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出發去椒州

“她有雲裳閣又如何，可不要忘了，雲裳閣的頭上還壓着翠玉軒，翠玉軒的背後是衛國公府！麗妃不喜霍驚顏之事，在王宮也不是秘密。”說到這裏，步多敏精緻的娃娃臉上笑容無端有幾分詭異，“若是讓麗妃知道，霍驚顏要對付翠玉軒，斷她財路，阿姐認為，她會怎麼做？”

宮中每月月錢有限，麗妃從小養成了揮霍無度的性子，光靠宮中每月發的月錢，根本不足以支撐她的龐大開銷。

所以，她的大部分開銷其實來自於翠玉軒，翠玉軒明面上屬於衛國公府，實際上麗妃佔了大頭，這也算是衛國公給她的豐厚嫁妝之一。

“你這一招借刀殺人雖不錯，可麗妃……”步多丹說著面色冷下來，雖沒有明確證據，但無論是前兩次流產還是這次梧桐苑的意外，無不是指向麗妃，她與麗妃也因此在宮中多年不和也不是秘密。

這一點，步多敏自然也十分清楚。

她握住步多丹的手，安慰道：“阿姐，這次意外，蘭王后在親自查，到底是不是麗妃主謀，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我總感覺，麗妃雖性子張揚跋扈，有些恃寵而驕，但心思不深，不像是能精心策劃這一切的人，反倒是容易被人利用！”

步多丹搖搖頭，“阿敏，王宮裏的女人，個個都不是善良簡單之輩，沒有人會一眼就看穿她們。”

可步多敏相信自己的判斷！

她主意已定，步多丹也勸不住，索性只好選擇默許。但多少心中還是不舒服，與步多敏又說了幾句話后就由阿舞攙扶着回房了。

步多敏看着明顯無法理解自己的阿姐，暗暗嘆息：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久的敵人。只要利益不衝突，敵人也是可以成為合作夥伴的。

可是，阿姐她明白不了這點！

軒轅雲烈派了左靖探了霍驚顏的消息，知道她三日後出發，他也準備妥當，準備就那日出發。

當然，他並未打算提前告訴她，決定給她一個驚喜。

……

西澤的稅收分為兩季徵收，過了寒食節，開始徵收一至六月的稅收，十一月左右徵收七至十二月的稅收。

稅收一直由戶部負責，霍晉基本上只需過目即可，可今年剛開始徵收，戶部尚書就一籌莫展的跑來找他尋求解決方法。

霍晉聽趙尚書說完來找自己的目的，倒是十分訝然，“趙尚書，你說椒州稅收困難？從去年第一季開始都未曾收全，今年更是毫無動靜？椒州令尹實在沒有辦法，才向你抵上摺子說明原因？”

西澤的賦稅並不苛刻，加上這些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又無大規模戰事，賦稅更是降到了最低標準。

在這等情況下還交不起賦稅，實屬罕見。況且，以他的了解，椒州也並非窮山惡水之地，按理不應該交不起才對。

“是的！”趙尚書任戶部尚書多年，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等事。

他將椒州令尹的摺子遞給霍晉，霍晉看完摺子，才算是對椒州交不起賦稅之事有了個了解。

椒州下又分南椒州與西椒州，其中南椒州土壤肥沃，大部分人靠種植辣椒為生，這裏的人雖談不上大富大貴，但至少是豐衣足食。

而與之相反的為西椒州，石灰岩地段，土壤偏干，無法種植農作物。

山上倒是成片的長着形似花椒的樹種，但又不是花椒，且牛羊不食，以為是有毒物，砍了又長。這裏的人貧窮，無法保持生計，自然交不起賦稅。

起初，南椒州願意救濟，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嫌棄。

況且，按照令尹呈上的摺子來看，南椒州這些年的辣椒銷量也遠不及前些年。加上今年又發生了雪災，導致今年的辣椒產量也下降，自然供應不起賦稅。

這稅收之事，九州十六郡必須一視同仁，否則傳出一個地區沒有上交賦稅，恐怕會牽一髮而動全身，到時悔之晚矣。

也因此，趙尚書才趕緊上報此事。

霍晉自然想到他家阿顏要去椒州之事，想來，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他心中已有了主意。

面對趙尚書的愁眉不展，霍晉倒是看得開，他笑了笑道：“好，此事本相已了解，自會安排人去處理。你先將椒州放在一邊，做好你分內之事就好！”

