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覃誠
北靈城，一座因北靈院而誕生的中立城市，歸於北靈院所統治，正因為北靈院的超然地位，鑄就了這座北靈境最為繁華的城市，就連其它境域都有勢力派人駐紮於此，而各大商會在此地均有分部。
街道上，人流如織，穿梭來往，其中有着很多都是少年少女，清脆的笑聲洋溢在街道上，使得整個北靈城整體都是呈現一種青春活力。
街道兩側，一個個商鋪開放，不乏販賣着各種低階靈決靈物，吆喝聲也不時傳出，滿是紅塵人間的氣息。
“沒想到，還有機會感受到這紅塵人間.....”
走上街道，古恆看着這一切，感嘆了一聲，這古怪的話語引得周圍行人面色驚異看了他一眼。
自他從玄武界踏上修行之路一來，一路高歌猛進，不是閉關參悟大道，就是踏入險地爭奪機緣，與人交戰，何曾再看到這底層人間的氣象。
哪怕有時神念掃過，也是一掠而過，高高在上，根本未曾以如今這樣一個身份來感受這一切。
“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這樣感受了吧...”古恆滿臉感慨，心境微微掀起波瀾，腦海中情不自禁回憶起了他這一生，重生玄武界，發現超凡之路，第一次知道孱弱的人類居然可以強大到那種地步，移山倒海，他對那種力量充滿了嚮往，充滿了鬥志，他不斷修行，不斷變強，如今回想起來，他有點感到茫然，他修行是為了什麼？僅僅是為了變得更加強大嗎？
為什麼要修行？有人從小弱小，受人欺辱，因而要修行變得強大；有人見世道殘酷，弱肉強食，唯有修行自身變得強大，方能保存自身；有人修行，為了守護家人朋友.....
他呢？
是為了什麼？
為了強大而修行嗎？
想着想着，古恆雙眸變得迷濛起來，忽然——
他內心一震，從思考中掙脫出來，雙眸綻放出璀璨的光芒，掃除迷濛，低語道：“觸摸到這一步了嗎？道念永恆太虛。”
道念永恆太虛，這等心靈境界，已經開始觸及真我，乃是真我的第一步。
元界修行體系的大羅修行者，分為兩個層次，一是道果，二是真我。
而古恆，如今卻觸及到了這裏，說明如今的古恆，已經走上了大羅之路。
這也是元界修行體系的可怕之處，每一步都環環相接，層層影響，最終直指大羅。
古恆雙眸變得堅定起來：“修行之路，唯有一路向前。更何況，這正是我高歌猛進的時期，絲毫不能懈怠啊。”
“傳道之路，才剛剛開始。”古恆低語，這一刻，他也知道了凝聚道宮觀想圖所還差的一樣關鍵東西。
走在城內，看着眾生百態，他發現，大多數人的靈氣波動都只有靈動境，靈輪境的水準，甚至還有沒有靈氣波動的凡俗，至於神魄境的修為，只發現了七八位。
“北靈城，勉強也算是一境主城了，人口百萬，其靈氣修為，居然如此低下，難怪被外地瞧不上，稱為偏僻之地。”
古恆皺眉，逛了半個北靈城，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而作為整個北靈境的精英集結之地北靈院，大多數學員早在年輕輕輕之時，就已是靈動境的修為，二十幾也能達到靈輪境的修為，至於能更近一步，達到神魄境，一批學員中一般只有三四個。
是他們天賦不夠嗎？顯然不是，二十幾歲能達到靈輪境，完全有機會更近一步。
........
