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多瑪姆

數萬米的高空上，空氣稀薄，引力微弱。

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飛行器可以探索這個介乎於宇宙空間和大氣層之間的區域，一道長度不足五厘米，寬度不到一毫米的細線艱難出現在這片區域。

一絲絲黑氣冒出，不多時便覆蓋小片區域，以這條細線為中心空間驟然塌陷，一隻中心灰白四周泛起微弱白光的眼睛出現在空間塌陷形成的黑域，窺視着這個世界。

眼神邪惡而純粹，毫不顧忌將面對這個世界時產生的貪婪呈現在眼中。

眼睛的主人是多瑪姆，黑暗維度的領主。

相傳在很久以前，多瑪姆是一名異世界的巫師，他為了追求極致的力量放棄了自己的身體，將靈魂投入黑暗維度，融為一體，黑暗維度成為了他的身體。

從此他掌握了整個黑暗維度的力量，並在成為黑暗維度的領主后，不斷吞噬其他世界，壯大自己的力量。

無數世界在多瑪姆手上走向終結，沉寂於黑暗，融入多瑪姆的黑暗維度，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地球是個例外，多瑪姆曾多次入侵地球，但都被至尊法師古一打退，同樣身為法系職業者，多瑪姆在身為人類的時候打不過你就算了，現在拋棄身體與黑暗維度融為一體之後還打不過你，這算什麼？

所以多瑪姆和古一算是杠上了，古一依靠竊取黑暗維度的力量讓自己保持長生不死，和多瑪姆死耗着，世界入侵保衛戰逐漸演變成卡瑪泰姬和多瑪姆的私仇，只能說真會玩。

不過古一是人，而非和整個黑暗維度合二為一的多瑪姆，竊取黑暗維度的力量讓她不死，身體不會衰亡，但精神卻更加疲憊，漸漸地，長時間活躍在抵抗異次元敵人入侵第一線的至尊法師古一早已力不從心，甚至開始着手尋找接班人。

阿戈摩托之眼中的時間寶石擁有干涉時間的力量，持有者可以通過阿戈摩托之眼進行時間旅行，遨遊時間長河，任意出現在時間長河的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甚至創造時間分支，讓消逝在時間長河的物品和人物重新出現也未嘗不可。

然而如此使用的風險極高，不穩定的時間分支隨時會發生異變，一旦讓時間分支的影響擴散，整個世界流動的時間都會受到影響。隨着時間軸被時間分支幹擾，崩潰、逆轉、割裂...任何一種情況發生都足以讓整個宇宙失去時間，永遠進入無意義的循環。

古一謹慎地使用着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她在數量驚人的時間分支中尋找最好的方案，之後把視線投往遙遠的西方，古井無波的臉上浮現濃郁的複雜神色，糾結、困惑、又有種名為解脫的情緒蘊含其中，閉上眼睛，似乎做出了某種選擇。

將阿戈摩托之眼戴上脖子，數萬米高空出現的黑暗力量氣息突然在古一感知中無限放大，她臉色驟地變冷：“多瑪姆！終究還是來了，卻沒想到這麼快。”

下一刻，古一便出現在數萬米高空之上，多瑪姆侵蝕產生的空間塌陷處。

三萬米以上的高空水蒸氣和塵埃極少，視線無比開闊，金色陽光遍灑之下，沒有絲毫溫暖感覺，這裏常溫保持在零下55攝氏度左右。

看着古一出現，多瑪姆顯露在空間塌陷里的巨大眼睛頓時一滯，所謂貪婪邪惡的情緒全然消失，只剩下一種名為憤怒的火焰在其中劇烈燃燒。

“古一，我又來了，你的世界是我的。”多瑪姆嘶啞的聲音穿透空間屏障，由空間塌陷處傳出。

古一面無表情，淡然道：“這次我照樣會將你驅逐出這個世界。”

“那就走着看吧。”多瑪姆眼眸中射出駭人凶光，灰白瞳孔倒映古一的身影，“我感受到了，你正在走向衰老，空洞而乏味的靈魂充斥着腐朽的氣息，你會變得越來越弱，越來越弱小，等到那一天，你的世界歸我了。”

古一搖頭：“不，你不會等到那一天的。我看到了未來，不只是你的，是所有人的未來。”

雙手翻動，猶如電鋸切割產生的火花組成魔法陣，在古一手裏顯現，雙手對立，相互擠壓。由多瑪姆開啟的空間塌陷飛快變形，向內部縮小。

隨着空間塌陷被古一抹平，多瑪姆怒吼：“你的世界終究會成為我的一部分。”

隨着這句話落下，北美大陸上空裂開無數道微小細縫，來自黑暗維度的黑暗力量從高空出現，短暫停歇，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到古一趕到時，所有多瑪姆撕裂的細縫早已全部消失，數萬米高空上平靜依舊，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曼哈頓第五大道附近。

各種當下價值不凡的高檔轎車頻繁出入，紐約聖殿外狹小的街道幾乎被豪車塞滿，以往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財閥掌控者、知名企業老總紛至沓來。

稍縱即逝的黑暗氣息瞞不過蘇銘的眼睛，他抬頭看向天空，自言自語：“充滿狂躁邪惡的黑暗氣息，和黑暗魔法元素性質相同卻完全不同的力量，來自黑暗維度的力量帶着多瑪姆的情緒，長時間使用黑暗維度的力量無疑會受到多瑪姆情緒污染，成為他徹頭徹底的崇拜者。”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白人男子走過來，頭頂微禿，大腹便便，西裝右衣領帶着屬於時鐘塔法師協會的特殊徽章，眼神里充滿狂熱“大法師閣下，所有人都已經到齊。”

這個人到中年體型劇變，甚至還禿頭的胖子叫約翰·尼科爾，是華爾街一家小型財團的實際控制人，痴迷各種玄學，曾經不知道是靠運氣還是靠占卜成功躲過1929年差點讓整個美國崩潰的金融危機。

至此，他成為狂熱的神秘學愛好者，也是目前蘇銘最大的擁躉之一。

就連蘇銘都沒想到自己在半年前的酒會上一陣詭異操作，居然收穫了不少狂熱粉絲。

從高空消逝的黑暗力量抽回注意力，蘇銘說道：“約翰，人到齊了？”

約翰·尼科爾點頭，確認道：“沒錯，大法師閣下，除了被清場的，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