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企圖

第二章 企圖

她鼓起勇氣朝他望去。

高挺如同富士山脈的鼻樑,燦爛俊美如神祗的容顏,微翹而不羈的唇角。

他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然後就那麼直直地經過她身邊。

白石麻衣一陣恍惚,不是來找她的嗎?或者,早就忘記她了吧。

也是,對這個惡魔來說,自己可能不過是酒足飯飽后的點心,無聊時的玩物,生活的調劑.......

“麻衣樣?”

松村沙友理有些錯愕地回頭看着她,從剛才起就不對勁了,麻衣樣就像失了魂,難道是被新來的總監誘惑了嗎?

白石麻衣抱歉地笑了笑,剛要小跑兩步追上去。

可是身後卻傳來那個男人的聲音。

“麻衣樣?我沒有認錯吧?”

聽到那個男生略帶驚喜的話,白石感覺整個人都被凍結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果然,他是故意裝作不認識自己的。他為什麼要到乃木坂來,難道真的只是湊巧嗎?

命運的巧合和捉弄?

“麻衣樣,你認識總監?”松村沙友理捂着嘴巴,一臉驚訝。

以及隱隱的羨慕。

“沙友理!”白石麻衣抑制不住心頭的恐懼和顫抖,她一把抓住松村沙友理的手,飛快地朝前走去。

他不是渡邊純,他只是渡邊樹!

心裏一遍而又一遍的重複這句話,一遍又一遍的確定以及肯定。

渡邊純已經死了,現在叫渡邊純的這位,是雙胞胎弟弟的渡邊樹假冒的。

他騙過了世人,可是卻騙不過她。

“麻衣樣,你真的認識總監?你們以前是同學嗎?”

......

渡邊純平靜地望着兩人走進休息室,卻並未離開,和路過的今野義雄打了聲招呼,婉拒了他的邀請,走進角落點燃一支七星牌香煙。

煙火明滅之際,參與乃木坂在哪的成員們已經三三兩兩的從休息室換好私服走了出來。

一支香煙已到尾聲,而休息室里的人也所剩無幾。

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隨手將煙蒂扔進煙灰箱。

“哦,知道了,計劃不變,我待會到。”

來電的是他的私人秘書小松亮。

待乃團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他才快步朝外走去,途徑休息室的時候,大門突然打開,與悶頭走出的一位嬌小女孩碰上。

“哎呀。”女孩一聲驚呼摔倒在地。

“沒事吧?對不起,我沒有注意。”

渡邊純彎腰將她從地上扶起。

“總監?”

她抬頭的那一刻,渡邊純認了出來。

原來是組合里年紀最小的那個齋藤飛鳥,圓圓的小臉,霧蒙蒙的大眼睛,今年才14歲的小蘿莉。

“有沒有哪裏疼?”

“嘛,沒事,再見。”

小飛鳥有些迷糊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渡邊純失笑,手機震動了下,他拿起來一看,是秘書小松亮給他發來的一條信息。

炭火燒烤,牛和鹿六本木店。

他忽然覺得自己肚子有些餓了。

“麻衣樣?你走那麼快做什麼?高山和娜醬她們還沒有出來呢。”

“不好意思,今晚我不去了,有點頭暈。”

吃完烤肉,白石麻衣便一臉憂慮地提前離去。

橋本奈奈未和西野七瀨從店裏出來的時候,只看到松村沙友理獨自一人無辜地攤着手。

“不關我的事,麻衣樣說頭暈先回去了。”

她解釋道。

四女彼此對視一眼,還是決定一起坐地鐵去上野公園賞夜櫻。

渡邊純吃完豐盛的壽司趕到上野公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保鏢上杉虎不遠不近的綴在後面,秘書小松亮則等候在公園入口處向他彙報。

“已經佈置完畢,不過———”

小松亮欲言又止,這位私人秘書比他大了十歲,東京大學法學部的高材生。

“你想說什麼?”

“殺雞焉用牛刀......總感覺沒有必要,以老闆的身家和地位,隨便勾勾手指,什麼樣的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小松亮隱約羨慕的口氣。

二十歲,慶應大學經營管理研究科,渡邊家族的嫡系繼承人。

除此之外,還有185的身高,堪比男模的身材和更壓傑尼斯男偶像一籌的相貌。

他有時候就在想,這世界為什麼就如此不公平呢?