百寶閣，是這家商鋪的名字，高達四層的店鋪，在這整條街道上顯得尤為起眼，外表也頗為大氣壯觀，乃是在百靈大陸都赫赫有名的商會勢力，眼前的這百寶閣，正是在北靈境唯一的一座分部。
大廳有着幾塊區域，有專門販賣靈物靈材的，有販賣靈決的，同樣也有出售兵器的，古恆走進去，一眼望去，大約有着二十幾人正在觀察，時而駐足沉思，面露糾結，時而面含不舍，轉身離開。
“哈哈，原來是北靈院首席，真是稀客。”剛走進去沒多久，一道蒼老的笑聲傳來，古恆看去，一白袍老者剛從二樓走下。
白袍老者滿臉笑容，渾身散發出雄渾的靈力波動，古恆感應到，正是鎮守百寶閣的神魄境後期，在整個百靈城，其實力也足以排進前五。
“居然是張閣主！”
“張閣主親自下來接待，這白衣青年是何人？”
“我沒看透他，想來身份非凡。”
場中眾人也是有些見識，認出了鎮守百寶閣的張閣主，但一下沒認出如今風頭最盛的古恆，實在是古恆經常閉關，很少有人見過。
“青山小兄弟在名額爭奪戰上大顯神威，奪得種子名額，真是令老哥我敬佩不已啊，你有何需要的，今天老哥給你介紹。”
老者一上來，就滿臉熱情，一點也沒有神魄境高手的架子，還放低身份，與白衣青年套近乎，這讓整層樓的人暗暗心驚白衣青年的身份，直到老者說出青山小兄弟，眾人才反應過來，此人乃是奪取五大院種子名額的譚青山。
“我就隨便看看。”
聽到這些吹捧，古恆笑了笑，與老者向著貨品架走去。
古恆也大致觀看了一下，發現這些物品的品級都是凡級下品以及凡級中品，走上二樓，二樓比一樓安靜了很多，只有寥寥數人在駐足觀看。
因為二樓的物品豐富程度少了很多，但每一樣都算的上珍貴，品級均是達到了凡級上品，每一樣都需要花費上萬靈幣。
繼續上到三樓，這裏的物品每一個堪稱真正的靈物，其品級達至靈級，不過均是靈級下品，一些靈果之類的對目前的古恆都略有用處，不過售價達到了恐怖的十萬靈幣以上。
“最高都只有靈級下品，難怪是偏僻之地，最多只能誕生神魄境的高手，連三天之境都沒有。”古恆暗暗道。
資源的上限，也決定了強者的上限。
沒有三天之境的資源，如何突破至三天之境，僅憑天賦嗎，終究只是極少數，北靈境幾十年來，古恆也沒聽說在本土突破的。
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古恆向下走去，張閣主跟在一旁，心中暗暗嘀咕着，這譚青山還真是來看看？不過也對，譚青山這等身份實力，靈決什麼的資源北靈院都不缺，百寶閣的東西對於他而言還真沒吸引力。
“區區凡俗！滾！”
剛下三樓，一道怒斥聲便從二樓傳來，古恆轉身看去，只見一胖胖的男管事，挺着個大肚子在怒斥一消瘦青年。
“大人，求您了，我願意做牛做馬服侍你，只求一枚赤靈果。”
消瘦青年被嚇得面如土色，可還是雙膝跪地，不斷磕頭，口中乞求着。
他頗為狼狽，估摸着年齡已有十五，穿着破破爛爛的寬鬆衣物，一看就不是自己的，更關鍵的是他身上沒有絲毫靈氣波動，顯然是一位凡俗。
看着他，古恆感到一點熟悉感，腦海中迅速翻過覺醒前的記憶。
“一枚赤靈果？你知道一枚赤靈果多珍貴嗎？”胖管事嗤笑一聲，指着那顆，放在特殊透鏡盒裏呈現赤紅色，圓潤光華的果子怒極笑道。
“哪怕是你前面這顆還沒完全成熟的，也是凡級上品的極限，價值九萬靈幣。”
“什麼？九萬靈幣！”少年原本就消瘦的身子一震，顫顫巍巍好似要倒一般，九萬靈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數字，他臉色慘白，手足無措，喃喃道：“九萬靈幣....那我妹妹....她怎麼辦？”
“對...我妹妹，...”少年好似想到了什麼，不管不顧，繼續磕頭，磕得更狠了，都磕出了鮮血：“求大人救我妹妹，我妹妹她急需赤靈果救命，我願意賣身為奴，終身侍奉大人。”
鮮血侵染到地板上，胖管事挪了挪腳，一臉嫌棄道：“做牛做馬？一個凡俗，哪怕一輩子你也還不上。”
嘴上說著，對着一旁的靈動境侍者喝道：“快把他丟出去，一個凡俗窟的凡俗居然都上到我們二樓了，你們怎麼看的。”
“是。是。主管大人，這是我們的失職。”侍者們滿臉惶恐，連連道，轉而靈力在手臂上涌動，向著消瘦少年走去。
“不，不....”少年滿臉絕望，一個凡俗哪裏能反抗，就要被拖走。
“慢。”
一道平淡的聲音響起。
“真是.....”
