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眼下,永寧侯府炙手可熱,府上的姑娘就顯得越發金貴,連帶成芙寧也無人嫌棄她有個不光彩的姨娘,紛紛上門探口風,均被顧子衿以年紀小推阻過去。

「姑娘不知道,現在您就是塊肥膩脂厚的肥肉,來見的都搶着要,這個誇我們姑娘長得美若天仙,那個誇我們姑娘多才多藝,下個誇世間少有,聽得奴婢都想吐了。」花月大驚小怪的說道,她可是記得當初成靖寧回京時,那些個夫人說的話,截然相反的兩幅嘴臉令人作嘔。

成靖寧拿着筆杆子點她的腦袋,「怎麼比喻的呢!」肥肉,她不肥好嗎?托早產的福,她怎麼吃也不胖。

「我這不是說我們家姑娘搶手嘛。」花月抱着腦袋笑道。

最近一直待在永寧侯府的沈嘉月也笑道:「趨炎附勢之輩不必理會。不過那些夫人們也沒說假話,我們靖寧越長越出息了。就得這樣打她們的臉,讓她們當初胡說八道。」

「你不用打趣我,我的斤兩自己清楚。還是祖母有先見之明,尋了借口不讓我出去。」現在每逢有貴客到訪,總要叫她去說話,哪怕不熟悉的,也會拉着她叨叨半晌。如若出門會友,還不知會如何。

不過侯府風光,皇后的兩個異母兄長卻是黯然退場。成啟銘無法進宮求見女兒,更無臉面去求長子,端午過後便將成玉寧嫁去福州,顧子衿這邊只是依禮添了一箱不痛不癢的嫁妝。

到五月底,成振聲依舊深陷官司,判了三年牢獄之刑。至於成振功,半年牢刑期滿,即將被流放到西疆瀚海,那地方靠近大夏和狄戎,每逢燃起硝煙,便血流成河。被流放到那邊的罪徒,甚少有生還的。成啟銘帶着二房女眷送別成振功,總算體會到當年沈老夫人送成振清南下崖州的酸楚和無助。

成啟銘握着成振功修長枯瘦的雙手,潸然淚下:「爹以後照看不了你了,在瀚海要自己保重。照顧好自己,爭取刑滿之後早些回來。」明知凶多吉少,卻還抱着一絲希望。

成振功在天牢內吃盡了苦頭,這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無論如何也不鬆開,哭求道:「爹,你再想想法子進宮求皇后吧,求她放過兒子這一回。我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如果能見到皇后,他早進宮去了,只是眼下,他連宮門都進不了,今上和成宜惠,到底是記着仇的。「振功,你放心走吧,爹會照顧好你的兒女。」

成振功抱着成啟銘的雙腿不肯離去,最後被公正無私的獄卒拉開,塞上囚車,押往西疆那邊去。「作孽啊!」成啟銘遙望着遠去的囚車,淚水再次濕了臉頰。

成永皓九月初便滿十七,他的親事也已定下,是安定侯殷家的嫡女殷沅徽,年底便辦喜事。安定侯家風清明,並無一般權貴那般陰私眾多,且家中定下規矩,除夫人不能生育的,皆不許納妾。如此一來男丁雖少,卻個個出色,磊落如蒼松,女兒更是端方賢惠,百家爭求。

據說殷姑娘十二三歲時便開始幫着安定侯夫人超持家務,又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是個能幹聰慧之人。沈老夫人相中她,看中的就是她的穩重能幹。

顧子衿文弱,她知曉自己能力有限,有個厲害媳婦倒是好事,對這門親事甚是滿意。至於成永皓,也是盼着媳婦進門,想必私下瞧過之後,也滿意未來老婆的相貌。

眼下府中忙着準備成永皓的婚事,成靖寧這邊倒閑了下來。成永安只小成永皓一刻鐘,他的親事也提上議程,不過他眼下正在松山書院勤學苦讀,準備等後年春闈過後再議。

六月一到,今上便到燕山行宮避暑,永寧侯府也準備着去燕山附近的莊子消夏。猶如搬家一般,整整收拾了十來馬車東西。已換上夏衣的成靖寧,走幾步已汗流浹背。「今年熱得真快,日頭這樣烈,怕是會幹旱吧。」