“下官明白！”聞言，趙尚書鬆了口氣，既然相國大人已接管此事，必能想到一個妥善的法子。

霍晉倒也沒有耽誤，趙尚書離開后，他去見了軒轅良，將事情簡單說了下。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語氣太隨意，還是軒轅良覺着此事也用不着自己操心。聽完之後，他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只淡淡的哦了一聲。

“……”霍晉撫了撫太陽穴，“稅收可是大事，王上，你能不能重視下！”

軒轅良抬起頭來，一臉嚴肅地望了霍晉一眼，“相國大人，稅收之事可是你的戶部在負責，況且，寡人相信愛卿的能力，一定能妥善處理。”

霍晉最終沒有賣關子，實話實說，“讓微臣自行處理好也成，但微臣認為，這件事倒是可以作為檢驗未來儲君能力的一個考驗！”

霍晉話音剛落，軒轅良臉色驀地一變，他意味深長道：“相國大人推薦的人選是？”

霍晉直言道：“難道王上不覺得，這個機會是為四殿下量身打造？”

君臣二人相視一笑，軒轅良道：“倒是與寡人所想不謀而合！”

霍晉慢悠悠地，又說了一句，“阿顏三日後要去椒州！”

“寡人現在就擬旨，明日早朝就宣佈此事，相國大人覺得意下如何？”

“……挺好！”

於是，第二日早朝，霍晉出列上報了椒州稅收難之事。且，還多次強調茲事體大，務必儘快解決，否則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云云。

一時之間，在朝堂上引起了一陣恐慌。

若是九州十六郡皆因椒州交不上賦稅之事而爭先效仿，這一季稅收必定完不成，輕則引起暴亂，重者將動搖國之根本。

如今是三國鼎立，一旦動搖國本，給其他兩國可乘之機，那國之危矣。

這頓時引起軒轅良的重視，甚至大半朝臣也覺得此事關係重大，必須儘快解決。

這日朝廷格外熱鬧，紛紛各抒己見，但都被軒轅良否決。

最後，還是一位文官提議，“王上，臣以為，要解決椒州稅收難之事，應當派遣一位使臣前去深入調查，方能解決。”

說到這裏，這位文官頓了頓，目光移向了位於相國大人身後的軒轅雲祈。

“臣以為，四殿下是最佳人選！”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一陣騷動。

各派人馬各持意見。

最後，霍晉掃了眼爭論不休的朝臣，說了句公道話：“據臣所知，椒州的主要收入來源於商業方面，而四殿下作為商部領頭人，倒也是個合適人選！”

也不知是不是軒轅雲祈的錯覺，他總感覺父王與相國大人好像是設了一個局，引人在往裏跳。

軒轅良看向了眼軒轅雲祈，忽然問道：“阿祈，你自己以為如何？”

軒轅雲祈想了想，相信了自己的直覺，因此並未攪父王的局，而是很配合地上前一步，朗聲道：“兒臣願為父王分憂！”

軒轅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最後慎重的下達了旨意，命軒轅雲祈為密使，秘密前往椒州，調查椒州無法擔負賦稅之事，並解決好此事。

若是辦成，將是大功一件，若是辦不成，也會受到相應的責罰。

太尉大人羅戰原本是準備反對，可聽了軒轅良後面之話，又止住了這個念頭。

這雖是一個建功的好機會，但老謀深算的他自然明白，這事不會那麼容易解決，暗中使絆子之人不會少。

因為這位四殿下最近太過於風光了。

朝廷之事自然傳到了後宮，蘭王后亦是喜憂參半，還特派人請了軒轅雲祈到鳳陽宮用午膳。

恰巧軒轅雲珊也在，聽說軒轅雲祈要去椒州，她壞壞一笑，“四哥哥，老實說，你是不是就是專程為了阿顏姐姐才去的？”

誰知軒轅雲祈並未有意料之中的高興，反倒是沉下了臉色，反問：“你說顏顏也要去椒州？你如何得知？”

“對啊，前日去相國府時，親口聽阿顏姐姐說起的！”軒轅雲珊偷偷瞄了瞄軒轅雲祈的臉色，這才弱弱地發現，貌似她四哥哥還被蒙在鼓裏？

“阿祈，怎麼了？”蘭王后也發現了不對勁，“阿顏也去，你們正好同行，豈不是更好？”

軒轅雲祈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微微一笑，“沒什麼，我與顏顏之間還有些誤會沒有說清楚，所以並不知道她也要去椒州。”

蘭王后鬆了口氣，然後又道：“誤會要及早解釋清楚，否則會越鬧越大！”

