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計謀
艾綸在帳外獨處一夜，索克見他默不作聲，沒多久也往營帳里早做歇息去了。
“哎，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
待到四下無人時，他便放下心中戒備，不禁黯然神傷的吐露心中所想。
另一邊，鐸隆回到地穴營帳，這一夜沒有精力打點房中之事，躺在床榻上望着營帳頂棚苦思許久，輾轉反側，不時連連哀怨嘆息。
“得不到此人的心，又該何去何從！”他對自己說道，怕是現在也沒人可以教他這一點。
鐵屑部落的榮辱壓在他一人肩上，無論如何，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個棲息之所備足人力。
酋長鐸隆這一夜躺在床榻上，但也沒有怎麼睡，他閉上眼睛，眼前都會出現一層血糊糊的影子在面前晃蕩。
一大片的血糊糊影子，那些矮人渾身上下中滿長矛，以那幽怨的眼神凝視他許久。
每每夢到這些，鐸隆的肌肉立即變得無比堅硬，大汗淋漓。
第二日晨曦的光芒撒落帳內，鐸隆從溫香軟玉般的床榻上猛坐起身來。
床榻邊上躺着一位年輕貌美的婦人，那是叫沙耶洛的矮人婦女。
沙耶洛長的漂亮，修長白皙的酮體，在矮人世界裏也是難得一見的美麗尤物。
可鐸隆煩心事甚多，對她有些怠慢，沙耶洛當夜過的十分難受，可以說到了如卧針氈的地步。
“你一定會是一個偉大的酋長，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沙耶洛不能多說什麼，只撿好聽的話來回應丈夫。
“我知道。”
鐸隆迷惘的伸手，想將那撒入帳內的晨光緊緊握着，但那是不可為而為之的做法。
晨光僅僅是被手掌遮擋，當手掌慢慢移開，光芒再度照射進來。
鐸隆眼裏的朦朧睡意消退不少，他淡淡的說道：“但如果一人都無法為我所用，何況是其他人呢。”
“聽天由命吧。”
沙耶洛從身後一把抱着鐸隆，滿是用溫潤的口吻回應着說。
“也只能如此？”
鐸隆安撫沙耶洛，將她放倒在床榻上，二人深情對視一眼，緊接着帳外發出一陣騷亂。
鐸隆只感覺胸口有一團火在燃燒，無名的煩躁感湧現起來。
鐸隆只感覺眼睛倍感酸澀，想去極力剋制，矮人從生育下來天生就帶有狂躁之症，平日難以克制。
甚至更難以鎮定下來，而這時，鐸隆自脖子以上的部位都泛起紅色血氣的紋路，一直紅到脖子上。
就是鐸隆也有難以克制的毛病，他強制忍受狂躁頑疾，待怒意徹底消退，接著說道：“你繼續躺着，我這就出去看看情況。”
沙耶洛微微點頭，鐸隆接過一張霜狼大衣草草套身上后，隨即奔出營帳外邊。
帳外可謂熱鬧不少，這個時間點，多是矮人狩獵的時間段，而今早，鐵屑部落的矮人出外狩獵，原打算可以捉些野兔、麋鹿類的動物來充作糧食，哪裏想到卻抓來一個不速之客。
說道這位不速之客的存在，被矮人們一併丟到牛馬之類的畜生堆里，手腕、腳裹，以寒鐵鐐銬緊束，索克在個別矮人身旁斡旋，常被這群無腦的矮人斗得語塞，當下索克也變的灰頭土臉。
猶豫之際，索克急忙找上鐸隆來幫忙，“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一大早這麼吵，是狩獵的時候捉到什麼奇珍異獸嗎？讓我也開開眼界。”
索克不假思索的說道：“酋長，今日早晨，我番矮人騎師部眾狩獵途中遇上一隻自投羅網的精靈，原本以為是某種奇怪生物所以把她帶了回來，此類精靈皮膚皙白，身形修長，姿貌誘人，在我聽狩獵歸來者的描述后，才知道這是一種居於嘉米爾源地的精靈族裔。”
鐸隆聽到這裏，雙眼發亮。
“擋我做什麼，這是好事兒，讓我去見它！”
“但...眼下出了點麻煩，你確定要見見精靈？”索克看了他一眼，滿眼透露着些許無奈之意。
“沒錯，結交精靈可以復興我族，若得精靈王的幫助？得一領地更是易事。”鐸隆心裏有些想法，嘴上卻也藏不住秘密。
鐸隆想將鐵屑部落倖存下來的族人遷徙到人類邊疆要塞的附近區域，即使戰事來臨，也能依靠人類一方的邊疆要塞固守。
但找人類國王求助，若得人類國王應允，獲一寶地，讓部落族繁衍生息也不錯。
只怕人類國王不會輕易應允條件，矮人生性貪婪，可它們活着時候還具備一種發現與探索貴金屬礦藏的能力，若人類答應矮人的遷徙條件，勢必會對矮人區別開來。
凡任何事都講究講究利益二字，即使人類願意幫助鐸隆復興矮人族裔的文明也罷，怕是必定要矮人臣服人類王國才肯出方便之手，得其幫助，簽訂契約，按時上貢一定的貴金屬資源，這種換來一時安逸的生活不要也罷。
“嘉米爾源地處與中土的東部地帶，山高路遠，且不論這隻精靈處與何種目的落魄於此地，若我們與精靈族達成交易是很好，長途跋涉帶來的麻煩也不少，這一點還需酋長仔細斟酌？”索克立即解釋道。
鐸隆向前走了幾步，墊着腳尖向前看，可怎麼也看不到究竟，接着頓了頓，“你是說糧食不足的問題？你放心，我族矮人皆可以外出狩獵，生肉為食，必要時也能食用腐肉，糧食不是問題。”
“精靈是神聖高貴的種族，金銀器具在它們眼裏視同污物，精靈卻把個人榮譽與尊嚴視為畢生追求，矮人族的先輩們曾與精靈族定下契約，可最後因矮人族先行背棄盟約，精靈族最後沒有與矮人族挑破這層關係，這已是他們網開一面...”
“此外...精靈王室對背棄契約十分厭惡，精靈以當年之事向我方發難，那時我方又該怎麼應對？”
索克心機雖高，對鐸隆十分忠誠。遇上這樣善於思索的人才雖好，卻也麻煩，遠慮者必有憂愁。
別看索克這麼殫精竭慮的幫鐸隆鞏固地位，其實那也是間接幫他自個兒實現理想。
鐸隆那雙琥珀色眸底強烈閃過濤濤怒意，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緩緩側過身過去，冷冽的聲音下一刻傳了出來：“也比求助人類國王，趟那渾水好吧，論貪婪有誰比的上人類與我族矮人，彼此都是一丘之貉，投靠人類也是與虎謀皮，不去也罷。”
就這麼一句話，本該就此作罷。
索克突然向鐸隆提議：“我有一個想法！”
“說說看？”鐸隆沒有回頭，口氣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