沒有血液飛出。
這肉山是純粹的肉所編製而成，是千百年來，無數被投入這湖中之人的肉。
“砰！”
肉山破開。
一道血氣猛然升騰而起，在原地打着璇兒。
隨着肉山的崩潰，燕九看到肉山中間，由那股血氣凝聚成了一個人形。
這人形手中握着一桿小旗，只有巴掌大小。
“小子，找死。”
人形發出聲音，正是之前的血刀老祖。
幾乎在他說話的同時，他手中的小旗揮舞起來，一股爆強的氣息從小旗之上散發出來。
燕九微微一愣，卻發現，血色小旗上，除了強悍的氣息之外，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攻擊。
而血色的身影，則趁着燕九一愣神的時間，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