“兒臣明白！”這頓飯，軒轅雲祈吃得食不知味，但還是陪蘭王后吃完，又安慰了一番讓她不必擔心，這才回昭文殿。

他原先還奇怪軒轅雲烈為何突然提出要去椒州建立商會。想來，他早就知道霍驚顏要去椒州，就是為了和她同去，才會做出那個請示。

“北宮竺，你去打聽下，顏顏何時出發。還有二殿下，若是他還沒有出發，你讓他速來見我！”軒轅雲祈內心翻湧，表面倒是看不出異常，又吩咐了素秋，“素秋，收拾行李，隨時準備出發！”

“是，殿下！”素秋與北宮竺齊聲應道，然後各自辦正事去了。

北宮竺打聽到霍驚顏早於今早出發，而軒轅雲烈似乎也是在得知她出發后，隨後也選擇了緊隨出發。

因為軒轅良從霍晉那裏得到的消息霍驚顏是明日才出發，所以，給軒轅雲祈安排的時間也是明日。哪知，他剛到昭文殿，竟得知他已秘密出發。

軒轅良無奈地搖搖頭，“這孩子，怎麼如此着急！”

原公公想了想，笑着接了一句，“興許四殿下定是憂心椒州之事，才會如此着急出發。”

軒轅良不以為然，如此着急，怕為的不是公事，而是私事。不過，話說回來，安排他過去，不也就正是因為霍驚顏要去椒州緣故？

今日有些得閑，軒轅良本是想到前兩日丹夫人落水之事，決意去芳華苑探望。

當日事後蘭王后也派人告知了此事，當然，步多丹懷孕之事思前想後，還是被瞞了下來。

軒轅良道，“擺駕芳華苑！”

不過，剛出昭文殿殿門，走到主道上，就遇到了遠遠而來的元妃羅蝶。

羅蝶似乎不怎麼喜歡乘坐步輦，倒喜步行。且隨行宮女不會帶太多，僅僅身邊近身女官一人，再加一名使喚宮女，實則低調的不像是正二品三妃之首的元妃。

她也注意到了軒轅良的步輦，已按規矩先側身立在一旁行禮避讓。

羅蝶似乎從來都是一副對誰都淡漠疏離的模樣，就連當年被送入宮中那日亦是如此。

最初，軒轅良對她挺感興趣，奈何，她不解風情，總冷着一張臉，後面去她宮裏日子便少了。

按照其他宮妃的性子，被冷落早就折騰起來。她倒好，不爭不搶，依舊我行我素安穩過日子，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這一度令軒轅良懷疑自己的魅力。

後面有了軒轅雲廷后，她好像才得到一些改變，他也將她晉陞為正二品三妃之首。

回想到這裏，軒轅良微微嘆息，雲廷那孩子，興許是從小跟在這樣的母妃身邊，性子倒是隨了她，於誰都是冷冷冰冰。

不過，他選擇從軍，這些年，立下汗馬功勞無數，被譽為西澤的冷麵戰神，倒也是深得他心。

軒轅良停在元妃跟前，望着他這位與眾不同的妃子，笑問：“元妃這是要去何處？”

對於軒轅良特意停下詢問，似乎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微微訝然，然後還是如實回答：“阿廷一年在宮中日子頗少，這次難得能回宮待一段日子，臣妾正要去他宮裏！”

軒轅良聞言，無奈地搖搖頭，“別人都是孩子湊到跟前，你這倒好，每次都親自去找他！”

羅蝶雖神情還是淡漠，但眼底多少藏了母親才有的驕傲笑意，“阿廷也辛苦，臣妾整日在宮中閑着無事，多走走也好！”

“阿廷這些年，確實是為這個國家做出最多貢獻的王子之一。”說起這點，軒轅良也很欣慰，然後像是想到什麼，對羅蝶伸出手，“寡人今日得閑，也許久未與阿廷說說話，就與元妃一起去阿廷那邊坐坐！”

對於軒轅良伸出的手，羅蝶怔了怔，直到身邊女官小聲催促時，她彷彿才反應過來，終是將自己的手交到了軒轅良手中。

也不知是不是她性子冷淡緣故，她的手在這大熱天也微微發涼，且保養得當，皮膚依舊細嫩。

軒轅良掌心火熱，握着這冰冷細嫩的玉手，竟有些愛不釋手，久久沒有放開。

羅蝶身子微微一僵，脖子僵硬的看向他處，眼睛裏，有一絲傷痛與隱藏起來的複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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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透露，元妃是一個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