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瓷器

許多時候，婚姻的失敗就像一件瓷器的破碎，最初往往只是一條很細小的裂紋，但因為我們的疏忽和大意，沒有對它進行及時有效的修補，這條裂紋會慢慢地擴大，終於有一天，到達了它可以忍受的極限，看着它碎裂，這時我們已經無力回天了。我的一位朋友最近離婚了，導火線說起來讓人有點啼笑皆非，有一次朋友邊看電視邊吃桔子，隨手把桔子皮扔了一地，看到剛拖乾淨的地板被他弄成這個樣子，妻子很生氣，就開始七葷八素地數落他，朋友也是受不得半點委屈的人，便夾棍帶棒地予以回擊，一來二往，兩人由鬥嘴升級為一場拳腳大戰。事後兩人便氣呼呼地分床而睡，誰也不肯先向對方妥協，居然在一個月裏兩人沒說一句話。妻子很傷心，心想怎麼遇到這麼一個小心眼的男人，朋友也很難過，沮喪自己不幸娶了一個胡攪蠻纏的女人。兩人相互埋怨，都覺得自己很無辜，視對方為不可理喻的敵人。於是他們又吵了一回，朋友嘆道：“我真沒見過你這樣婆婆媽媽的女人。”妻反唇相譏：“那你離了去找個溫柔賢惠的嘛！”朋友見妻把話說得這樣絕情和刻薄，也不甘示弱：“離就離，我不相信離了還會打一輩子光棍！”兩人一氣之下還真離了。我問朋友：“難道你們的感情就真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朋友沉思了片刻，他顯得有些懊喪：“那也不是，我們感情原本一直不錯的，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其實婚姻就如一輛汽車，在年復一年的運行過程中，難免會有一些小故障，如果不及時排除，一切順其自然，最後可能發展成使這台汽車報廢的致命故障。時常對婚姻進行修補，便是我們必須要做的一項基本工作。讓夫妻間的諸如分歧、誤會、隔閡、猜疑、傷害等等小故障及時發現，及時排除，使婚姻的發動機始終能健康有效地運轉，這隻需要我們對婚姻多一點細心和珍視，對愛人多一份寬容和熱情，對婚姻的和美多一些關注和投入。有時向對方低個頭，說幾句軟心的話，做一件讓人心熱的事，兩人的冷戰和衝突會立即化為玉帛，家中會重新飄出和諧美滿的音符。我們院裏有一對老夫妻，經常看到他們臉紅脖子粗地吵鬧得雞飛狗跳，但沒過半天，兩人又說說笑笑地肩並肩地出去散步了，這時誰也不會懷疑，他們是一對真正能白頭偕老的夫妻。有一次我們向他取經，他說：“每次吵完架，我都搶着幹家務，給她賠個小心，說幾句好話，她也要特別為我多炒兩個好菜，也算是給我賠了不是，兩個人相視一樂，烏雲便散了。”我想，他們應該是非常善於修補婚姻的人吧。從始至終，不出現幾道裂縫或者傷痕的婚姻總是很少，家中偶爾會有一些或大或小的“戰爭”，一些或輕或重的傷害，一些或真或假的敵視，這都不要緊，如果我們能用心地去修補一番，一次傾心的交流、一句誠懇的道歉、給流淚的她遞一條毛巾，給賭氣的他做一桌好菜，家裏的陰雲立即煙消雲散，各自退一步，便海闊天空，相信真誠和時間總會把這些疤痕打磨成最初光滑無瑕的樣子。也許，我們並不害怕婚姻出現裂縫，而是擔心出現裂縫時，我們會因為粗心麻痹或者冷漠與輕視，這種無動於衷、任其發展的消極態度，可能會最終釀成婚姻無法挽回的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