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解毒
五天時間要靳王爺和玉辰生帶着七星草和碧落根回來實在是太難了,為了以防出現了意外,成叔自己也去山裏採摘了不少新鮮的藥材回來,希望能夠在不可控制的情況下能夠救染染一命。
只是那些藥材再好也只是能夠拖上一段時間,並沒有辦法真的解了小染身上的毒和蠱,成叔還是希望玉辰生和靳王爺都順利歸來。
自從收拾完了唐家,秦九陌的這兩日心情倒是不錯,只是每次看到染染昏睡時,心情又有些不好,要不是現在暫時不能要了毒仙兒的性命,秦九陌還真的想衝進地牢,然後把毒仙兒好好的折磨一番。
因為毒仙兒不吃不喝,就想要這麼活活餓死,可是有成叔在,即便她不肯張口,成叔也能用別的東西讓毒仙兒活下來,所以鬧騰了幾日後,毒仙兒發現除了自己餓的實在是難受外,其餘沒有一點兒變化,她也就放棄了掙扎,特別是秦九陌特意在地牢裏放置了幾面很是清晰的銅鏡,在地牢裏也點了不少的蠟燭,確保毒仙兒能夠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看到自己的容顏。
他現在確實是拿毒仙兒沒辦法,但是他有的是法子治毒仙兒,她以前不是很愛美么?秦九陌相信,一個人在意了幾十年的事情,是不會一下子就改性的,之所以她前段時間不在意自己的模樣,不過是因為她沒有時間好好的看着自己。
所以現在他要完成她的夢想,讓她好好的看自己的容貌,只有自己親眼所見才會令她痛苦。
秦九陌這個舉動還真的給毒仙兒來了一個措手不及,地牢裏亮如白晝,那銅鏡很是清晰的照映出她那衰敗的容顏,皮膚皺巴巴的,頭髮也變得有些花白了起來,毒仙兒看着銅鏡中的自己,一時之間是接受無能。
半年前,她還是一個令江湖中人都敬仰的美人,多少剛入江湖的人都跑來她面前獻媚,甚至有些時候她那些桃花掐都掐不完,可是現在呢?看着鏡中的自己,毒仙兒是恨不得戳瞎了自己的雙眼。
可是當她費力的把綁着的雙手抬起來的時候,又下不了狠手,她一向對別人下手狠,可是輪到了自己時,她是怎麼也下不了手,人都是這樣,能夠對世上任何一個人狠,可唯獨對自己還有心中那個白月光下不了手。
當年她要是能夠對秦春和下狠手,哪裏還會有今日的禍事?
可是現在她就是再後悔,時間也不會倒退,四面八方都是鏡子,毒仙兒很是厭惡的垂下頭,在對面的應席靈看着自己的師傅被這些鏡子給嚇到了,甚至還想要傷害自己,不由得出聲道:“師傅,您不要灰心,這點小事咱們不必在意,他們現在不敢對咱們如何,只要周首領沒有出事,他必定會來救咱們。”
“救咱們?你說的倒是輕巧,周嘯天恐怕沒有這個膽子和朝廷作對,席靈,你可知道秦春和為何會這麼坦蕩的就認下了白染染的身份?”毒仙兒淡淡的問道,這些日子她被人綁在了這裏,每日除了有人送來了一些飯菜外,她們壓根就不見天日,能夠看到的也只有這地牢的一切。
毒仙兒對地牢自然不陌生,她的紫雲宮可是有很多地牢、暗牢、水牢,總之面對各種各樣的人,她都能有各種法子折磨,可是自己確實生平第一次進了地牢,每日都呆在這裏,要不是還有應席靈在一旁遙遙相望着,毒仙兒覺得自己都會撐不下去。
現在聽到應席靈提起了周嘯天,毒仙兒只覺得應席靈實在是想的太好了一些,那周嘯天是什麼樣的人,沒有誰比她清楚,要說他會為了她,獨闖這裏,得罪當朝的靳王爺,這件事不說是周嘯天了,就是她自己也不會如此做。
更不要說周嘯天和她之間有的只是利益,別看周嘯天平日裏對她是言聽計從,可是只要一旦涉及到了什麼事情,周嘯天為求自保,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出賣她。
以前對她好,不過是因為她身上有周嘯天想要的東西,褐月能夠在江湖上蒸蒸日上,沒有她提供的那些毒粉,周嘯天又怎麼可能把那麼多的高手網羅在手下?