就像有些人要掃大街,有些人卻坐勞斯萊斯,腳不沾地。

生活就是作為下級的你不管心裏如何翻江倒海,老闆交下來的任務你依然要一絲不苟的完成。

途逕入口那座醒目的西鄉隆盛武士雕像,渡邊純步履悠然的前行,話說來遊玩的人還真多,其中甚至還聽到了中文口音的天朝遊客。

順着櫻花大道往前行走,順利的在路旁看到了她們那四個女生。

白石麻衣沒有來,也對,猝然見到他,心情應該有所轉折吧。

不過他今晚的目標不是白石麻衣,而是西野七瀨。

現在是2012年,西野七瀨還未完全長開,此時依然是那畏縮膽怯怕生的性子。

只有在今年十月份4th單曲,秋元真夏空降八福神之後,那個時候感覺被搶了位置的她才開始憤怒、成長、抵抗,在粉絲的支持下,她完成了偶像事業上的大逆轉。

這個時候的西野七瀨,是最迷人的,嬌羞可愛中透露着一絲青澀、倔強與堅持。

如果說白石麻衣是乃木坂46對外最鮮明的一張名片,那麼西野七瀨便是乃木坂46最鮮明的一種性格。

她們在吃章魚燒,寬永寺洗手,看年輕人喝着啤酒坐在櫻花樹下彈結他野炊,在翩然墜落的櫻花間緩緩前行。

在一個岔路口,西野七瀨忽然與三人分道而行。

時機就是現在!

渡邊純忽然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啊......你做什麼......不要......”

西野七瀨正沉迷於觀賞不忍池旁木質欄杆上的海鷗之際,忽然感覺到胳膊被人拉扯的感覺。

她愕然回頭,一個頭戴棒球帽與口罩遮去大半個臉孔的男人正在鬼鬼祟祟地搶奪她的包。

不行,這個包她才買不到半個月呢,而且裏面還有她的手機錢包......

一股大力襲來,她被重重地推到在地。

眼見兇手搶了包包要跑,疼痛與委屈讓她急得眼淚直流。

“站住!”渡邊純適時站了出來。

不管劇本再如何爛俗,同樣的招數前人用過多少遍。

人生如戲,全憑演技。

威嚴而鎮定的男聲憑空出現,新任藝術總監竟然如天神降臨擋在了壞蛋的前面。

一陣欣喜的同時,也為總監擔憂起來。

“包留下。”

渡邊純冷冷地說道。

“去死!”歹徒一手緊緊地抓住提包,一手揮舞着匕首沖了過來。

一副亡命之徒的架勢!

渡邊純不僅沒有害怕的讓開,反而是迎面朝他衝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

“嘭———”持刀搶劫的歹徒被他一腳踹倒在地,捂着肚子憤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迅速逃竄。

渡邊純苦笑着從地上拎起手提包,然後遞到西野七瀨的眼前。

“給你!”他的嘴角噙着笑,彷彿一輪溫暖的太陽。

而另一隻手卻怪異的藏在背後。

即便很多年後,西野七瀨想起18歲這晚經歷過的這個畫面,心裏依然感覺溫暖。

“阿里嘎多。”她鞠躬表示感謝,同時也十分疑惑,也實在太巧合了,剛剛在東京電視台第一次見面,然後又在公園遇到了。

然後還救了她。

不過,他為什麼把一隻手藏到背後呢?

“你受傷了嗎?”

天哪,她竟然還懷疑他,簡直無地自容。

“沒有。”男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西野七瀨忽然跳到他的背後。

“好多血,總監,怎麼辦,去醫院吧!”

西野七瀨看到他藏在背後的那隻手,鮮血已經染紅了衣袖,滴滴往下墜落。

眼淚忽然就溢了出來。

“總監———”

她喃喃道,六神無主。

“沒事。”渡邊純有些尷尬地將右手再度移到一邊,可是西野七瀨卻忽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邊緣。

“我看看。”她梨花帶雨,可是神情鎮定,與平日那副怯弱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額......好吧。”渡邊純心裏生起一絲異樣。

現實中的西野七瀨,與上輩子作為死宅在b站視頻里感受到的還是不一樣。

這就是真人與影像間的差距吧。

總之這不可能是假傷,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有真實才能觸動人心。

她小心翼翼將襯衫的袖子輕輕地往上卷了卷,傷口在靠近手腕的部位,傾斜的一道傷痕,約七厘米長。

血水通過劃開的口子往外沁出,血肉淋漓的模樣令人膽顫。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不過我們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她將袖口放下,然後脫下自己的白色外套覆在上面,包裹住鮮血淋漓的手臂。

“走吧,我們去醫院。”她無比肯定地說。

渡邊純忽然有些頭暈,一手攬住她的肩膀,緊緊地依靠在她的身上。

兩人相擁前行。

“我馬上回去,宿舍見!”

說著她就掛了手機,卻發現男人正盯着她看。

“總監,都怪我,要不然你也不會受傷。”

“別一口一個總監了,聽着怪彆扭的,直接叫我名字......哥哥也行。”

“渡邊桑。”

“嗯......剛才的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那只是一個正常男人會做出的反應,你回去也不要告訴別人,就當做我們之間的秘密。”

“秘密?”

西野七瀨一陣恍惚,那只是一個男人的正常反應嗎?渡邊君真的太謙虛了,如此有勇氣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十分鐘之後,兩人乘坐出租車到達附近的醫院。

處理傷口完畢,渡邊純被醫生安排住院接受治療。臉色蒼白的他躺在病床上,手臂上縫了七針,打着繃帶,掛着點滴,那副脆弱的樣子,另西野七瀨心疼的同時也非常感激。

“已經將近十點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淡淡的關懷口吻,明明幫助別人自己受了傷,現在卻還如此貼心的關心着她。

上京兩年以來,所有積蓄的壓力和痛苦忽然化作眼淚在這一刻洶湧而出。

“斯米馬賽,我不是不是......故意要哭的,只是......”

