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關於態度的問題
李東來沒有下樓，而是去旁邊的204病房，臨走他想給那大爺告個別。
“飛天炮！飛天炮在嗎？我是潛龍勿用，我是潛龍勿用，聽到請開門。”李東來玩心大起。
“飛天炮聽到，潛龍勿用請稍等，潛龍勿用請稍等！”裏面傳來答聲。
病房裏，大爺立馬放下正在喝的粥，旁邊一個相貌出眾皮膚白皙的女人疑惑道：“爺爺，你說什麼呢？”
“哎呀，我一個兄弟來了，我要去給他開門……”大爺正要起來，女人阻止看向旁邊站着的一個大方臉說：“趙叔你去開吧，我爺爺他身體還沒康復。”
“不行，你們別再怠慢了我那兄弟，我自己去。”大爺說著已經起身，女人拗不過只好扶着他過去。
“飛天炮大爺。”門被打開，李東來看到大爺，然後發現他旁邊還站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於是問道：“這位是……”
“飛天炮大爺……”
聽到這句話后那女人黛眉微蹙，臉上彷彿籠上一層冰霜，眼睛看向李東來的時候還帶着冰冷的目光。
“哦，她是我孫女，叫杜若，在京南大學讀大二。”說完還湊到李東來耳邊賤兮兮的說：“還沒有男朋友哦。”
杜若臉有些黑，趕緊拉着杜大爺說：“爺爺，你不是說你有個兄弟要過來嗎，我們快去接他吧。”
杜大爺指着李東來說：“我兄弟這不來了嗎？”
“爺爺……”杜若站在原地臉沉的都能滴出水來。
李東來也一腦門的黑線，說到底雖然我比你多活了幾十年，但特么你讓我一個十七歲的高三學生給你六十多歲的老頭當兄弟？？？
開玩笑，給你當兄弟了我還怎麼泡你孫女……
“哈哈！杜大爺就是喜歡開玩笑！”李東來說著打量了一下杜若，雖然人有些冷，但身材是真的火辣，尤其是鉛筆褲包裹的那雙腿，配上啞光的高跟鞋，李東來覺得比起瑤夢來也不遑多讓。
“快進來坐，小若再去添雙碗筷。”杜大爺招呼着李東來。
杜若有些不太願意，只不過爺爺都發話了她也只能照做，倒是看向李東來的時候目光中總是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進去后李東來才發現這個病房跟自己的不一樣，裏面有好幾間房，有卧室也有客廳甚至還有廚房，看不出一點病房的樣子，簡直是把住院的日子過成了居家生活。
“如果不是為了掩人耳目，沈萬松應該住的也是這種病房吧……”李東來心裏想着。
李東來還看到了上次跟杜大爺對弈的那個大方臉，他一直在飯桌旁站着，看起來有點像保鏢一類的，再遙想上次經過他身邊感受到他體內血氣澎湃，可以肯定這個人手上肯定有人命，而且還不止一樁。
“看來杜大爺身份也不簡單啊……”李東來心裏暗道，能讓這樣一個人給自己做保鏢，杜大爺怎麼可能是常人。
吃完飯後李東來又跟杜大爺殺了兩把，最後以一勝一負平局收手。在這期間杜若彷彿當李東來不存在直接給無視掉了，該幹嘛幹嘛，這不禁讓還在下棋的李東來很是惱火。
很快病房門口響起敲門聲，趙叔過去開門，門開后李東來發現來人是劉院長。
劉院長也看到了李東來，有些羞愧的說：“李先生也在。”
李東來一看劉院長羞愧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自己醫好了沈萬松。
別人有沒有注意不知道，反正杜若是注意到了，劉院長好歹也是手握實權的院長，跟一學生說話竟然用謙卑的口氣，還叫他李先生，更重要的是，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透露着對李東來的尊敬。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杜若看了李東來一眼，這次不再是冷冰冰的目光，而是頗感興趣的打量。
李東來點點頭說：“那你們聊，杜大爺，我先回去了。”
“下次有時間再過來啊。”杜大爺湊到李東來耳邊又是賤兮兮的說：“來之前提前告訴我，我把小若也叫過來……”
“爺爺……”杜若差點沒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之後杜大爺又拉着李東來交換手機號，非親眼看他存到手機上才放他走，一旁站着的杜若表情有些凝固，剛想說什麼李東來就被杜大爺給轟了出去。