對於毒仙兒的反問,應席靈很是困惑的搖搖頭,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想到前幾日靳王爺親口承認了白染染的身份,應席靈就覺得不真實。
白染染居然是靳王爺的女兒,是靳王爺和白敏的女兒,那豈不是靳王府的郡主?腦海中浮現出白染染模樣,應席靈沒有見過白敏,但是不得不承認白染染的樣貌也好,還有那氣度確實不是普通女子所能比擬,想想當初白染染落到了她們手中的時候,關在地牢裏,居然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以前她總覺得那白染染不過是裝出來的。
現在輪到自己坐在了地牢裏,每日看不見外面的天日後,她倒是明白了,白染染壓根就不是裝出來,而是真的不在乎,好像她那時候去紫雲宮就是去遊玩一樣,隨心意即可。
哪怕是現在,她很清楚,只要白染染的毒一日不解,那靳王爺他們就不會也不敢要她們的命,可是心裏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她還是惴惴不安,總想着辦法要離開這裏。
“他不會讓咱們有機會離開這裏的,席靈,咱們這次是真的完了,哪怕周嘯天會顧着咱們多年的情分,不會坐視不理,但是那也是徒勞一場,你就不要想辦法離開這裏了,好好待着吧!”毒仙兒哪能不明白自己徒弟的想法,不過是想要活命罷了。
要是落到別人手中,毒仙兒有把握自己可以說服人家放了她們,可是落在了靳王爺的手中,毒仙兒就沒有想過還有活命的機會,一開始就沒有抱有希望,自然也就不會失望。
只是讓她就這麼死去還真是不甘心吶!
當年她居然讓白敏給擺了一道,想到當初三王爺說的那句話,毒仙兒心裏就更加的忿忿起來,三王爺肯定早就知道了當初死去的嬰兒不是白敏的孩子,所以才會說出狸貓換太子的話來,當初終究是她大意了,要是早知道白染染就是白敏和秦春和的女兒,她定會在第一次見到白染染的時候,就要了她的命。
一招輸,輸全盤!
哪怕是心裏早就有了準備,可是聽到毒仙兒的話,應席靈還是有些沒法相信,她跌坐在地上,像是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毒仙兒看了她一眼,沒有開口,應席靈哪裏都挺好,就是太單蠢了一些,一根腸子通到底,凡事也不會多思多想,雖然對她很是忠心,可是終究是容易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地牢裏,毒仙兒師徒兩人是默默無言,而白家,此時也陷入了一陣忙碌中。
在第四天的時候,玉辰生和靳王爺先後都帶回了碧落根和七星草,碧落根通身翠綠,或許是因為常年都長在岩石夾縫中的緣故,在靠近地表的根部上顏色會比較鮮艷,那些生長在岩石中的根部卻帶有一些灰色,不過整體看起來,依舊是翠綠。
七星草長有七片葉子,每一株草上面不管大小都是七片葉子,葉子上面還有類似於星星的點點,這才被取名為七星草。
成叔拿着藥草,直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裏搗鼓起來,這次為了找到這兩種藥草,玉辰生和靳王爺可是整整三天沒有睡好覺了,有時候困的不行了,就坐在地上運行了一圈的內力,以此來提神,可就算是這樣,也付出了不少的代價,特別是玉辰生,碧落根出土之後散發出了一種異常清香的香氣,吸引來了不少的猛獸,為了能夠平安離開,他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些猛獸給引開了,現在他肩膀上還有凝固的血跡,玉辰生對自己的肩膀倒是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屋裏躺着的小丫頭。
靳王爺也很是狼狽,這一路上他都是緊趕慢趕,就怕回來遲了,要在沼澤地里取回七星草,實在是難,先要在雜草茂密的沼澤地里找到符合七星草的樣子的植被,然後再逐一排查,靳王爺沒有見過實物,害怕自己拿錯了,特意還把那些長得相像的雜草也帶回來了。
