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未雨綢繆

軒轅雲祈在梧桐苑找了幾圈，還是沒有找到，已猜到霍驚顏定是出宮去了。

派北宮竺去宮門問了問，才知果真如此。

“二小姐是被二殿下送出宮的！”北宮竺猶豫了片刻，還是告訴了軒轅雲祈實情。

“又是他！”這次軒轅雲祈倒是沒有北宮竺意料之中的震怒，只是皺了皺眉頭，“擺了，我回頭親自去找她！”

好在今日軒轅雲烈似乎也有事情要忙，將霍驚顏主僕送到南宮門之後，就與她分開了。

看時辰還早，霍驚顏決定去趟雲裳閣看看，順道再去看看裝潢的火鍋店。

坐上馬車，悠哉悠哉地趕去雲裳閣。

軒轅雲烈剛將霍驚顏送到宮門，左靖便現身，告知了一些事情。

軒轅雲烈聽完，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最終思索一番，轉身去昭文殿找軒轅雲祈。

在太廟祭祖那日他就覺察到軒轅雲祈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自忖並未得罪於他。而且他能領商部副部長之職，也全靠他的引薦，因此對這位四弟，還是有幾分感激之情。

派左靖這幾日暗訪，終是查出了一些眉目，原來那夜他送霍驚顏回相國府被他撞見了。

難怪……

軒轅雲祈倒是沒有料到軒轅雲烈會主動前來找自己，自從得知他主動去招惹霍驚顏，且是在明明知道自己喜歡霍驚顏的情況下，他對這位王兄也變得有幾分複雜。

“坐吧！”他本是在書房練字，素秋稟告軒轅雲烈來訪，他就讓她把人帶到了書房。

軒轅雲烈也沒有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斜對面的椅子上。素秋為他斟了一杯茶，他一口飲盡，然後隨手把握着青瓷杯，神情格外慵散。

軒轅雲祈終於落下最後一筆，一副字帖已經書寫完，他將狼毫準確地擲入筆筒，隨口問：“二王兄來昭文殿找我，有何要事？”

“商部已走上正軌，留在王都事情不多，是時候籌建商會，我打算親自負責椒州的商會。因椒州此行甚遠，花費時日較長，特先來請示你！”

軒轅雲烈也沒有兜圈子，直截了當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椒州，地處西澤西北地區，說不上富裕也說不上貧窮，屬於中規中矩，距離王都大約為十來日路程。

可能處於王都較遠的緣故，椒州各方面並不發達。

軒轅雲祈欣賞自己字帖的動作一滯，抬頭看了軒轅雲烈一眼，“椒州距離王都太遠，那邊商業並不發達，建立商會可不是容易之事，二王兄想清楚了？”

軒轅雲烈忽然哈哈一笑，“我連王陵都能一呆就是十年，一個小小的椒州，又豈會難倒我？”

軒轅雲祈點點頭，“既然二王兄已考慮清楚，我也就不多加阻難，是否需要給你派兩個人協助？”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

“那你打算多久出發？”

“收拾整頓后，即日出發！”

“好，若是遇到困難，可向商部求助！”

“知道！”

軒轅雲烈也沒有多做停留，正事談完，他就起身告辭了。

軒轅雲祈目送着他遠去的背影，儘管兄弟倆都默契地沒有提那夜之事，但終歸心中起了芥蒂，讓他離開一段時間也好！

……

今日是雲裳閣寒食節休整之後的第一天開業，依舊人氣鼎盛，門前大街都被圍的水泄不通。霍驚顏無奈，只好讓紀歌把馬車停在隔壁街，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主僕三人決定先去吃了午飯再回雲裳閣。

看來雲裳閣一炮而紅的營銷成功了。走在大街小巷，大傢伙在議論的都是雲裳閣，顯然，雲裳閣在王都已逐漸打響了名頭。

如此看來，無論所處哪個時代，商業創新都是亘古不變的真理，新穎的東西，總是能引起人的注意。

這樣的話，對於計劃中的火鍋店，霍驚顏越來越有信心了。

“桐夏，我們先去火鍋店看看，再去雲裳閣。”霍驚顏吃飽喝足，整個人越加精神，甚至還哼起了歌謠。

桐夏就喜歡這樣自信滿滿的姑娘，連帶着，她的心情也愉悅了許多。

“好！”

本是昏昏欲睡的紀歌聽聞，舉起了手，“我也去！”

“你去做什麼？”