胖管事心頭火起，轉身就欲怒斥，但看到走過來的兩人後，渾身一個激靈，屁顛屁顛的小跑了過去，滿臉恭敬：“閣主，怎麼勞煩您來了。這些小事交給我就行了。”
張閣主此時心頭也是納悶，正愁着沒法交好譚青山這個潛力股呢，但看到這裏，心中一動便知道有戲了。
“青山兄弟？”張閣主沒有理會這胖管事，而是看向譚青山，有些疑惑。
此時消瘦青年也看到了那一白衣青年以及一旁的老者，當看清男子的模樣之後，一怔，眼中露出疑惑，複雜，但隨即臉色又變得激動了起來。
“這赤靈果需要多少靈幣？”譚青山看了看那滿臉驚愕的消瘦青年，對着張閣主問道。
張閣主一聽，有些瞭然，笑道：“這顆未完全成熟的赤靈果對外界賣是九萬靈幣，但青山兄弟自不是外人，我做主，贈予青山兄弟了。”
對於張閣主一口一個青山兄弟，古恆沒在意，又問道：“完全成熟的赤靈果呢？”
“完全成熟的？”張閣主一怔，又繼續道：“完全成熟的赤靈果，品級已經達到靈級下品，我百寶閣分閣目前也只有一顆，剛才青山兄弟在三樓也看到了，售價二十萬靈幣。”
張閣主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想到譚青山的未來，心中一狠，道：“我也可以做主，送給青山兄弟。”
“那就多謝張閣主了。”古恆一笑，也不意外，他崛起太快，還真拿不出二十萬靈幣，既然這張閣主有意交好他，目前這個情況，他也不會拒絕。
“小事，小事。”張閣主滿臉笑容，很快便取來了一個包裝古樸精美的木盒，交到了古恆手上，道：“青山兄弟別忘記我就行了。”
“呵.....”古恆搖頭一笑，伸手一點，直接點在了張閣主眉心：“我觀你主修水屬性靈力，此乃北冥真水觀想之法，可助你更近一步，跨入三天之境也不是不可能，就抵了這二十萬靈幣吧。”
說完，不再理會一臉神遊天外的張閣主，一手持着裝有赤靈果的木盒，對着消瘦少年道：“覃誠，走吧，去救你妹妹。”
消瘦少年一愣，眼神複雜的看了眼古恆，躬身拜謝道：“多謝恩人，恩人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走在大街上，覃誠看着如風般快速前行的古恆，眼神飄忽，忍不住道：“你....你是譚大哥？”
古恆瞥了他一眼，道：“你說呢？”
在感應到靈氣前，譚青山便生活在凡俗窟，十四歲跨入感應境后，便被北靈院錄取，搬出了凡俗窟，而這覃誠，便是他在凡俗窟的小跟班。
覃誠聽到肯定的回答，頓時滿臉激動：“真是譚大哥啊！前些天滿城都在瘋傳你奪得五大院種子名額的事迹，我還以為”
“行了。”古恆果斷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妹妹雨曦怎麼回事？”
一說到雨曦，覃誠雙眼變得黯然，隨即滿臉焦急：“我妹從小就得了這個怪病，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一次，以前熬一熬也就過去了，只是這次不一樣，發作過後全身冰寒，寒氣四溢，就退不去。”
“全身冰寒，寒氣四溢？”古恆一頓，低聲道，隱隱有所猜測，又問道：“那誰跟你說需要赤靈果救治的？”
“鶴大師，一位靈動境的靈醫師。”覃誠答道，有些緊張問道：“譚大哥，有什麼不對嗎？可我也只能請得起鶴大師了。”
聽聞，古恆心頭一跳，這鶴大師，他在凡俗窟時也知道，一個靈動境後期的醫師，雖然修為不高，但在凡俗窟卻是赫赫有名，醫術醫治凡俗倒是一把好手。
至於醫治涉及靈性的異狀，想想他為什麼在凡俗窟赫赫有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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