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個男人就算化成灰她都認得啦!她永生難忘這男人在婚禮上曾經給美薇怎麼樣的難堪,當時他臉上也是掛着這種壞心的笑,要不是顧及美薇,她早就一拳揮出去了!
那現在……
「你幹嘛?」半路殺出程咬金,不讓簡樂樂街上前的正是施聞人。
「你不要攔我!你知不知道他……他是……」嚇!糟糕!
這男人是美薇前夫的事情,她該不該講啊?
「是什麼?」施聞人偏着頭看她。
他掛在嘴邊的笑容怎麼跟那負心漢這麼像?
「沒、沒什麼……」吞吞口水,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怎麼不說啦?」顧仁堤翹着二郎腿,姿態優閑得足以活活氣死某個女人。
「她還怕你知道我是那女人的前夫呢!」
那女人?什麼那女人?居然這樣說美薇,太可惡了!
等等!他怎麼用這樣的口氣跟施聞人說這樣的話?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看看他,再看看他,腦筋都快打結了,而且越來越濃厚的不安也壓得她心慌。
對於她的疑問,顧仁堤很好心地給了個提示,「他都來參加過我的婚禮了,你說是什麼關係?」
「你……真的嗎?」簡樂樂瞪大眼睛,求證似地直勾勾盯着施聞人,生怕遺漏掉一點蛛絲馬跡。
被這樣的眼神看着,施聞人不自在地撇過臉,點頭承認。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誰?」她忽然明白了,卻越想越害怕。
看着從來只有單純相信的眼神漸漸瀰漫上不信與驚愕,施聞人忽然開始畏懼接下來他會看到厭惡甚至是憎恨。
就像害怕被孤立的小孩寧可畫地自限先孤立別人一樣,他選擇由他主動讓事情演變到那一步。
「你說的沒錯。是我一手主導的又怎樣?你不是也‘玩’得很高興嗎?」他壓低身子欺近她,僵硬的身軀在她耳邊呵氣挑逗,提醒她樂在其中的不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沒錯!她是一點也不後悔、不勉強,可是她從來不以為這只是一場遊戲啊!
她已經……
砰!地一聲,甩門聲在包廂里迴響。
「不去追?」顧仁堤挑着眉看向呆立眼前的施聞人。
但他只是望着門板一下子,旋即坐回原來的位子,依然是左擁右抱,彷彿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顧仁堤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好一會兒,再看看再也沒有簡樂樂身影的門口。
真是……情字傷人啊!
一個星期後
簡樂樂又再度出現在四月酒店,身上穿的也是制服。
這一個禮拜以來她都寄宿在外頭,就怕回家要面對家人的催婚。
她還沒有勇氣跟他們講實話,再說,這種真相要是讓大哥知道,他鐵定會去拆了「他」的骨頭。
唉……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擔心他,實在有夠沒路用!
也罷,事情都發生了,長吁短嘆有什麼用呢?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不是嗎?
所以,她今天才會又回到這裏上班,除了打發時間,還可以轉移注意力。
她絕對不能再陷在過去的回憶里,她要往前走才行!
然而,這樣的決心卻在打開門扉的那一剎那化為烏有。
他怎麼還會來?!
當簡樂樂看到不應該再出現在面前的男人,只能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直到游移的視線掃到郝美薇身上。
「美薇你……」怎麼會在這裏?而且還跟施聞人很親密?
簡樂樂又驚訝又嫉妒,於是不自在地轉過頭,卻意外對上另一雙眼睛。
咦?美薇的前夫也在?臉色好像不是很好看耶!
也對,雖然已經離婚,但有誰能冷眼旁觀自己的前妻服務其他男人?
啊!難道美薇是故意的?
簡樂樂頓時恍然大悟,但是下一秒她就被一股蠻橫的力道拉了過去。
「啊呀……」美薇的前夫抱着她幹嘛?
「喂我喝酒!」
「啊?」他說什麼?
「像她做的那樣!」顧仁堤粗魯地把簡樂樂的頭轉向一旁「觀摩」。
簡樂樂差點扭到脖子,吃痛的表情在看見郝美薇旁若無人似地把酒杯湊近施聞人的嘴邊,而他也一臉享受地喝下的時候,立刻轉化成難以掩飾的嫉妒跟悲痛。
他一定要這麼傷害她嗎?不!她會讓他知道,她才不會留戀他這種壞男人!
她握緊粉拳,不知道自己的反應已經正中顧仁堤的下懷。
他暖昧地欺近她,把斟了五分滿的酒杯塞進她手裏。「還不快點?我渴了呢!」
深深吸了一口氣,簡樂樂學着郝美薇的動作,甚至自動自發把身子偎進陌生的懷抱里,模樣則是強裝出來的巧笑倩兮。
「只有這樣哪夠呢?換我喂你……」
顧仁堤顯然嫌玩得不夠大,竟然先吞下一口酒,然後準備欺上簡樂樂完全沒有防備的嘴巴——
媽呀!怎麼會這樣?
眼一花,一陣頭暈目眩之後,簡樂樂發現自己得救了。
只是讓她免於被咸豬嘴襲擊的英雄,竟然是那個騙了她好久、傷得她很重的壞男人!他又想做什麼?
什麼英雄?根本就是毫無廉恥心的狗熊!
「開門!我要下車!」簡樂樂真的快要瘋了。
難道他忘了他們已經「說清楚講明白」了?剛剛出手相救,她還以為是他良心發現咧!結果呢?這個惡劣男人居然把她帶出場,還鎖在他車上!
「你就這麼想回去對那男人投懷送抱?」一聲怒吼差點把車頂給掀開。
施聞人現在的臉色可沒比「肉票」好看到哪裏去,他認輸了!這一個禮拜以來,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穩,工作效率更是一落千丈。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正是那張淚眼婆娑的小臉。
他忘不了她指控的眼神、受傷的神情,只要一想起,他就會心痛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個禮拜,夠了!真的夠了!他再也忍受不了沒有她的日子了!
所以他才會和顧仁堤相偕來四月酒店,希冀有奇迹出現,能讓他們再相見。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再遇到她,他一定要坦白說出自己的心情,不只是她單方面的愛戀而已,他也……
「你管我那麼多幹嘛?」一聲爆吼打斷他的思緒。
再回神,就見到被他綁來的人兒正瘋狂地敲打着車窗,那模樣根本就是想逃離他。
逃、離、他?
不!不行!他不準!
一陣心急令他快手抓回躁動的小人兒,二話不說就把她壓制在座位上。
「放開我!你到底想做什麼啦?」簡樂樂毫無形象地大吼大叫,顯示出她此刻有多麼氣憤。
她不懂,難道他還嫌「玩」得不過癮?還妄想她會任他欺侮戲弄嗎?
「不準走!」
「你憑什麼命令我?」
「就憑我喜歡你!我愛你!」
「你……」意料之外的答案令她怔忡良久。
她不會再上當了!
「謝謝你的愛,但我——不、希,罕!」
如果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淚眼朦朧,肯定更有說服力。
可惜她不是,她覺得她的心都快碎了,眼淚又怎能不棗攏?
「你自欺欺人!」
「哈!好笑!我騙誰欺誰了?」
她慘白着一張臉,冷冷地說道:「就憑你這種小小的業務經理,我有什麼好希罕的?‘你朋友’可就不一樣了,顧氏紙業繼承人,多少女人夢想的金龜婿啊!我寧願回去陪他喝酒,也不要在這裏跟你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