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曾泉看着她,良久,才說:“沒什麼,沒事。”
方希悠看着他,過了半分鐘,才說:“好吧,那我就不問了。”
看着她起身離開,曾泉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壓抑,他嘴巴微張,卻還是又閉上了。
事情到了現在,他必須要親自出面了。這件事不光是關係他的前途,更是對他的名譽的誣陷。
他,絕對不會放過楊家,絕對!
可是,這件事污衊了他,污衊了曾家的同時,也是對希悠的傷害!
看着方希悠坐在自己對面不遠處的座位上看雜誌,曾泉起身走了過去,坐在她對面。
方希悠看了他一眼,道:“怎麼了?”
“希悠——”曾泉叫了她一聲。
方希悠放下雜誌,看着他。
果然,是有事!
“你說吧,怎麼了?”方希悠問。
“你,願意相信我嗎?”他問。
方希悠愣住了,看着他道:“你怎麼了?”
“希悠,我知道這樣和你說,有點強人所難,可是,希悠,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相信我,好嗎?”曾泉注視着她的雙眼,道。
方希悠越發覺得不對勁了,盯着他,道:“你說,出了什麼事?你要我相信你,你不說,我怎麼相信你?”
話說出來,方希悠才注意到曾泉臉上的表情變了。
失望了?
他是希望她相信她,身為妻子,她是應該相信他的,不是嗎?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她怎麼會不了解他?可她怎麼就說出這樣的話——
“阿泉——”方希悠忙伸出手,拉住他的手。
曾泉抽出手,道:“沒事,你說的對,如果不知道什麼事,你是,你說的對。”
說完,曾泉就起身離開了。
方希悠看着他的背影,嘴唇顫抖着。
後來,當方希悠想起今天的場景時,是多麼後悔啊!
飛機,停在了京郊的軍用機場,曾泉和方希悠一下飛機就乘車趕往首長辦公室了。
元旦假期,城裏的交通並不是很通暢,好在警衛車輛一路開道,曾泉和方希悠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紅牆。可是,即便如此,也是到中午了。
而曾泉一下飛機,就接到了蘇以珩的電話,蘇以珩說,他已經把楊思齡和BoBo帶到了一個秘密地點安頓了下來,有最嚴格的安保,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發現。
“好,葉家那邊發現什麼沒有?”曾泉問。
“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行動的時候,我們發現葉家也在盯着她們,雷默差不多是從葉家的手裏把她們搶過來的!”蘇以珩道。
曾泉,愣住了。
“他們——”曾泉道。
他說不出話來。
葉家能和以珩的人去搶楊思齡和孩子,那就是說,葉家已經注意到這件事了嗎?
曾泉的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
方希悠看着他,擔憂地握住他的手。
曾泉看着她,卻很快就恢復了鎮靜,對蘇以珩道:“派人好好看着她們,絕對不能泄露行蹤。”
“嗯,你放心,已經沒問題了。”蘇以珩道。
“你和漱清說了嗎?”曾泉問。
“已經說了。”蘇以珩道,“哦,對了,霍書記說,他會通過江家那邊去打探葉首長對這件事的了解程度,只要葉首長那邊沒有證據,就還有機會。”
“江家?”曾泉問,“這個時候,江家會幫他嗎?”
“霍書記讓江采囡從滬城回京了,我的人護送她回來。”蘇以珩道。
“嗯,我明白了。”曾泉道,“我馬上要去首長這邊了。”
“好,那你去吧,這邊的事交給我。”蘇以珩道。
“嗯,那我掛了。”曾泉掛了電話。
“阿泉——”方希悠叫了聲,可是曾泉沒有回答她,只是給父親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爸——”曾泉道。
“以珩給你打電話了嗎?”曾元進問。
“嗯,他說了,我都,知道了。”曾泉道。
曾元進真是頭疼死了,坐在辦公室里,閉着眼揉着太陽穴。
曾泉問道:“您去見他們了嗎?”
“你說楊家?”父親問。
“嗯。”
“沒有,現在人在咱們手上,可以放心一點了。”曾元進道。
“爸,我們等會兒一起去見他們,您安排一下,可以嗎?”曾泉道。
“你去?”曾元進問道。
“嗯,這件事,我要親自去。”曾泉道。
方希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她的心裏也是緊張的不行,一雙眼睛盯着曾泉,握着他的手的手,也出汗了。
她極少見他這樣緊張。
曾元進想了想,道:“好吧,我安排一下,等你。你還沒見首長嗎?”
