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是法爺!
進入房內,蘇銘非但沒有回到老巢的安心感,反而是愈發緊張,那在擊殺獵物后稍顯放鬆的神經再度緊繃。
銀質匕首藏匿於袖口,鋒利的刀刃貼近皮膚,絲絲寒意透過皮膚下層神經末梢傳遞至大腦,蘇銘的情緒瞬間變得亢奮,感官變得無比敏銳。
“中校先生,你想要的東西我帶來了,不知我想要的東西呢?你拿來了嗎?”
蘇銘率先開口問道,視線對準狹窄房屋空間內唯一坐着的高大鷹鉤鼻軍官,將裹着金髮女吸血鬼頭顱的長袍丟在腳下位置。
緊貼皮膚的刀刃微微用力,劃破皮膚,一絲微弱血跡順着刀刃割開的傷口往下流淌,最後在蘇銘手掌的位置匯聚。
鷹鉤鼻軍官沒有急於回答蘇銘問題,反倒是慢悠悠打開身前抽屜,拿出一根包裝精美的古巴雪茄,打開包裝,從容不迫切開兩端,叼在嘴裏。
隨後用右手夾住雪茄,輕輕在桌上無規律敲擊,用銳利的眼光審視身材明顯比在場眾人小上一圈,顯得瘦弱的蘇銘。
過了半晌,他才從另一個抽屜中拿出打火機,將雪茄點燃,吞雲吐霧一番后緩緩開口:
“當然,我親愛的東方夥計!如果你想,我們隨時可以完成這場交易。”
趁着說話的空隙,鷹鉤鼻軍官站立起身,在狹小房屋內轉了一圈,停在一扇書櫃前方,饒有興緻地抽出幾本書。
只聽見咔嚓幾聲悶響,書櫃旁的牆壁上彈出四四方方的暗格。
看見彈出的暗格,蘇銘呼吸明顯有加粗跡象。
但他幾乎是在剎那間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將呼吸調整均勻。
緊握銀質匕首的右手裝作微微顫抖模樣,左手放在胸前,以便用最快速度拿出裝有血紅色晶體的玻璃瓶。
見到蘇銘的異動,鷹鉤鼻軍官不以為然,在暗格中挑選片刻,拿出一塊暗紅色的長方形盒子。
盒子上用金色紋路描繪着一幅詭異的紋路,通體沒有任何開口,彷彿就是一塊整體的紅色木頭。
“看樣子我們的東方夥計已經有點等的不耐煩了,那麼讓我們直接進入正題!”
鷹鉤鼻軍官把盒子擺放在桌上,扭過頭看向蘇銘,語氣中原本很淡的方言語氣驟然加重:“把打開約櫃的鑰匙交給我!”
鷹鉤鼻軍官話音剛落下,另外四名黨衛軍士兵齊齊往蘇銘走來,之後在距離蘇銘不到半米的位置停下,四把手槍對準蘇銘要害部位,只要鷹鉤鼻軍官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毫不猶豫把蘇銘打成篩子。
狹小的房屋內氛圍瞬間凝滯,然而蘇銘卻仍是風輕雲淡,他臉上甚至還露出了幾分明媚的笑容,腦海內思維飛速轉動,微笑着說道:
“尊敬的中校先生,難道您認為我會愚蠢到將那枚比我生命更重要的鑰匙帶在身上嗎?當然您也可以選擇不相信我的口頭之言,馬上下令將我擊斃。但是偌大的開羅城,無論我將那枚小小的鑰匙藏在哪,您想要找到它幾乎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蘇銘威脅的話語一說出來,鷹鉤鼻軍官銳利眼神立刻被怒火填滿,“狡猾的黃皮猴子,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我嗎?”
“不不不!尊敬的中校先生,我從來都沒有威脅到您的意思!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您拿到您想要的鑰匙,很公平,不是嗎?”蘇銘面不改色回答。
鷹鉤鼻軍官走到蘇銘面前,猛吸一口雪茄,白色的煙霧徑直噴在蘇銘臉上,“不錯,黃皮猴子,你說的的確是雙贏的局面。但是...”話鋒一轉,鷹鉤鼻軍官突然沉默。
惡狠狠將雪茄丟在地板上,用油光嶄亮的皮靴碾碎,鷹鉤鼻軍官咆哮道:“但是我為什麼要接受你這黃皮猴子的建議,難道你以為沒有鑰匙,我們就對約櫃束手無策了嗎?”
“幹掉他!”
在鷹鉤鼻軍官下令的同時,蘇銘動了。
右手的銀質匕首頃刻從反握變成正握,全身心力量爆發,蘇銘毫不費力將匕首捅入離他最近士兵的心臟,隨後立刻翻身,匕首投射而出,直直插在另一名士兵的腦袋上。
不到一秒鐘時間,兩名精銳的黨衛軍士兵接連死在蘇銘手上,另外兩名黨衛軍士兵短暫失神后立馬扣動扳機,一枚子彈擦着蘇銘臉頰飛過,劃出一條血痕,而另外一枚子彈沒入蘇銘肩胛骨,濺開一朵血花。
炙熱子彈灼燒皮膚產生的焦臭味道鑽進蘇銘鼻子,他騰空躍起,一個側身翻滾落在鷹鉤鼻軍官的實木方桌後方,另一把普通匕首被他投往天花板上閃爍的電燈。
突兀一聲爆響,電燈閃過一連串電火花,這間狹小的房屋頓時陷入黑暗。
前後不到五秒鐘,蘇銘已經將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
身後槍聲不斷。
手槍激發瞬間的火光夾雜實木方桌不斷濺射的木屑讓小屋內混亂不堪。
氣急敗壞的德國方言在黑暗中不甚清晰,鷹鉤鼻軍官已經顧不得裝優雅,氣急敗壞罵道:
“你們是笨蛋嗎?竟然被野蠻的黃皮猴子耍的團團轉,幹掉他,快去幹掉這隻黃皮猴子!”