最主要的是,人要進入沼澤地里那是很危險的,可為了染染,靳王爺是壓根就顧不上自己的危險,跋山涉水了這麼多天,他早就累的不行了,又是坐船,又是騎快馬,這麼一路顛簸着,總算是提前了一天回來。
“爹,阿辰,你們累了就先去休息,成叔早已經把那些藥材都備用好了,只要把藥材調配好后,小染喝下就沒事了。”秦九陌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父王還有好兄弟,原本這件事應該要他親自前往會比較好,可是他父王心疼他,為了他的身體着想,硬是自己前去了,想到這裏,他就覺得都是自己這一副破身體拖累了自己的父王。
“沒事,這幾日小染可還好?那毒仙兒沒有使出什麼么蛾子來吧?”靳王爺關心的問道。
“爹,您放心,我都關照的好好的,沒幾日也沒有去審訊毒仙兒,就等着小染的毒解了以後,讓小染親眼看見毒仙兒痛苦的死去。”秦九陌牙痒痒的說道。他心裏是恨極了那毒仙兒了,這個毒婦,不僅僅是害了他的母妃,現在還來害他的妹妹,若是小染真的出了事,秦九陌敢保證一定會讓毒仙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靳王爺欣慰的看着秦九陌,很是自豪的說道:“好好好,我和阿辰這就去梳洗一番,估摸着明天小染就能醒過來了,這幾日大家都沒有休息好,等小染的毒解了,咱們大家都能好好的睡個好覺。”
話落,靳王爺率先梳洗去了,他可要美美噠出現在自己女兒面前,定不能這麼邋裏邋遢的出現,免得被小丫頭嘲笑。
玉辰生累的是不想動,不過想到染染的毒就要解了,玉辰生還是很高興的,為了不讓他的小丫頭擔心,玉辰生拖着疲憊的身子也下去梳洗了。
白張氏看着玉辰生腳步有些踉蹌,不由得心疼的說道:“為難阿辰了,這幾日他定然是沒日沒夜的忙活,想來是累壞了,芸娘,你去熬些粥、準備些小菜,等他們梳洗之後,讓他們吃了再去睡,這幾日他們定是沒有好好吃飯。”
芸娘點點頭,連忙就去廚房忙活了起來。
藥材準備齊全了,成叔小心的斟酌了藥量后,才開始熬藥,很快空氣中就散發出了一陣陣的葯香,三碗水熬成了一碗后,成叔才小心翼翼的把葯湯從藥罐子裏倒了出來,秦九陌連忙端着去了染染的房間,吹涼后,小心翼翼的灌進了染染的口中。
在第一碗葯下肚后沒過一個時辰,染染渾身就開始冒出冷汗來了,成叔連忙上前用銀針從染染的中指上刺了進去,很快就放出了一幾滴黑漆漆的血滴,成叔又在染染的手臂上用銀針扎了幾下,很快大家就看到染染那白皙的手臂上有什麼東西在蠕動,大家都緊張的看着,成叔不慌不忙的拿起了自己早就備好的藥草,直接敷在了那手臂上,又拿出了一粒丹藥,塞進了染染的口中。
大家都緊張的看着那成叔的動作,過了差不過一刻鐘,成叔把敷在上面的草藥拿了下來,手臂上已經沒有東西在動了,成叔在染染的五個手指上都刺破了,很快就流出了暗紅色的血液,差不多流了有一小湯勺后,終於流出了正常顏色的血液,成叔鬆了口氣,面帶笑容的說道:“好了,蠱蟲已經殺死了,小染再喝兩次葯,就能醒過來了,那美人散也就解了。”
聞言,大家都露出欣喜的神色,這些日子白張氏一直都鬱鬱寡歡,要不是村裡還有城裏那些人來看染染需要她應對,她早就支撐不住了,現在聽到成叔這樣說,白張氏高興的笑彎了眉眼,連忙讓若梅和若蘭去準備一些染染喜歡的吃食。
知道染染蠱已經解了以後,白家頭頂上的那片烏雲,總算是過去了,大家都欣喜的忙活了起來。
小糰子從門外輕巧的走了進來,前面的爪子還被綁成了一個小包子,秦九陌看到它,一隻手把它從地上抱了起來,柔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就受傷了?你這傷口包紮的挺好看的,像個小包子一樣,小糰子,你說說,你是不是又去廚房偷吃了?被大鍋給燙到了?”
小糰子委屈巴巴的眨着眼睛瞪着玉辰生,好似在說,你在說神馬?它那麼乖,怎麼可能會做出偷吃這種事情來。
秦九陌摸了摸它的頭,像是看出了小糰子的心裏話一樣,慢吞吞的說道:“你是不會去偷吃,不過你這個月可沒少從家裏帶東西出去,你說說,是不是在外面結交了什麼美人了?用小染的話來說,那叫‘女朋友’,你是不是也有女朋友了?是那隻松鼠?”
