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最後的時刻
（感謝穩穩的幸福—儷超戀、支持D版的推薦。這一章寫了好幾天，寫着寫着心裏很難受，不是因為書里的情節，而是因為在我懷中去世的老人。抱歉。）
扶蘇只好點頭，然後對羽白道：“你去安排吧，這裏交給我。”
羽白退了下去，扶蘇對趙姬道：“請祖母稍候。”
扶蘇說著，跟呂不韋一起走了出去。
“呂相，父王沒有來，母后和幾個弟弟妹妹來了，除了元曼和嬴高几人，其他人都沒見過祖母，待會兒……”
“沒關係，除了你母后，沒人認識我。”呂不韋沒有說什麼，也明白扶蘇的顧忌。
“那好，我去接他們過來。”
扶蘇快步離開，呂不韋在院子裏吩咐幾句，讓下人都離開了小院，翻身又回了房間。
過了沒多大會兒，幾輛馬車停在扶蘇的住處外邊，元曼最先從車裏出來，歡快的叫了一聲。
嬴虔、嬴高、嬴將閭幾人也紛紛下車口呼：“大兄。”
“倒是多日未見，幾位弟弟又高了不少。”扶蘇微笑。
嬴高口中道：“還是比不上大兄。”
“母后……”扶蘇見羋氏下車，迎上前去。
“你父王都跟我說了，我們一起過去吧。”羋氏示意扶蘇引路，然後對嬴虔等人道，“都跟我來。”又對隨從道：“你們先留在這裏。”
公子公主不明所以，相互瞅瞅只能跟隨前行。
一群人來到呂不韋的院子，趙姬早就聽到了聲響，在窗戶邊上向外張望，被呂不韋給勸了回去。
走到房間門口，扶蘇深吸一口氣，引着羋氏進了房間，羋氏見了趙姬就大禮參拜，道：“見過母后。”
後邊跟着的公子公主都吃了一驚，在這裏怎麼會冒出個羋氏的“母后”出來。
嬴虔、嬴高和元曼從羋氏的背後偷偷打量，發現坐在床上的老婦人確實有些印象，應是祖母無疑，都在羋氏身後跪下行禮。
趙姬高興不已，嘴裏不停的說著：“好，好。”
眼睛卻一直往外邊瞧，目光里充滿了期待。
扶蘇心中有些不忍，羋氏趁勢站了起來，道：“這幾日與燕國的戰事正緊，大王無法分身過來，讓我帶着幾個公子公主過來給母后請安。”
趙姬的臉色變得蒼白，久久不語，元曼在扶蘇的示意下，機靈的站了出來，道：“祖母，我好久沒見你了，可想你了。”
元曼的話吸引了趙姬的目光，臉色好看一些，道：“我也好想你。”
說著伸出手，元曼快走了幾步，牽上了趙姬的手。
趙姬又看向另外的幾個孫子，發現自己已經不認得了，羋氏對此早有準備，指着幾個孩子一一道：“這是嬴高，是宋姬的兒子，這是嬴虔……”
幾個年齡大些的公子公主都見過趙姬，此時見了羋氏的反應，雖然已經確認了眼前的婦人真的是祖母，但沒有元曼那樣哄人開心的本事，除了幾個年齡大的，大都扭扭捏捏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母后，今日時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再帶這些孩子來給你請安。”羋氏等一群孩子都跟趙姬說了話，就開口道。
趙姬點點頭，沒見到嬴政的，但看到這麼多孩子，她心中確實高興不已，這時候看起來有了困意，精神頭有些不濟。
扶蘇準備帶着弟弟妹妹先離開這裏，給她們安排住處，趙姬卻開口道：“扶蘇，你留下。”
扶蘇只好招來孟安，讓他去安排。
“學宮就這樣啊，也沒什麼嘛！以前都是聽你跟我說學宮的事，今日終於自己見到了。”元曼走到夏薇身邊，不時的張望。
“晚上都去休息了，自然什麼都沒有，明日早起你可以仔細看看。”夏薇笑着道。
眾人離開，趙姬神情就變了，一把推開了呂不韋，眼中淚水滴滴墜落，“嗚嗚”哭了起來。
羋氏在一旁很是尷尬，卻又不好視而不見，開口離開。
“祖母這是怎麼了？”這時候適合說話的只有扶蘇了。
“扶蘇啊，你父王他是在怪罪我啊。”說完這句話，趙姬情緒更加激動，一時間泣不成聲。
扶蘇只好一直以政務繁忙為嬴政開脫，卻沒有什麼效果。
呂不韋臉色黯然，趙姬把他推開那一下看來對他打擊很大。
“扶蘇啊，你要好好努力，將來才好繼承王位，你父王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趙姬拉着扶蘇的手，慢慢止住了哭聲，躺在了床上。
“扶蘇，你真孝順，你父王也很孝順的……”
“扶蘇……”
趙姬的聲音變成了喃喃自語，旁若無人。
“政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去睡？”趙姬突然止住了哭聲，開口道。
房間裏一時間靜悄悄的，扶蘇、羋氏和呂不韋都面色大變緊盯着趙姬。
“政兒，今日你仲父都處置了什麼政事，跟為娘說說。”趙姬又道。
“政兒，你怎麼不說話？”
扶蘇被這詭異的情形給嚇到了，雖然有些膽怯，但還是說道：“祖母，我是扶蘇啊！你這是怎麼了？”
趙姬臉上露出茫然之色，看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扶蘇身上，道：“政兒，你怎麼了，他們是什麼人。”
扶蘇想着難道是老年痴獃，可是看起來又不像啊，只聽說老年痴獃會失憶，沒聽說會把人認錯啊。
呂不韋已經反應過來，向扶蘇示意了一下，快步離開房間，去請費成過來。
羋氏也從沒有見過這樣的情形，一時之間還沒有扶蘇鎮定，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祖母，祖母？”扶蘇握着趙姬的手，輕聲的呼喚。
“扶蘇，政兒，扶……”趙姬的聲音弱了下去，握着扶蘇的手，也慢慢沒有了力氣，扶蘇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意識到了什麼，身體顫抖，急切道：“祖母，祖母。”
趙姬已經不再回應，扶蘇轉頭看向羋氏，眼中已經有了淚光，顫聲道：“母親……”
羋氏此時心中也想到了那不能言說的事情，回想起起程的時候，嬴政特意交代要勸趙姬返回王宮，自己是來不及開口了。
“呂相！”扶蘇開口大喊了一聲：“快進來，再派個人讓費太醫快點來。。”
扶蘇此時也顧不得小聲隱瞞趙姬的身份，這樣急切的時刻，他和羋氏都沒有經歷過，只想着趕緊找個依靠，也許心裏想着讓呂不韋能陪着趙姬最後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