蘇銘小心翼翼側身,右手攀上實木方桌桌面,把暗紅色盒子抓到手裏,然後直接放在胸前。
左手拿出一直貼身藏好的玻璃瓶,心裏不斷祈禱,“關鍵時候千萬別掉鏈子啊!我可是把全身家當都壓在那本破書上了,身為穿越者的我已經如此落魄,就千萬別再耍我!”
把玻璃瓶放在面前,蘇銘從懷裏抽出右手,忍住劇痛在肩胛骨的槍傷處沾了點血跡,照着書籍記載網玻璃瓶表面勾勒奇異線條,同時空下來的左手貼在暗紅色盒子上。
瞬間,一股無形波動從暗紅色盒子經由蘇銘身體傳導在玻璃瓶上的奇妙紋路。
“成了!”蘇銘心中一喜。
使勁將玻璃瓶摔在地上,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響在漆黑房屋裏尤為清晰,三把手槍毫不猶豫對準蘇銘,扣動扳機。
嘭嘭嘭——
接連不斷的槍聲作響。
按理說蘇銘在如此密集的射擊下早就變成了篩子,但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一層薄如蛋殼的藍色光暈將蘇銘罩在其中,能輕鬆置人於死地的子彈接連撞擊在藍色光暈上卻只能驚起些許微弱漣漪,連破防都做不到。
“呵,接下來就是我的主場!”蘇銘抹去嘴角血跡,笑出了聲。
亦步亦趨向前,鷹鉤鼻軍官和另外兩名黨衛軍士兵火力不斷,直到打光最後一個彈夾,都無法打破蘇銘身邊環繞的藍色光暈。
拔出插在黨衛軍士兵腦袋上的銀質匕首,蘇銘一刀一個,絲毫不費力氣幹掉另外兩個擋在他前面的黨衛軍士兵。
“中校先生,您違約了!”蘇銘開口道,臉上看不出喜怒,一隻手掐住鷹鉤鼻軍官脖子,另一隻手拿銀質匕首抵在鷹鉤鼻軍官的胸口,只要蘇銘再稍微用力,這把鋒利的匕首便能直接刺穿他的心臟。
“怪物,你這該死的怪物......”鷹鉤鼻軍官掙扎着咒罵道。
沒給他接着罵下去的機會,蘇銘乾淨利落用力下壓,匕首刺入心臟,鷹鉤鼻軍官既憤怒又恐懼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蘇銘臉龐,哪怕是氣絕身亡也沒有閉上。
殺死鷹鉤鼻軍官,蘇銘早已繃緊到極致的神經終於到達極限,眼前一陣發黑,蘇銘面無表情使勁一按肩胛骨上的傷口,劇烈疼痛使他冷汗直流,昏昏沉沉的大腦再次清醒。
“還不能昏迷過去,我個人單槍匹馬端掉九頭蛇在開羅的一個窩點絕對會驚動整個開羅的德國勢力,更何況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逃遠,所以......”
“我只能冒充他們其中一個,我記得那本書里記載有能偽裝成其他人的魔法。”
蘇銘視線放在鷹鉤鼻軍官依舊熱乎的屍體上,眼中閃過異樣神色,思考片刻后打定主意。
從懷裏掏出暗紅色盒子,蘇銘用自己的鮮血順着盒子的金色紋路繪製線路。
不多時,蘇銘咬着因為失血過多而略顯蒼白的嘴唇吐露出一個個音符。
與此同時,繪製在暗紅色盒子的線路放射出瑩瑩紅光,一股血脈交融的心悸從蘇銘心底有感而發。
“三年了,整整三年我終於又拿到你了!我倒要看看你這讓我穿越的罪魁禍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沒過多久,紅光消散。
宛如一體的暗紅色盒子隨着紅光消散,只殘留兩件東西。
蘇銘放眼看去,一枚五彩斑斕的菱形晶體映入眼帘,而在晶體旁竟還有一根長有五片青翠欲滴樹葉的枝條。
五彩晶體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便化作一道流光鑽進蘇銘額頭,一股龐大到極致的信息在蘇銘腦海中綻放。
良久,蘇銘才收回意識。
“探索無盡未知,只為尋求真理的法師嗎?想不到罪魁禍首竟然是你呢!”蘇銘不可置否搖頭,繼而臉上有帶着幾分放鬆的笑容,繼續道:“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拿起長着五片樹葉的法杖,蘇銘強撐着最後一點力氣,從懷裏拿出一本差不多有一指厚的書籍,飛快翻到記載偽裝魔法那一頁。
對照書籍勾勒,複雜魔法陣從蘇銘腳下出現,他揮舞法杖完整重現魔法陣的所有線條,直到將最後一筆完成。
魔法陣引發亮光往內坍縮,鷹鉤鼻軍官的屍體在魔法陣作用下逐漸分解,然後變成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
蘇銘將人皮面具戴在臉上,整個人身材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看起來竟和鷹鉤鼻軍官分毫不差。
“安德魯·馮·威廉姆斯中校么,想不到還是個貴族後裔呢!有這個身份幫助,接下來的事情說不定會順利很多。”拿出隨身攜帶的軍官證,蘇銘開始了解自己偽裝的鷹鉤鼻軍官的詳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