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兩個女人的戰爭
蕭無衣一個人在宮裏,原也沒打算去關雎宮,畢竟那些女人多的地方,事兒也多。她不想惹麻煩,只想好好的養傷,等到傷勢好些她就……離開宮裏,完成對鬼城的承諾,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這極好的日頭,這明媚的春光。她想着,這日子應該不長了!
但她還是耐不住這些人的軟磨硬泡,畢竟宮裏不是她的地盤,她似乎也只能入鄉隨俗。擔著玄機門門主的身份,蕭無衣去了關雎宮。
進門的那一瞬,她忽然有些晃神。依稀好似想起了什麼,可記憶的碎片漂浮得太快,她沒能抓住,只能任由那靈光一閃快速消失在自己的腦子裏,再也沒能想起什麼。
蕭無衣輕嘆一聲,走進暖閣的時候,莫鳶已經等在那裏。蕭無衣看見她的時候,只覺得莫鳶似乎消瘦了很多,整個人憔悴了不少,似乎跟她離開之前見過的最後一眼相比,換了個人似得,看上去有些怪怪的。
而莫鳶的神情,也是懨懨得厲害。
“參見鳶妃娘娘!”蕭無衣行禮。
莫鳶猛地回過神來,當即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蕭姐姐,你可來了!坐,快坐!”
蕭無衣略顯遲疑的看了她一眼,默默坐下,不過瞧了一眼桌案上的東西,蕭無衣便料定,這莫鳶找的定然不止她一人,畢竟什麼器具都有三份呢!難不成,還有人要來?
正在蕭無衣猶豫之際,聽得莫鳶開了口,“原本我也不知道是姐姐入了宮,只不過今兒一早就聽說長樂宮那頭得了恩釋。眼下我算是明白了,原來是皇上高興,因為姐姐入宮,皇上他高興。”
蕭無衣卻沒有半分高興,皇帝這是想做什麼?想告訴所有人,她進宮了?她進宮有什麼好處?呵……不過是置她於風口浪尖,免得他真正心尖尖上的人,受他人欺辱,藉此轉移目標罷了!蕭無衣有些興緻闌珊,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只是一慣的冷着臉,叫人望而生畏。
見狀,莫鳶尷尬的笑了一聲,“姐姐莫不是還在怪我?當日墜入湖中,我……”
“當日是我推你下水,我為何要怪你?”蕭無衣深吸一口氣,“娘娘多慮了,以後這話不必再說!”
“好!”莫鳶點點頭,外頭便傳來了腳步聲。
這是蕭無衣頭一回見着錦衣華服的秦如玉,美人如玉,果真是人如其名。這后宮裏的女人,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貌美如花。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總喜歡變着法的找新面孔,新感覺。
早些年莫鳶“死”后,蕭召南就跟瘋了似的,可是現在呢?看看莫鳶臉上的神色,再看看人前風光的秦如玉,便可知道當中糾葛。
再不行,那就回頭去看容貴妃,容夕!
昔年的容夕,何其榮寵,因為母家是丞相府,可謂是風光一時,寵冠六宮。可現在呢?孩子沒了,母家搖搖欲墜,六宮之中雖然還有貴妃頭銜,卻也不知明日會是什麼光景。
君恩如流水,一去不復返,誰都拿不住這君王之心。
秦如玉大搖大擺的進來,她也是妃位所以見莫鳶根本不必行禮,只是勾唇意味深長的笑着,瞥了一眼蕭無衣便落了座,“鳶妃娘娘今日宴請,也不知是什麼用意?難不成是想打回來嗎?上次鳶妃吃了虧,這次……”
“本宮不會與你計較,也不會動手打你!”說起這件事,莫鳶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上次那一巴掌也只是讓秦如玉禁足罷了!禁足也就禁足,偏偏蕭無衣一回來,皇帝就解了秦如玉的禁足之令,着實是讓人看了她關雎宮的笑話。
“計較?”秦如玉輕嗤,“到底是誰跟誰計較還不一定呢!雖說你我同為妃位,可若是真要論資排輩,鳶妃娘娘怕是要輸了!本宮的母家是將軍府,敢問鳶妃娘娘,您的母家是什麼?就憑你,也敢跟本宮比?”
莫鳶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倒是一旁的蕭無衣輕哼了一聲,惹來秦如玉的冷蔑,“你笑什麼?”
蕭無衣搖頭,“入了宮便是皇上的女人,是這後宮的妃子,跟前朝沒什麼關係。”這話的言外之意,皇帝不喜歡後宮跟前朝有太多關係,實則是讓秦如玉注意言行。
秦如玉原是想反駁,可轉念一想又好似聽懂了,便也默了。
婢女上茶上點心,秦如玉施施然的坐在那裏,冷眼看着忙忙碌碌的眾人,俄而才皮笑肉不笑道,“鳶妃這是作什麼呢?”她瞧着眼前的蕭無衣,“是皇上太久不來你宮裏,所以關雎宮太冷清,鳶妃便想着宴請,是討好本宮的意思嗎?”
莫鳶的臉上掛不住,“玉妃,皇上忙於政務,是以這後宮之中還是以和睦為上。今日本宮請了得安公主過來,是想請公主做個見證,化干戈為玉帛,你與本宮不必再針尖對麥芒!”
“針尖對麥芒?”秦如玉笑了,“聽人說,鳶妃的身子不太好,近日一直找太醫,可惜啊……吃了多少葯都不中用。人若是心壞了,便是用那天山雪蓮也沒用。”
莫鳶眸色陡沉,“玉妃,你何必咄咄逼人?上一次的事情,受傷的是本宮,皇上跟前本宮尚且與你說情,你現在……”
“誰稀罕你說情?”秦如玉嗤冷,“你是自取其辱,還有什麼資格為本宮說情?莫鳶,你有什麼資格坐在這妃位上?皇上日理萬機,還得為你操心,為你尋遍天下良藥,只為了救你這副殘碎的身子。呵……為此連公主都吃了你的虧,你還好意思讓公主來做個見證!臉呢?鳶妃娘娘,你的臉可真夠厚的!”
秦如玉趾高氣揚,“換做是本宮,可沒這個臉請公主進關雎宮,想當初你落水,皇上通緝公主,不都是拜你所賜嗎?”
聽得這話,莫鳶的臉色愈發難看。她忙不迭扭頭去看蕭無衣,好在蕭無衣的臉色倒也平靜得很,無悲無喜,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彷彿她們所言之事,同她沒有半分關係。
既然是兩個吵架,蕭無衣覺得自己這個局外人還是別留在這裏的好!
思及此處,蕭無衣起身,“既然兩位娘娘有事要爭論,微臣不便留下,告辭!”
“公主!”莫鳶疾呼。
蕭無衣微微一震,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