“沒有,馬上就到了。”曾泉道。
“好,那我掛了。”曾元進掛了電話,心裏卻是煩亂極了。
葉家已經掌握到了這邊的動向,開始動手了。好在以珩把楊思齡母女搶到手了,要不然後果不可設想。
姓楊的,我們是該好好見面談一談了。
於是,曾元進讓秘書撥出了楊部長的電話,約他見面。
而此時,楊部長被停職的命令,已經下達到了部里,理由是協助紀委調查。
可是,即便是協助調查,按道理來說也是不用停職的,畢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自己涉案。
然而,楊部長放出來的這個風,絕對不能姑息下去。
車子,還沒有到達目的地。
方希悠坐在車裏,看着曾泉,心裏擔憂極了。
“阿泉——”她低低叫了他一聲。
曾泉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複雜,她說不清是什麼,可是,很複雜,也很陌生。
“出了什麼事?”方希悠問,頓了下,接着問,“你需要我做什麼?”
“希悠——”他叫了她一聲。
方希悠望着他。
“你,相信我嗎?”他又問。
“出了什麼事?”她沒有回答,問道。
曾泉嘆了口氣,道:“這一關,不知道能不能過得去了。”
“別擔心,不管出了什麼事,我們大家都在一起。”方希悠安慰道,曾泉看着她。
“不要懷疑,阿泉,不管什麼事,我們都可以扛過去,明白嗎?”方希悠握着他的手,盯着他的雙眼,“天塌下來,我們一起頂着!”
曾泉看向車窗外,默不作聲。
方希悠收回手,道:“你問我相信不相信你,不管相信還是不相信,我都得和你站在一起,都得和你一起扛下去,不是嗎?”
曾泉看着她。
兩個人四目相對。
“自從走上這條路,就註定了我們必須一起扛,不管發生什麼。”方希悠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是嗎?”
是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說的沒錯。
曾泉的心裏,不知道是感激她不放棄他呢,還是,還是為她這種冷靜而自愧弗如,抑或是,為她這種超常的理智而,心寒。
他苦笑了下,拍拍她的手,道:“是啊,就是這樣的。是這樣的!”
方希悠卻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只是,她現在必須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曾泉不說,那她就給蘇以珩打電話。
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車子,就停了下來,兩人下車。
與此同時,身在家中的蘇凡,並不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只是念卿在那裏念叨說,她和BoBo約好了一起學習的,BoBo爽約了,念卿很不高興。
“沒事,可能是BoBo和她媽媽有事,沒辦法——”蘇凡勸道。
“可是她從來都不會說話不算話的啊!我們早上已經在電話里拉勾了的。”念卿噘着嘴,道。
“那,要不我給她媽媽打個電話問一下?”蘇凡對女兒道。
念卿看着媽媽點頭。
可是,蘇凡的電話打過去三次都是已關機。
“可能阿姨有重要的事在忙,手機關機了。”蘇凡對女兒說道。
“媽媽,我們去BoBo家裏找她,好不好?去她家裏問問怎麼回事?”念卿拉着蘇凡的衣服,道,“我把琴背上,到她家裏練習,好不好?”
“好吧,那我陪你去。”蘇凡說著,就起身了。
念卿趕緊去找自己的外衣,準備和媽媽出門。
母女兩個還沒收拾好呢,孫敏珺就敲門進來了。
“夫人,您這是要出門嗎?”孫敏珺微笑道。
“念卿想去BoBo家找她一起練琴,她們早就約好了,可是BoBo沒過來,電話也沒有,我剛剛打了個電話給她媽媽,關機了。”蘇凡道。
孫敏珺愣住了,道:“練琴嘛,在家裏練也是一樣的。沒必要——”
是啊,現在BoBo被蘇以珩帶走了怎麼可能和念卿一起練琴呢?可是,這件事,霍書記叮囑了,一定不能告訴蘇凡,畢竟曾市長現在很麻煩,要是讓蘇凡知道了,肯定會擔心死的。
蘇凡本來也不是很想去隔壁鄰居家,楊思齡總讓她覺得不舒服,特別是曾泉那件事,就算是BoBo和曾泉沒關係,那也足夠讓她覺得噁心了。畢竟,在蘇凡感覺,楊思齡好像在利用念卿來接近曾家,一想到這一點,蘇凡就很不舒服。
現在孫敏珺這麼一說,蘇凡也就勸說女兒了。
念卿雖然對孫敏珺很信任,可是,畢竟小孩子是小孩子,還是喜歡和同齡人在一起,何況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因此,念卿對孫敏珺和母親的勸說幾乎沒有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