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無盡的黑暗
“看不透，我還敢來破你的陣嗎？”我冷笑了起來，又搖搖頭：“不對，應該是你的幻術，只是幻術，沒有陣法。”
面前這厲鬼猛地顫抖了一下，眼中閃爍一抹濃鬱黑芒，驚呼道：“你，你真的看清了，僅僅一天，兩次？”
這聲音，分明就是蠱婆婆的！
我眯着眼睛笑了笑：“不然，你以為要多少次？蠱婆婆，你不愧是蜀南四大高手之一，光是這一手幻術就足以配的上你這個名號，一般人可想不出你這麼獨特的施展手段。”
一開始，我確實以為這是蠱婆婆在水果店裏佈置的陣法。
是一種極其高明，我從未見過，甚至察覺不到發動的幻術陣法！
但，三戒和尚告訴我萌娃小殭屍進屋救我，並且屁事沒有的時候，我就反應過來了。
一旦是陣法的話，哪怕蠱婆婆不針對萌娃小殭屍，並且控制陣法不對萌娃小殭屍出手。
但是，以萌娃小殭屍的實力，不可能察覺不到陣法的存在的。
如果將術法比作成一個點的話，那陣法其實就是很多個點，或是同類的點，或是不同類的點，以不同且繁雜的方式排列組成的平面。
這個平面內的，就叫做陣法內。
既然是平面，那自然而然就有邊界。
一個陣法啟動后，哪怕陣法內再平靜，可邊界處依舊會有力量波動來維持整個陣法的堅固和穩固性。
這力量波動，也是最容易被感知到的。
偏偏，萌娃小殭屍壓根就沒感應到，如果感應到了，這屁孩子早就告訴我了。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水果店裏的“陣法”壓根就不存在，僅僅是一記幻術，一記只作用在我身上的，並且不會釋放出力量讓旁人感應到的強大幻術！
既然是一記幻術，那這股力量就是一個“點”，是直接落在我身上的！
昨天那兩次進入水果店的時候，因為水果店裏環境漆黑，甚至黑到不正常的地步。
所以在第一次中招后，我就想當然的認為店裏佈置了陣法，以至於第二次也慣性思維的想成了陣法。
但冷靜下來后，一切……就都明白了！
蠱婆婆故意營造出水果店裏一眼就能看出不一般的黑暗環境，就是為了誤導我的思維方向。
畢竟，破解幻術和破解陣法，完全就是兩個方向，兩條路子！
路走錯了，再強的力量都解決不了！
更何況，這幻術只作用在我身上，我昨天之所以連幻術環境中的黑手都斬不斷，並不是我的力量不夠，也不是蠱婆婆的手段完全壓制了我的力量。
而是……這力量根本就用的不對！
說白了，就是我身在幻術中，對付的環境也是我自己想像出來的，營造環境的力量，也是用我自己的力量。
這就好比我的力量是1，對半等分成了兩個零點五，用零點五去轟零點五，有什麼作用？
全都是相互抵消罷了！
“哼哼哼……臭小子厲害了！”面前的厲鬼眼中閃爍黑芒，猙獰冷笑着，發出的卻是蠱婆婆的聲音：“我原以為你得十天半個月才能破掉呢，沒想到一天兩次機會，就讓你勘破了一切，你的悟性，提高了，不錯，不錯……”
我皺了皺眉，這死老太婆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她就算真想試煉我，但……我特么是真想錘她啊！
難道她就不想想該怎麼逃跑嗎？
想着，我深吸了一口氣，道：“經歷的多了，就越會動腦子了，以前只知道抬頭看天走，現在知道低頭思考停了。”
“不錯，不錯，很好，很好！”蠱婆婆控制着厲鬼大笑了起來，“但，你勘破了又如何？你能破掉幻術嗎？知道是幻術，和破掉幻術，完全是兩個級別的差距！”
“看透破不掉，你一切都是廢話！”
“嘿嘿……”我咧嘴一笑：“我要是沒法子破掉你的幻術，我還來你這幹嘛？找揍嗎？”
呼……
面前的厲鬼身軀猛然一晃。
我皺着眉，眯起了眼睛：“你怕是不知道破解幻術最簡單的辦法了吧！”
說著，我直接閉上了雙眼，心裏快速地默念着“寧神咒”，這玩意兒連我的魔念都能暫行壓制，還壓制不住一個區區幻術帶來的幻境了？
大概魔念了三秒鐘，我猛然睜開眼睛，怒喝道：“如是我聞，如是我見，如是我碰，盡皆……虛妄！”
怒喝的同時，我意念一動，瞬間，將體內所有的力量收斂壓制到極限。
之前我沒有寧神咒加持，一進入這幻術，哪怕知道中招了，可依舊會自然而然的被代入環境之中。
但，現在有寧神咒加持，別說被岩漿和厲鬼殭屍包裹了，就算這些厲鬼殭屍把我給撕成了碎片，但……我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只要心境堅定，那所謂的幻術，不過是一個笑話！
嗡！
也就在這一瞬，天地都猛然蕩漾起了一圈圈漣漪。
彷彿無數石子灑落到水面上一樣。
“破！”我再次厲喝，意念一動，魔性力量壓制收斂到極限，“沒有力量的維持，我看你這幻術，怎麼維持的下去！”
咔！咔咔……
話音未落，天地彷彿玻璃被打碎一般，碎裂出一道道豁口，然後，一片片剝落。
面前的岩漿、厲鬼、殭屍，也隨之快速的一個個消散。
這幻術……破了！
“出乎意料，出乎老身的意料啊！”耳邊迴響着蠱婆婆的驚呼聲，可下一秒，她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但，老身告訴過你，這僅僅是第一層吧？”
槽！
我猛地大驚起來，這話，一開始的時候，蠱婆婆確實說過。
有了這“第一層”，那這話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當即，我就想後退，退出這個已然崩潰的幻術，退到水果店門口。
可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我就感到雙腳猛然像是被什麼抓住了一樣，無法動彈，低頭看去，卻是黑漆漆一片，別說腳了，就連我的褲襠位置都看不清楚！
而視線，並沒有隨着幻術崩潰而恢復，反倒是，變得一片漆黑。
黑的如同天地都被潑了黑墨一樣，伸手不見五指。
漸漸地，這黑色越來越濃，我的視線，也快速地縮減着，到腰、到肚子、到胸口，最後……視線徹底消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