不等小糰子回應,秦九陌就搖頭嘆息的說道:“你還真是沒出息,那松鼠和你屬性不同是事實,可是它與你類別也不同啊!跨物種的愛情是不會有結果滴,你還是好好的找只鳳雲貂成親算了,那松鼠可不敢再惦記了,聽到沒有。”
秦九陌話音剛落,抱在懷中的小糰子就不老實了起來,它怒視着秦九陌,呲了呲牙,抬起那沒有受傷的爪子,直接把秦九陌那件剛剛新做的衣裳給弄出了一個洞,秦九陌大怒:“你還長脾氣了,說你幾句都說不得了,你這是要造反吶?”
小糰子不在意的搖搖尾巴,一點兒都沒有把秦九陌那張牙舞爪的模樣放在眼裏,它輕巧的走到染染的床榻邊上,然後跳躍了上去,窩在了染染的枕頭邊,愜意的眯着眼睛。
秦九陌看着小糰子的動作,被它氣的不行,直接揚言說要教訓它一頓,小糰子壓根就不懼怕秦九陌的威脅,依舊是自顧自的睡着,甚至還把爪子搭在了染染的肩頭。
成叔看着秦九陌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由得說道:“好了,今日能夠解了那同命蠱全虧了小糰子的血,要是沒它放血,我現在還不能把解藥調配出來。”
鳳雲貂的血對於那些蠱蟲有致命的作用,加入了鳳雲貂的血,然後又有了那兩種珍貴的藥材,染染服用下去后,也就不會因為解毒和解蠱之後給身體帶來什麼損傷。
“看在你還有這麼點用處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了。”秦九陌很是有風度揚了揚手中的扇子。
大家都冷俊不禁的看着秦九陌自己給自己台階下的戲碼,不由得抿唇笑了起來。
翌日。
再喝下了最後一碗湯藥后,染染渾身又冒了一次冷汗,等到白張氏幫着擦拭乾凈了身子,又給她換了一套乾淨的睡衣和被褥后,染染終於在傍晚時分幽幽轉醒。
第一個知道她醒來了的不是白家人,而是小糰子,它窩在染染的床榻上已經是一天一夜了,不管是誰把它抱走,最後小糰子總會百折不饒的回了染染的床榻上,哪怕是把門窗都關好了,小糰子依舊能夠找到辦法跑進來,大家抱了幾次以後,也就懶得再動了,既然它喜歡趴在這裏,那就趴着吧!
小糰子見染染醒來了,很是高興的搖了搖尾巴,隨後又可憐兮兮的用自己的小爪子指了指自己受傷的爪子,隨後像是撒嬌一樣的在染染的手臂上蹭了蹭。
染染笑看着它,柔聲說道:“小糰子,看見你真好,多謝你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因為長久沒有說話的緣故,喉嚨還很不舒服,染染忍不住輕咳了幾聲,這才好受了一些。
這段時間她雖然昏睡着,但是周圍有人走動和說話的聲音她還是能夠聽到,家裏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些,只不過一開始時,聽的不太清楚,很是模糊,昨日喝下了第一碗湯藥后,她的聽力才算是正常了起來,自然也聽到了成叔說的那番話。
小糰子為了她可是放血了呢!
想到這裏,染染更是用溫柔的眼神看着小糰子。
小糰子聽到染染的話,更是高興的搖搖尾巴,以此來表示出它的歡喜,一人一貂玩鬧了一會兒后,染染才輕手輕腳的下了地,穿好了衣裳,想要走出去跟家裏人說說話,可能是躺得太久了的原因,她總覺得身上疲倦不堪,就做了這麼些事情,整個人就累的不行。
突然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杜苗苗端着飯菜走了進來,看到染染坐在桌前時,杜苗苗笑道:“成叔說你應該快要醒來了,叫我們準備了吃食,沒想到你還真的醒過來了,小染,你可覺得還有哪裏不舒服?”
