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情終是無情
那一聲冷冽的聲音，幾乎將剩餘的空氣凍結住了。
爾嵐轉過身，對上了百里蒼痕那雙寒冷之極的眸子，在那雙烏黑如瑪瑙般的眸子中，她看到了不可抑止的怒火。
“妾身給王爺請安，王爺吉祥！”
百里蒼痕沒有理會她，只是繞過她的身子，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如刀刻般的容顏上沒有半點情緒，只是冷冰冰的一片，令人心悸。
“嵐兒，你剛剛那股狠勁去哪兒了？本王倒是很想看看，嵐兒到底能夠狠到什麼地步？”
爾嵐只覺得自己的喉嚨處像是被什麼硬生生地卡住了，心像是被丟棄在了無邊際的荒野中，找不到一點的依宿。
這個自己愛了五年年，整整愛了五年的男子，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呢？難道就因為那個長得跟公孫夢雪一樣的女子么？
她憶起了，初見百里蒼痕的時候，那雙烏黑卻澄澈透亮的眼瞳，她只看了一眼便就不顧一切地沉淪下去了。那是五年前，那時候的百里蒼痕還是六皇子，那天，她跟着她的爹爹來到皇宮，參加晚宴，那次看到百里蒼痕后，她便下定決心，此生非他不嫁。
即使為他做最卑微的妾！
可惜的是，世事難料，有些事不管怎麼強求都是強求不來，特別是感情，越是強求來的，也越是惹人討厭。
百里蒼痕見爾嵐半天不說話，微微眯起眼睛，凝結住冰晶的眼眸中劃過一抹狠戾：“怎麼？嵐兒什麼時候變成啞巴了？”
“王爺，嵐兒並沒有對王妃怎麼樣？相反的是王妃用開水燙了嵐兒的手！”爾嵐淡淡地說道，心寒冷似冰，“而且王爺是強娶葉璇璣的，嵐兒教訓她，也好讓她知道知道，能嫁給王爺是莫大的榮幸啊！”
“是嗎？”百里蒼痕的嘴角輕輕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冷聲地說道，“那本王是不是還得要好好的謝謝嵐兒呢？”
“嵐兒不敢要什麼賞賜，這都是嵐兒應該為王爺做的！”爾嵐不卑不亢地說道，柔美的眸子中卻閃過一絲別人看不懂的情緒，複雜而無望。
百里蒼痕微微有些愣住了，什麼時候這個女人變得這麼大膽，還是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她呢？
“嵐兒，你來王府有五年了吧，本王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吧，本王討厭玩心計的人！不要以為你父親曾是本王的老師，本王就不敢動你！”
“妾身不敢！”爾嵐淡然地回答道。
“哼，你有什麼不敢的！”百里蒼痕冷哼一聲，眼光淡淡地掃過她，“你不要以為你在這府里做過些什麼，本王都不知道！以前本王是念在老師的面子，不與你計較，你倒好，越來越過分了！”
“王爺……”
爾嵐柔美的眸子中溢滿了淚水，這段愛情，如同飛蛾撲火般，早就知道不會有任何結果，不是嗎？可是，她的心為什麼還會這麼痛呢？
“不管你喜不喜歡璇璣，她已經是本王的妻子，是沐王府的當家主母，你以下犯上，該當何罪呢？”百里蒼痕的眼光漸漸集聚成為陰森，冷然的氣息，一抹殘忍的笑容自他的嘴角劃過：“來人，去把其他各院的主子給本王帶來！”
屋內升起了裊裊的煙霧，還縈繞着絲絲沁人的香味，是淡淡的檀香味。
百里蒼痕慵懶地坐在椅子上，一副淡然處之的意味，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總是那般的冷漠而疏離的。
“王爺，人已經帶到了！”
“帶進來！”
百里蒼痕淡淡地說著，一雙眸子卻凌厲如鷹般銳利。
各院的主子們看到百里蒼痕，便連忙跪地請安，生怕一不小心，便成為了那風尖浪口的人。
百里蒼痕始終喝着自己的茶，唇邊是一抹優雅卻漠然的笑容：“你們都各自想好了，關於今早你們去向王妃請安，王妃受傷的事，要怎麼給本王一個交待！”
“想好了！”
各院的主子都訕訕地回答道，都不管怠慢一分，這好像是她們進府以來第一次見百里蒼痕發這麼大的火，可得要小心應付才是。
百里蒼痕的眼眸一緊，聲音溫柔卻給人一陣的寒冷，冷得令人發顫：“那說吧！”
“是爾嵐伸腳去絆倒了王妃，是青青親眼看到的，而且當時青青還勸說爾嵐，讓她不要跟王妃頂嘴，可是她卻不聽！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證的！”
“是啊，青姐姐說的是真的，是爾嵐絆倒了王妃！”
其他人也一同附和道，彷彿已經認定了爾嵐的罪狀，也怪她平日裏太囂張，不得人心。
爾嵐沒有理會其他人，她只是抬頭看着百里蒼痕，那烏黑的眼眸變得漆黑漆黑的，唇邊漾起一抹陰冷的微笑，彷彿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嵐兒，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可不要跟老師說，本王冤枉了你！”
爾嵐怔怔地看着他，眼眸竟然變得清明起來，嘴張了張，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得怔怔地看着高高再上的百里蒼痕。
“那你這樣是認罪了？”百里蒼痕狠眯起狹長的眸子，寒光在他的眸子間逆轉，“本王該如何懲罰你呢？嵐兒！”
“王爺，嵐兒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爾嵐淡淡地說道，眼眸清亮如孤星般，沒有了那份陰狠，她竟然可以擁有這般清澈的眼眸，甚至裏面還流露出了濃濃的愛意。
百里蒼痕微微蹙眉，勾起一抹冷冷的笑：“說！”
“這麼多年了，在你心裏是不是只有她的存在呢？你如此在意葉璇璣，其實你真正在意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因着葉璇璣跟她有着驚天相似的容顏，你才會這樣發了瘋的去在意，對么？”爾嵐淡然一笑，美眸中泛起了點點晶瑩的淚花，仿若是碎裂開來的玻璃般晶瑩。
百里蒼痕抿緊嘴，不說話。
爾嵐的確是說中了他的心事，可是為何他的心中卻有股異樣的感覺在靜靜的流淌呢？
“王爺不必回答了，嵐兒已經知道答案了，不知王爺打算要怎麼處置嵐兒呢？”
百里蒼痕低頭看着她，淡漠的說道：“那你覺得本王應該要怎麼處置你好呢？”
“嵐兒不知，請王爺定奪！”
“既然嵐兒這樣說了，那本王可就不客氣了！”百里蒼痕抬起眼眸，依然高雅地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喝着茶，淡淡的視線掃過，讓跪在地上的眾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爾嵐以下犯上，論罪當誅，念及其初犯，免一死！從今日起，搬出梅花閣，入住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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