出門后李東來還有些摸不着頭腦，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卻說不上來。
“李先生請等一下！”
聽到後面有人叫自己李東來回頭看了看，發現是劉院長隨即停下了腳步。
“哦？劉院長找我有事？”李東來轉身問道。
劉院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李先生，那天是我孟浪了，還請李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李東來沒接話而是開口說：“劉院長有事直說吧。”
“咳咳…那個……那我就直說了……”劉院長正了正色說：“我們醫院想請李先生給我們內部人員做個培訓，希望李先生能夠答應。”
“叫我給你們醫護人員做培訓？培訓他們目大張狂欺壓患者瞧不起老百姓嗎？”李東來對王慶那一班子人可沒什麼好感，直接拒絕道：“對不起，我看劉院長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完李東來就走了，留劉院長在原地羞愧難當。
李東來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沈瑜也在，坐在沈萬松病床旁跟他說些什麼。
“李先生見笑了。”沈瑜看李東來進來有些尷尬的說。
李東來微笑道：“沈小姐一片赤誠之心令尊若是能聽到肯定也會倍感欣慰的。”
二人又客套了兩句李東來才出了病房，出去后李東來就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他在走廊張望着展信佳的身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可能是想讓她幫自己安排檢查儘快出院，又或者只是想見她。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急診一定要挂號排隊！誰給你的權利讓他免挂號的？！是院長還是我？我給你下達指令了嗎？你有什麼資格給他免挂號？！你真當醫院是你家開的嗎！”
“……”
“王慶的聲音？”李東來皺了皺眉，他總覺得心裏莫名有些悸動。
“佳姐……”李東來心口一沉，眼神頓時變得銳利起來，陰着臉朝聲源傳來的地方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
211病房，王慶一班子人圍着一個女護士興師問罪，尤其是王慶，眼神里掩飾不住的得意，還帶着幾分貪婪，在女護士纖細的雙腿和高聳的胸部不斷打量。
女護士就是展信佳，今天中午她接到一個急診，是個孩子，急性闌尾炎已經疼昏過去了。可中午挂號的人實在太多，展信佳只好跟排在前面的人商量插個隊，沒想到就被王慶看到了，他借題發揮招來一眾人看自己出醜。
不過展信佳怎麼也沒想到的是，昔日共同處事的同事彷彿變了一張嘴臉。男同事情色的掃視着自己的身體，女同事暗諷自己，那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那陰陽怪氣的嘲諷謾罵，一聲聲一聲聲地扎在自己的心上。
王慶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要讓展信佳明白，人是有高低之分的，你只是一個護士，我不但可以插手你的學業，我還可以影響你的職業，隨意招招手你身邊的朋友便有無數倒戈。
而且王慶已經等不及了，他不想再跟展信佳玩養成計劃，尤其是跟李東來結仇以後，乾脆就撕破臉，先讓你感受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再讓你明白權利的重要性，到時候不怕你不來找我。
“小佳，你這是何苦呢？我不是怪你，主任我作為一個過來人只是想提醒你，職場不比學校，有時候態度比成績更重要。”
王慶嘆口氣接著說：“你是你們這一批實習生中我最看好的一個，能力很強責任感很強，可就是態度方面有些不如人意。所以拿出你的態度來，去辦公室找我道個歉，我對你還是給予很大厚望的。”
“道歉就不必了，我們還是來談談有關態度的事吧。”
病房門“咣當”一聲被人從外面用力踹開，然後彈到門后的牆上，牆上的白灰唰唰地往下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