平日都沒有帶着紀歌，桐夏總嫌棄他。

霍驚顏無奈地笑笑，“一起吧，我們回去查查椒州的資料，若是那邊真如軒轅雲烈所說，我決定親自去一趟椒州。到時候火鍋店裝潢就要交給小霍看管，小霍又忙，估計紀歌跑的日子比較多。”

“二小姐，你們要去椒州？可椒州路途遙遠，就你們兩個去，大人和夫人肯定不會同意！”紀歌從小跟着霍鈺學習，倒也有一些了解。

“西澤國泰民安，出趟遠門又怎麼了，就當是出去旅遊了。”霍驚顏不以為然，說到這裏，她悵然道，“以前，我和毓每年無論多忙，都會計劃幾場旅遊！”

“旅遊？”桐夏和紀歌相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不解，還有，她所說的鈺，是指公子？

“啊，旅遊就是從你長期居住的地方去另一個地方遊玩！”霍驚顏拍拍自己的腦袋，最近是怎麼回事，總會不自覺地蹦達出一些現代詞彙。

“公子也喜歡遊山玩水，以前我們被大人放養的時候，每天可瀟洒了。”說到遊玩，紀歌一臉興奮，然後又嘆了口氣，“唉，現在回了王都，公子又去王上身邊任職，便沒那麼瀟洒了。”

霍驚顏很理解紀歌的心情，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人么，總是要長大的，長大了，擔的責任多了，就失去了自由！”

“二小姐，你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紀歌趕緊拍馬屁。

霍驚顏笑罵，“馬屁精！”

火鍋店的裝潢框架已經達成，現在開始做細節方面的工程。

東郭銳找的這支裝潢隊伍比較專業，倒是深得霍驚顏喜歡，而且他們的領隊對她提出的一些創新要求也很有探索精神。

為了營造神秘感，火鍋店都是關門裝修，外部還沒有改造，她計劃先將內部裝好，最後安裝招牌。

交代了領隊一些注意事項，霍驚顏又向他介紹了紀歌，之後就離開了。

她踏進雲裳閣，雲裳閣依舊人聲鼎沸，而且今日二樓已完全開放，亦是人滿為患。

一樓的領班看到她，眼睛一亮，直接走過來，“霍姑娘，正要去找你，官府來人了，掌柜正在後院接待。”

霍驚顏一愣，“官府？他們來做什麼？找茬？”

“又有些不像！”領班也說不清楚，只是開鋪子的看到當官的，總是有幾分忌憚。

“你好好招待顧客，我去看看！”霍驚顏也琢磨不清是官府哪個部門的人，按理說，如今西澤成立了商部，商業方面，理應由商部來管，也不知來人是不是商部。

其實，她猜測不假，光臨雲裳閣的，正是商部的官員。

當然，他們並非是前來找麻煩，而是送來了好消息。

霍驚顏進去了解清楚后，勾唇一笑，暗自思忖，看來軒轅良也是一個行動派。

上午才說要將素服定為寒食節的專用服飾，這才過去大半日，就下達了旨意。甚至，還遣商部送了她所說的授權書。

不過，大抵軒轅良所理解的授權書與霍驚顏所想的不一致，這個授權書，也相當於是一道聖旨了。

東郭銳大概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聖旨，那惶恐不安的模樣逗笑了霍驚顏。

霍驚顏走過去，安慰道：“東郭大哥，你別想太多，今晨我入宮，與王上談了一筆生意，素服已被定為寒食節的專用服飾。而素服只允許我們雲裳閣一家生產，就連翠玉軒也無法私自生產，被官府抓到，就是違法行為。他們若是想要生產，就必須得到我們的授權方可。”

東郭銳抹了把冷汗，居然還和王上談生意。在他看來，王上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別說談生意，就是親眼所見一面都難。

但一想到霍驚顏的身份，他又釋懷了。同時又感嘆，能結識她，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她不僅成了雲裳閣的財神爺，還成了庇護神。

送走了商部的官員，霍驚顏輕敲着桌沿沉思半晌，最後道：“東郭大哥，素服被定為寒食節專用服飾的消息很快會傳開。索性，你將王上授權雲裳閣一家生產的消息也散步出去，另外，也提及我的身份。”

東郭銳聞言，皺了皺眉，“阿顏，之前你並不想公開你的身份，如今怎麼會？”

霍驚顏嘆了口氣，“樹大招風，雲裳閣經此一來風頭太盛，我擔心會引起同行的惡意打壓，尤其是翠玉軒。”

