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繼承:一生所得的最後處置(5)

5.繼承:一生所得的最後處置(5)

杜蘅的公寓裏,杜蘅和趙雯分別歪在沙發的兩邊,各自捧着一個ipad,很是忙碌着。

觸手可及的茶几上,有薯條,果盤,可樂……

快餐已經打包扔進了餐廳的垃圾桶,餐后時間剛剛開始。

“蘅蘅,你在幹嘛?”趙雯問。

“看小說啊,躺在沙發上看小說最愉快的是看到自己收藏夾里,一列的更新提示,它們都在等着我的臨幸審閱,哈哈……眼睛都看花了,還有兩本……”杜蘅一邊說著,抓起可樂喝了一口。

“哎呀……”趙雯突然喊了一聲,嚇得杜蘅手一抖,差點把可樂給灑在了沙發上。好在,只是灑在了地上,杜蘅喘了口氣。“你怎麼了?”

“seo的成員佑西宣佈服兵役了啊……佑西哥哥……”趙雯一臉的惋惜。

杜蘅只能翻白眼。

Seo是趙雯最近迷戀的一個韓國組合,最迷的時候,曾經跑去韓國去看演唱會。她的迷戀導致杜蘅也對這些明星耳熟能詳,主唱佑西是一個瘦高的,很陰柔的,過分漂亮的男孩子。

“他們的兵役制度所限,你不是念叨了很久他要去當兵了,不是剛知道,你還驚訝個啥……”

趙雯嘟囔着嘴,又端起來果盤大把的吃櫻桃:

“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還是傷心吧……是真的很久很久都不能看到他在舞台上唱歌了,這兩年怎麼過啊……”

趙雯說的格外動情。

“過兩個月你就會有新的偶像的,你移情別戀的速度一直都是這麼快……”杜蘅笑着說道。與趙雯同學了七年,對她的斑斑劣跡,杜蘅瞭若指掌。一句話,雖然是實事求是的說,卻依舊招致了趙雯的打擊。

“你別看了,你討厭啊……”趙雯奪過來了杜蘅iPad,與杜蘅對着瞪眼。

“雯雯,我發誓,這是一個衷心的稱讚,不沉迷於過往,勇敢的接受面對未來無限的美好,這必須是絕對的正能量。你看,很多案子都是內心太看重案件本身,自己無限擴大化可能的影響,最終導致的結果也無限擴大化,影響深遠……”

杜蘅道,說的很認真。

趙雯眨了眨眼睛:

“那你呢?你看你天天跟我在一起,該不該受我的影響,被我教導熏陶,也有這樣的美德呢?你跟車健已經分開了兩年多了……當年是他狼心狗肺的劈腿,移情別戀腳踩兩隻船的,混蛋是他,你也早不該受這件事情的影響了。壞事兒是他做的,來影響你大好年華的生活,這個太不應該了……”

那個名字是杜蘅心裏的一根刺,杜蘅被刺的生疼,她緊緊皺眉:

“雯雯你有意思么?本來是開玩笑呢,說他幹嘛……”

“他結婚了……”趙雯道。

繞了一大圈子,原來趙雯是說的這個。

杜蘅愣住了。

早就有心理準備的是她,早就該忘掉過去,放下傷害的是她,可是,顯然,一時之間,杜蘅還是難以接受。

她蜷縮着,良久,一句話沒有說。

車健是她高中時候的校友,是高她兩年級的師兄,中學早戀,先後讀了同一所大學本科,研究生,先後學了同一個專業,她所有的青春的記憶都與他有關。如果沒有車健,杜蘅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在做什麼樣的工作,過什麼樣的生活。直到車健早杜蘅兩年畢業,在杜蘅考回了故鄉的法院的時候,在杜蘅滿心歡喜的憧憬着結婚,勾勒着兩個人的未來的時候,發現車健劈腿了……

杜蘅拒掉了故鄉的工作,留在了北京。當時已經畢業,早過了校招的季節,杜蘅倉促的回京,倉促的找了律所的工作,從實習律師開始,開始了律師生涯。

他是那麼深刻的影響她的人生,怎麼可能輕易的會放開呢?

如果沒有他的背叛,杜蘅還是那個不諳世事,嬌滴滴的小女生吧。不會滿身是刺兒的凌厲,也不可能一個人孤身在這裏打拚。

為什麼認識了八年的人,會移情別戀?為什麼,八年的感情,兩千多個日夜,就這樣輕易的破碎?為什麼……

車健說“你是一個好女孩,可是,你一點都不懂這個世界的規則……”

“你被保護的太好了,一點都不懂社會是什麼樣子的,我們的世界觀不同……”

那些話,杜蘅沒有理解,只是覺得世界坍塌了。

世界是怎麼樣規則的,不該影響他們相愛的;為什麼從前那麼多年都是相處融洽,想法一致的人,怎麼會突然世界觀不同呢?

杜蘅心裏有十萬個為什麼,可是沒有一個答案。

那些不解,那些疑惑,與傷害,都一一留在了杜蘅的心裏。

既是此時聽到車健結婚的消息,杜蘅還是良久說不出話來。她瞪大眼睛,強忍着不要掉眼淚,卻依舊有淚珠兒滾落。

趙雯覺得很生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你何必為那麼個混蛋哭啊……傻子,傻蘅衡……”

趙雯拍着杜衡的肩膀,喃喃道。

“你才傻呢……”杜衡哽咽着,又覺得這麼哭太是懦弱,指揮着趙雯:

“我冰箱裏還有可樂,你給我拿去……”

趙雯實在忍不住笑,也是打起精神:“我的天,你為啥還是可樂?你有沒有酒?我陪你不醉不歸哈!”