“苗苗,你怎麼來了?”染染驚喜的看着杜苗苗,她知道自己生病了,杜苗苗一定會來看她,但是卻沒有想到今兒剛剛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居然是杜苗苗,這份驚喜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
“你病了,我能不來嗎?我們是好姐妹,我也不能幫你什麼忙,只能伺候你吃飯了,還望你不嫌棄。”杜苗苗笑了笑,把手上的托盤放在了桌上。
一碗小米粥、一小碟子的下飯菜、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謝謝你來看我。”染染也不客套,直接端起了小碗就喝了起來。
杜苗苗笑了笑:“成叔說,你這段時間除了喝一些米湯外,都沒有進食,身體乏力是正常的,咯,這碗湯藥就是他特意熬了給你恢復體力和精神氣的,你喝完粥后,就喝了,保管你到了晚飯時間,就生龍活虎起來。”
染染小口小口的吃着,等到端起了湯藥的碗頭后,仔細的聞了聞,她有些意外的說道:“看來我師傅這次是下了血本了,這裏面可不少好東西,想來我師傅現在指不定在哪個角落裏躲着哭。”
杜苗苗莞爾一笑,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更是笑的開懷了,她脆聲說道:“小染,這幾日你是沒看到成叔那憋屈的模樣,他不放心別人給你熬藥,怕他們掌握不好火候,這些湯藥都是他親自看着熬出來的,可把他累的不輕,饒是這樣,他也是甘之如飴,還一直說以後你是要給養老送終的,他這算是投資了。”
染染想像着成叔說這話的模樣,也不由得笑了起來,給成叔養老送終本就是她應該做的事情,只不過想到成叔原本是要去當那個什麼王夫,現在因為她的原因,不得不半道上回來了,也不知道成叔是不是氣壞了。
聽玉大叔說了,那女王可是成叔心心念念了幾十年的心上人,這一朝被她破壞了,成叔的心情能好才是怪了。
和杜苗苗說了一會子的話后,染染倒是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許多,小糰子這次被放了血之後,倒是更喜歡賴在染染身邊了,染染覺得自己也算是活過來了,便一起和杜苗苗出了房間。
見染染要走,小糰子更是躍了過來,直接用爪子抓住染染的裙擺,染染看它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由得抱起它,柔聲說道:“咱們一起出去好不好?”
小糰子傲嬌的揚揚頭,隨後小爪子往門檻處指着,好像在說,本小王要出去,爾等臣民快走。
染染看它那傲嬌的小模樣,不由得伸手在它的頭頂揉了揉,抱着小糰子一起出了房門。
染染出現在院子裏,可把大家驚喜壞了,大家都圍上來,很是關心的問候了幾句,白張氏剛從外面回來,看到染染醒來了,更是激動的紅了眼眶,染染最受不得的就是白張氏的眼淚了,這個便宜娘,是真的把她疼愛到了骨子裏,看她那憔悴的模樣,就知道這段時間她肯定沒有好好的休息。
“娘,您別哭,我這都好好的了,您別傷心了。”染染上前,給了白張氏一個擁抱,輕拭去白張氏臉龐上的淚珠,心裏也覺得酸澀的難受。
“小染,你醒了,醒了就好,你想吃什麼跟娘說,娘給你做。”白張氏拍着小染的後背,語氣有些哽咽,自從家裏多了若梅和若蘭還有那些姑娘們后,白張氏就不再下廚了,每日不是跟着染染學習看賬本就是去找楊大媽聊聊女子間的私房話。
現在她看到染染醒來了,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自己對這個女兒的心疼,想了許久后,她覺得親手給小染做頓飯更能表現出自己的心意。
“娘做的飯菜最好吃了,不管娘做什麼,我都喜歡吃。”染染拍着白張氏的馬屁,這話倒是讓白張氏破涕而笑。
白張氏仔細的打量着染染,一邊看一邊說道:“瘦了,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的吃東西,肯定是餓壞了,娘現在就給你做你最愛吃的飯菜,等會兒你可得多吃一些才好。”
“好,娘說什麼我都聽着。”染染好脾氣的應着。
和白張氏說會兒話后,染染轉頭就看到了秦九陌、靳王爺、玉辰生、成叔他們,看他們的模樣應該是有話要跟她說,杜苗苗很是有眼色的主動要求去廚房幫忙,染染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杜苗苗莞爾一笑,不再言語。
“父王,師傅,哥哥,玉大叔,你們這是怎麼了?看到我好好的,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染染故意打趣說道。
秦九陌看着染染是真的沒事了,不由得抱怨道:“小丫頭長本事了,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你可把我們都嚇壞了,你看父王為了你,都從千里之外趕了回來,阿辰更是為了你,差點就在仙鶴山,給那些猛獸們加了餐,你說說,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感謝感謝咱們大家?”