她結結巴巴的樣子,是渡邊純上輩子在b站視頻中從未見過的另一個娜娜賽。

“渡邊桑,我明天再來看你。”

她鞠躬說道,渡邊純讓司機上杉虎用奔馳車載她回去。

秘書小松亮那張白凈而油滑的小臉隨着敲門聲出現在眼前。

“非常抱歉。”他慎重地鞠躬,整張臉孔因為緊張而流出了冷汗。

......

病床上的青年卻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傷勢比之前計劃的時候嚴重了一倍,差點傷到了筋脈和肌肉。

“那個人呢?”

“暫時讓他離開了東京,等過陣子———”

“永遠都不用回來了,你找人盯着他,看看他都和什麼人接觸。”渡邊純不需要這種廢物來做事。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傷勢可以輕,不能重。

可是當時,那個歹徒下手卻並不留情。

如果他不是一直在練習散打搏擊,恐怕根本不能閃避得那麼快。

他都開始懷疑那不是自己派出去的人,反而是敵方的人,或者已被敵方買通。

可是敵人是誰?

藏在暗處的敵人才最可怕。

父親以前有兩個兒子,可是現在卻只有他一個。

可是他還有一個討人厭的叔叔。

姨娘生的叔叔。

如果他死了,小叔家那位一向人面獸心的渡邊建堂弟,也不是沒有可能擁有家族產業的繼承權。

畢竟,爺爺年事已高,已經快死了。

老人家臨死之前,肯定會做好家族遺產的分配,他家裏這邊肯定佔據大頭。

至於小松亮,暫時是可以信賴的。

“這次成功入股乃木坂,辛苦你了。”

“談不上辛苦,乃木坂46本來就是一個試驗品,即使是akb之父秋元康也沒有完全成功的把握,所以索尼音樂那邊的投資有限,我們的注資彷彿雪中送炭,他們沒有理由不答應。”小松亮一副輕鬆的態勢。

但渡邊純知道沒有這麼簡單,如果不是打着渡邊家族的威名以及和burning事務所的關係,恐怕秋元康和索尼音樂的ceo北川直樹那隻老狐狸,才沒有那麼容易同意。

好說歹說,才從aks和索尼音樂的手裏摳出31%的股份。

“乃團發展怎麼樣?”

“比預計的要差,即使打出了akb官方對手這樣的旗號,也無法開闢更多的新飯群體,生駒里奈作為center,只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小松亮有些搞不懂,老闆為何對這些小偶像如此重視。

女優不是更好嗎?新垣結衣、石原里美、佐佐木希、澤尻繪里香、深田恭子......選擇多了去了,就算是偶像,akb也比乃木坂要好,知名度也大多了。

“你覺得把生駒里奈換下,讓白石麻衣c怎麼樣?”

“這個問題......”小松亮不知如何作答,法律上的問題他一清二楚,商業上也略懂一二,可是這偶像......

“算了,我應該問秋元康的。”

“那,不打擾了。”

“我明天出院,你安排一下。”

“這麼快就出院嗎?”小松亮意想不到。

“天朝小米科技b輪融資談得如何?”

“他們最多只同意我們出資2億美元,10%的股份,實在是太苛刻了。根據專業機構評估,此時的小米科技不過十億美元,市場更多的是來自於對其創始人雷布斯個人的價值和信心,根據其過往投資和創業成功的經驗。”

B輪融資,2億美元,10%的股份,明顯是想拒絕,可是又不大堅定,畢竟企業發展初期最是急需資金支持。

“可以,不過在投資協議中注意約定好反股權稀釋條款。”作為天朝未來前三的獨角獸企業,渡邊純不願意錯過早期投資的機會。

“我研究過天朝手機市場,其實我們可以投資酷派。”

酷派2012年前三,銷售額破百億,現在還是中華酷聯的時期,可是後來的情況卻急轉直下,小米異軍突起做了那價格屠夫之後,天朝的手機市場格局就大變樣了。

別說他沒那麼多錢,就算有錢也不會投資酷派。

這2億美元就相當於定期存款,等到小米ipo上市之後,出售一部分留一部分吃紅利就行。

別看只有10%,只要維持持股比例不變,到七八年之後公司上市,那就是成百上千億美金的市值。

光這一筆投資,他這一輩子都夠了。

再搭上2014年世界盃的順風車,少說也可以賺個十億美元。

渡邊家族的產業包括房地產、金融、物流、遠洋貿易、柏青哥、小電影製作公司、酒店等等。暗處的還有賭場、娛樂會所、酒吧club等等。

雖然名聲不顯,但渡邊家族總資產加起來大概在60億美元左右。

雖然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能順利繼承家族產業,躺着都是人生贏家,但作為穿越者,對商業再不敏感,也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如果渡邊純沒有記錯的話,此時正是小米手機蓄勢待發、一躍衝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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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木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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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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