因為她從軒轅雲烈那裏得知，翠玉軒幕後的真正掌權者是衛國公府，也就是麗妃巴林麗的娘家。她與巴林麗雖過節不大，但終是有些過節。

而且她也是後面才得知，那日在歸依寺教訓的那個小男孩正是衛國公府的小公子。

雖不知為何衛國公府並未前來找她麻煩，她多少也聽過衛國公府的傳聞。

巴林氏族為西澤首富，家族因在軒轅良登基為王時資助過他，雖是一介商人，也得到了他的重用。

巴林氏族的族長巴林衛更是被破例封為衛國公，巴林麗更是入宮成為三妃之一，原本不起眼的巴林氏族亦躋身王都貴族之列。

巴林氏族，掌管天下財富，財大氣粗，行事張揚，飛揚跋扈。更有傳聞，巴林氏族資產甚至高於國庫，但因其一族發展兇猛，且根深蒂固，王上一直比較忌憚卻又並未採取行動。

衛國公府雖因是從商，並未掌握實權，原先也未位列王都四大家族之列。

可在前四大家族之首的英武世家商氏一族沒落之後，如今衛國公府巴林氏族儼然已晉陞到四大家族之列。

想到這裏，霍驚顏忽然明白了幾分為何軒轅良會那麼重視商業這塊兒，而且還給了商部以及軒轅雲祈那麼多特權。

對於巴林氏族，衛國公府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之所以選擇睜隻眼閉隻眼，僅僅因為這一氏族雖太過於居功自傲，但也不得不承認西澤充盈的國庫大部分全靠巴林氏族。

巴林氏族已相當於擔起了西澤國庫的主要重任，若是貿然拔出這根大樹，而沒有接替着，西澤的財收方面將會出現漏洞。

若是軍隊是一個國家強大的象徵，那麼錢財就是一個國家的頂樑柱。

二者缺一不可。

東郭銳不得不承認，霍驚顏思慮問題總會看得更為長遠。他這幾日只看到雲裳閣的風光，倒是沒有未雨綢繆的想到後面即將面臨之事。

“阿顏，雲裳閣若是沒有你，無論我多努力，它始終只是一個小小的雲裳閣。我真不知如何感激你！”

“你不是已經給了我報酬？”霍驚顏挑挑眉，“我現在可是雲裳閣的二東家，不用投入一個子兒，就能有收入。”

“說起這個，我有意將份額提為三成……”

東郭銳話未說完，就被霍驚顏打斷，“打住！說好兩成就兩成，你擬好契約，我們先簽訂，省得你胡思亂想，今天想一套明天想一套。”

東郭銳苦笑，這等好事若是擺在自己面前，肯定毫不猶豫就同意了，可她……

他多少也了解她的性子，向來說一不二，因此，只好妥協，“好，契約我會儘早擬定！”

霍驚顏回頭見東郭銳苦着一張臉，以為他在擔心被翠玉軒打壓之事，無所謂地笑了笑，輕鬆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翠玉軒能保持與雲裳閣公平競爭，它做它的生意，我們做我們的生意。全憑各自本事，倒也相安無事。若是真要惡意競爭，我也奉陪到底。”

頓了頓，看到東郭銳明顯鬆了一口氣，她又道，“況且，有相國府二小姐這塊兒活招牌擱在這兒。我想，在行動前，他們還是會掂量掂量。”

說到這裏，霍驚顏也不由感嘆，難怪大企業都會找個大靠山。有的時候，背靠大樹，真的會省去很多麻煩。

由於雲裳閣主要管理經營還是東郭銳在做，她只需在背後出謀劃策，如今按照自己的營銷計劃在運營着，她只偶爾去看看，倒也沒整日獃著。

與東郭銳談了事情后，就回到相國府去查椒州的資料。

霍驚顏的小書房都是自己搜羅的一些書籍，以及霍晉給她添置的一些權謀之類。

霍家被譽為智謀世家，權謀類的書籍好像最為多。

當然，穆佩準備的多半是平常女兒家喜歡看的。奈何她不是普通的女兒家，那些教人相夫教子的書她着實看得無趣，好在從霍鈺那裏淘了不少感興趣的典籍過來。

地方志她記得之前在霍晉的大書房看到過，所以一回到相國府，她就直奔大書房而去。

霍晉似乎也並未將她當作外人，或者說當作一個普通的閨閣女子，他不但有時會與她分析朝政，書房更是對她敞開。

平日裏霍晉回府基本都是晚飯時刻，今日倒是回得挺早，霍驚顏前腳剛進書房，後腳霍晉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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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是對二小姐去椒州做鋪墊。

還有，雲裳閣的成功總不能一直順風順水，總有人，要與二小姐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