「也許吧,不過皇上登基之後廣修水庫水渠,應該能應付過去。」沈嘉月在永寧侯府這邊,跟着侯府這邊去鄉下莊子,反正離令國公府的莊子近。她雖大大咧咧,但對時政的關心並不少。

大祁這邊已熱到如此地步,還不知西疆和北疆會如何?每每災害發生,勢必又要流離失所。「只希望是我多慮了。」成靖寧嘆息着說,穿越之後才發現原來的世界有多好,現在除了高門和皇家,其餘人的日子都難過。

馬車平穩的駛向青山莊,日頭升起之後,馬車內猶如桑拿房,又悶又熱,小團扇扇風沒甚用處,只盼着快些到莊子上。

日落西山,馬車才停在山莊前。得到消息的管事,早收拾好了莊子,在山腳下候着了。匆匆用過晚飯,沐浴后在庭院裏歇涼,用着新送上的瓜果。

可可在地上趴着,突然豎起耳朵,警覺的站起來,嗖嗖幾下竄上樹。成靖寧被可可的舉動嚇了一跳,忙下榻四處張望。沒多會兒,可可一身灰的回來了,嘴裏叼着一條花花綠綠的小蛇。嚕嚕膽子小,炸着毛步步後退,扭頭跑遠了,雪兒則躲在成靖寧懷裏,不敢探頭看可可。

「這是……怎麼了?」成靖寧大着膽子,蹲下身來對可可說。可可扔下已死的小蛇,喵喵的叫了幾聲。

成靖寧忙呼道:「水袖,快去請祖母和莊上的管事來!」這條蛇,怎麼看都不是此地土生土長的菜蛇。

水袖被成靖寧的呼聲下了一跳,丟下手裏的東西去請沈老夫人。小蛇已經死了,可可的陰陽眼盯着成靖寧,眼神很悲憫。「多虧了你呀,否則還不知會怎樣。」成靖寧抱着一身灰的可可嘆氣,當初瞭然大師給她算命,說她命途多舛,多災多難,換句話說就是血雨腥風的體質,走哪兒哪兒不太平。

沈老夫人匆忙趕來,說話帶喘:「怎麼了?」

「可可不知從什麼地方咬了一條蛇回來,看樣子不是這裏的蛇。」照她的經驗,這是南洋那邊密林里的毒蛇。

白媽媽提着風燈往地上一照,饒是她見多識廣,也被嚇了一跳,「這是哪來的蛇?」不知什麼品種,只瞧這鮮艷的顏色就知劇毒無比。

這時青山莊的庄頭易老爹風風火火的趕來,還未來得及向沈老夫人請安,便見地上的小蛇,很是吃驚,接着跪在沈老夫人面前不停磕頭請罪。

「只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有人要害咱們,與你沒多大幹系。這幾日府上侯府公子和小姐們都在,你仔細些,別再混進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來。」沈老夫人神色一凜,對易庄頭說。眼下四皇子加封親王,其餘幾位按捺不住,各種小手段層出不窮,開始對永寧侯府的人下手了。

易庄頭忙不迭的應是,指天對地的發誓一定會仔細搜查莊子,讓主人們住的安穩舒心。

「明早帶着這蛇挨家挨戶的提醒,讓附近的權爵之家都小心些,免得被毒蛇咬了。」沈老夫人吩咐庄頭說。沒有證據指明是誰做的,只好捅出去讓所有人知曉了。此地山清水秀,靠近燕山行宮,不少勛貴在附近都有避暑的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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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氣閨秀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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