“我吃了消炎藥啊,肯定不能喝酒,我還不想死呢……你今天不許走,不醉,也不能歸!”擦乾了眼淚,杜蘅說話格外的霸道。

雖然是難過,也是掉幾滴眼淚可以緩解的,哪怕是傷心,最後的理智還是有的,天大地大,還是自己的身體重要。不知不覺中,杜蘅也在成長了。

趙雯點頭:“你是老大,我聽您的啊……”

趙雯是本地人,一直住在家裏,眼見今天的情況,也沒有回家,直接給家裏打電話,說夜不歸宿了。

“行了,不回來拉倒。”老娘非常的放心。

趙雯瞪大眼睛:“媽,我是您沖了幾塊錢話費送的啊?您都不問問我在哪兒?您不怕哪個壞小子把我拐走了啊?”

“要是有壞小子把你拐走了,我還謝天謝地呢……你呀,你也就在蘅衡家。”老娘道。

“晚安……”趙雯有氣無力的掛斷了電話。

————

車停在許宅別墅的門口,許樂康安排司機送季小姐回家,直接無視掉季佳熙想下車的表情。

傭人阿姨劉姐在收拾屋子,妹妹樂雅坐在毛毯上跟大狗多多玩的不亦樂乎。

“多多,你聽話,不動,給你梳小辮子……乖啦……”

許樂雅按住多多的頭,繼續用自己的編繩給多多的長毛上套上去。多多被她抓疼了,扭着頭躲開。許樂雅噘嘴,趴着繼續去抓多多。

“雅雅……”許樂康一把抓住許樂雅:“別動它,你弄痛它了……”

“哥哥,哥哥,我要給它梳辮子……”許樂雅蹭在許樂康身上說。

許樂康胳膊環過來,抱住妹妹的肩膀,揪了她的頭髮一下,笑着說:“疼不疼啊?”

“疼……”

“那多多也疼啊,它毛短,你一揪就揪疼它了,當然不願意你給梳辮子。”

許樂康道,眼裏是笑意,是少見的耐心。

“哦……那多多,對不起啦……多多,我不給你梳辮子,不揪你毛了,你跟我玩……”一邊說著,許樂雅就湊過去,去抱着多多的脖子,愛撫着它,一臉的滿意。

這些都是小女孩的動作和話語,聲音甜甜,只是,違和的是,許樂雅已經不是七八歲的小女孩了。

許樂雅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了,身量長成,秀氣美麗。她與許樂康些相像,他們兄妹長得都比較像父親,輪廓分明,明眸大眼,許樂雅出門很少,皮膚更白皙,甚至有些不健康的慘白。她盈盈的笑着,很是嬌美。

可是,她卻只有六七歲孩子的智商;她的世界也只停留在兒童階段,玩具,媽媽和哥哥,小動物,花花草草……

許樂康卧在地毯上,看着妹妹笑着,難得的輕鬆愜意。

腳步聲從樓上傳來,劉玲玲走在旋轉樓梯的半層,俯視着兄妹倆。

“到底什麼遺書?他給黃靜怡留下了什麼?”

劉玲玲皺着眉,聲音很是嚴肅。

許樂康皺着眉頭,眼看着並沒啥心情和好氣。他把那個進門隨意扔在沙發上的塑料文件袋的袋子拿了上來,遞給了劉玲玲。

“就這樣吧,你給他鬥了一輩子,自相殘殺,兩敗俱傷,現在人都死了,就尊重他一回吧……”

劉玲玲接過來,翻過公證書一張張的序言,直接看到了最有用的幾句話。

“他,還不算是沒良心啊……老頭子……”劉玲玲陡然而起的悲傷。

許樂康搖搖頭,覺得很是諷刺,轉身就要上樓。

“這就行了嗎?”劉玲玲問道。

“行了,沒啥可想的,也沒啥可擔心的……您,不用傷心,也別難過。塵埃落定,總算不錯。這個故事,也該結束了;戲,要落幕了……”

許樂康靠在牆上,半是認真半是戲謔。

“你tmd這是什麼意思?”劉玲玲瞪眼。

許樂康目光閃爍,沉默着。

“我做的這些,還不都是為了你們,一個個沒良心的,沒腦子的畜生們啊……”

劉玲玲哀嘆着,對着許樂康指指點點。

許樂康皺眉,難掩的厭惡感,卻默不作聲,他不願意與劉玲玲糾纏這些。跟她的任何爭論,都是失敗的——他永遠都不可能像他的母親一切,肆無忌憚歇斯底里。他是他痛恨的樣子。

“我,我不是沒有腦子……不是……不是沒有腦子啊……”許樂雅望着樓上,突然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大吼起來。

“叫什麼叫,你安靜點!”劉玲玲大罵。

許樂康快步下樓,一把把妹妹抱在懷裏:“雅雅,沒說你啊,沒事兒了……”

許樂雅使勁用力拽着許樂康的衣服,仍舊是氣的渾身發抖。許樂康抱着妹妹,柔聲撫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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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遇見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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