“你們的恩情,我自然是銘記於心,永生不敢忘記。”染染說道,很是慎重的給大家都福了福身。
“好了,九陌,小染是你親妹妹,哪有你這樣當哥哥的?小染,你可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的地方?讓成叔給你好好的看一看,咱們確認沒事了,大家也好安心些。”靳王爺說道,想到他剛剛得到消息的時候,那可是把他嚇壞了,現在看染染站在他面前,他都覺得還有些恍惚,就害怕自己這還是在夢裏,萬一夢醒了,小染還躺在床上,那他可受不了再多一次打擊。
“我沒事了,師傅醫術無雙,有師傅出手,自然是藥到病除。”染染笑了笑。
成叔冷哼一聲,對於染染的馬屁,壓根就不接受,他氣哼哼的說道:“小丫頭,這件事可還沒有過去,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是如何中了毒又中了蠱?”
染染道:“不是因為菜花娘的緣故么?”
成叔道:“你不會是睡一覺把腦子也給睡沒了吧?那菜花娘砍了你一刀,你是不是用手捂着傷口了?”
染染點點頭,那是下意識的動作。
“那就是了,你那蠱蟲就是這麼進入了你的身體,要不是又遇上了美人散,你還真是就無聲無息的走了,我們大家也不會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你和那毒仙兒之間的仇恨很深啊,讓她臨死前都想着要帶你走。”成叔說起這件事就來氣,自己的徒弟居然被人這麼算計了不說,現在看小葯童那模樣也是懵懵懂懂,壓根就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裏,這可把成叔氣壞了,他怎麼當初就覺得這小丫頭聰慧?這明明就是個不開竅的。
連自己是什麼時候中了蠱都不知道。
成叔剛這麼想完,染染就輕飄飄的開口了:“我一向很是小心,也從來沒有和不認識的人接觸,按道理來說,我身邊的人都不會想要這麼害我,在我昏睡的前幾日,我去了幾次濟仁堂,但是也沒有和外人接觸,唯一一次接觸,就是濟仁堂里來了一對父女,想要賣人蔘,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了那人蔘是假人蔘,而且做的極為逼真,若不是遇到了我,說不定他還真的給變賣了。”
“現在想來,或許就是那人蔘有問題,一個窮苦人家,怎麼可能拿得出假人蔘,要說是在路上撿到的,這話說出來三歲的傻子也不會相信,這麼大的假人蔘即便是去那些做假貨的場所買,也不便宜。”染染說道。
別以為用蘿蔔做的假人蔘不值錢,要做的逼真,還能以假亂真,甚至連味道、氣味都一模一樣的話,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這樣的假人蔘一般來說都是專門提供給那些叛賣假貨物的人,那人卻說這是他們的自己挖到的,不就是一個疑點么?
染染回憶那時候自己摸着假人蔘時,好像手上有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但是她沒放在心上,現在想來估計就是那同命蠱的蠱蟲了。
大家聽着染染的話,也覺得有道理,在看完了假人蔘的第二日,那菜花娘就跑來找麻煩了,你說,那是意外,這可能么?
靳王爺說道:“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好,小染,你睡了這麼久,站在這裏也累了,不如咱們去大廳坐一坐?”
“好。”
染染醒來后,白家的烏雲總算是散去了,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吃了一頓飯,期間染染受到了大家各種各樣的關心和疼愛,那碗裏的飯菜就沒有消滅的時候,這個夾一筷子,那個夾一筷子,最後染染實在是吃不下了,大家才罷手。
小糰子愜意的縮在染染的懷裏,壓根就不願意離開染染半步,染染很是疑惑,後來還是成叔解了她心中的疑慮,原來鳳雲貂的血是可以入葯的,但是喝了鳳雲貂血的人和鳳雲貂之間就形成了一種親密的關係,鳳雲貂甚至會因此而終身和這個喝過它血的呆在一起。
簡而言之就是小糰子賴上染染了,在它看來染染就是它最重要的人,所以要成天的呆在一起。
夜晚如約而至,染染早早的去梳洗了一番,隨後跟在玉辰生的身後出了門。
白張氏看着染染的背影,不解的說道:“小染她和阿辰這是去哪裏?”
“總有一些事情需要她自己解決,嫂子,咱們進去喝喝茶,等着就是了。”靳王爺說著,率先往大廳走去,他知道染染去哪裏,如今她身上的毒和蠱已經解了,按理說是不應該這麼快就去找毒仙兒算賬,但是靳王爺知道,染染現在就是去找毒仙兒去了,為的就是去算賬,她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找毒仙兒算賬也是應該的。
兒大不由娘,白張氏不過是擔心染染剛剛醒來就這麼忙個不停,害怕她身體又會不舒服,這才多問了幾句,現在看靳王爺這個親爹都沒說什麼,她也不好在說什麼了。
今晚的月亮彎彎的,如同一個鐮刀,染染看着夜空,嘆氣道:“我本來還想着在我生日那天給你們做一個新的吃食,現在看來,你們沒有口福了,我的生日已經過了。”
此時已經到了六月初二了,可不是生日早早就過了。
玉辰生笑了笑:“明年你及笄了,到時候咱們大辦就是,一定好好的彌補今年的遺憾。”
“去,我可不遺憾,我就是今年沒有給你們驚喜,心裏稍微有些不得勁,玉大叔,你生日是什麼時候呢?”染染好奇的問道。
“想知道?”
染染連連點頭,她也想給玉大叔一個驚喜呢!
“等你嫁給我了,你自然就知道了。”玉辰生很是神秘的說道。
染染白了一眼:“愛說不說,我以後還不愛聽呢。”
玉辰生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什麼,可終究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能沉默的跟着染染走。
染染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覺得玉大叔實在是太小氣了,居然連生日都不想告訴她,可是看玉辰生那樣沉默的跟着她,再想想,這段時間玉辰生為了她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甚至差點連命都沒了,染染心裏又不想再跟玉辰生置氣。
所以只能換了一個話題:“玉大叔,那你為什麼會取名為辰生?還有你那弟弟們的名字,也挺奇怪的。”
“因為我是辰時出生的,我娘說,那日早上的太陽格外的耀眼,透過我們家的門縫照射到了地上,所以取名為辰生,我弟弟們的名字也是根據他們出生時候的景象取名的,我二弟是雨天出生,所以叫雨生,三弟是雪天出生,所以叫雪生。”玉辰生說道,還解釋的很是清楚。
染染點點頭,這樣取名字也挺好的,總比村裡那些什麼狗什麼豬的好聽。
兩人說著話,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在一個山腳下的時候,玉辰生在石頭上放入了一個什麼東西,那石頭就像是自動門一樣的打開了,等兩人走進了以後,那門又關閉了起來。
這裏是關押毒仙兒和應席靈的地方,原本是可以從玉辰生家的後院裏走,不過為了不讓人發現這個密道和暗牢,玉辰生又讓人在這裏設置了一個機關。
狹窄的密道里,點着不少的燭火,雖然沒有把這一方天地照的亮如白晝,不過也算是亮堂了,兩人小心的在密道中走着,染染還時不時就說了幾個小笑話,這可把玉辰生逗得悶笑不止。
暗牢裏,毒仙兒從下午開始就覺得心口很是不舒服,到了晚上以後,更是覺得心跳動的厲害,那疼痛也越來越厲害,她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同命蠱反噬的緣故,原本以為成懷德那個老東西就算能夠解了這蠱蟲,但是也解不徹底,沒想到居然讓他一次性就成功了,那蠱蟲還被他弄死了,現在搞的她身體裏的蠱蟲很是不安分的上躥下跳,這可把她折磨的夠嗆。
成懷德,成懷德,她還真是小瞧了他,沒想到他這麼厲害,居然能夠這麼快就把她下在白染染身上的毒和蠱都解了。
“啊!”心口那疼意傳來,毒仙兒忍受不住的喊出了聲,這種蠱她以前只下在了別人身上,這還是第一次下在了自己身上,沒想到這蠱蟲這麼厲害,她現在不僅僅是心口疼,渾身都疼的厲害。
子蠱蟲死亡,母蠱蟲就會反噬,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把這蠱蟲下在了自己身上,讓自己受了這災難。
疼痛到了自己身上,毒仙兒才開始後悔,當初她選擇把母蠱蟲下在自己身上,也是為了隨時能夠折磨白染染,沒想到最後卻是自己被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