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啞巴
洪天圓圓的臉上滿是笑容，身上穿着的大紅袍子，本來很新，但現在已滿是泥污、汗垢，下擺、膝頭也已被磨破，身上很臟，頭髮更亂，顯然這一晚上路途艱苦，所以他才會搞成這般模樣。
“師父…”李漁這一聲師父，倒是發自肺腑，洪天雖然殺人如麻，性情古怪不定，但這幾日對他悉心教導，無微不至，心頭不由的微微感動。
“三陰門弟子，怎麼一臉小娘們模樣！”洪天眉頭一皺，訓斥一聲，繼而笑呵呵道“乖徒兒，看看為師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伸手將袋口一掀，漏出裏面一人出來，這人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皮膚雪白粉嫩，臉蛋上一邊一個酒渦。
她穿着件做工極精細的月白色衫子，也許並不能算是個美人，但卻無疑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但此刻卻是滿眼的恐懼。
洪天不住打量水笙的身形面貌，嘖嘖稱讚道“昨夜動手的時候黑燈瞎火，沒想到，竟然抓了個如此標緻的小妞！了不起！”
“小姑娘，你叫個什麼名字？”洪天圓圓的臉上堆滿笑容詢問，卻將那小姑娘嚇得臉色煞白，大張着嘴巴突然“咿咿呀呀”的哭嚎起來，聽聲音卻是個啞巴。
“可惜！可惜！”他向小啞巴上上下下大量片刻，便又滿臉遺憾道“這麼標誌的小姑娘，竟然是個啞巴，乖徒兒，今日開始為師便傳你萬毒手，這萬毒手須以處子練成毒人，才能打下渾厚根基，這小啞巴，便是為師專為你抓來練功的！”
小啞巴嘴巴雖啞，耳朵卻是不聾，一聽要把她練成毒人，只嚇得魂飛魄散，差一點便暈了過去。
李漁也嚇了一跳，腦袋裏猛的想起，當日那丑漢洞中幾個毒人的慘狀，心道，不好！
且不說修鍊這邪門玩意有多恐怖，就是這小啞巴被無辜牽連，李漁心裏也多少有些不忍，自己的想辦法拖延。
況且這小姑娘，雖然年紀小，但身段極好，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要知道這可不是前世，這月白衫子下的身材可不會作假，這麼一個童顏**的小蘿莉，被練成那般恐怖毒人豈不是暴譴天物。
他腦袋裏只是剛有一個想法，此刻耳邊突然聽到武宗發佈任務的鐘鳴，凝神向武宗幻境看去，只見黑色任務石碑上，多出一行字
“行俠仗義：救出少女，十日內趕到永寧府；
獎勵：三品秘籍一本；
失敗：少女死亡或被練成毒人，廢除內功；十日內未到達永寧府，斷雙腿。”
李漁心中哀嚎，一口老痰卡在嗓子眼，眼珠子反白，差點背過氣去，他雖然對着小啞巴心有不舍，但是舍了自己的小命去救人，想法距離行動還查一個筋斗雲呢！
從洪天這食人的老怪物手裏救人，這分明是老壽星喝砒霜，嫌命長啊！
只是任務既然出現，可就由不得他返會，腦中苦苦思索，但可不敢在洪天面前暴露半點，滿臉欣喜，口中連連謝道“徒兒多謝師尊，若我練成了萬毒手，他日定讓三陰門的威名揚名九州。”
李漁本就嘴甜如蜜，此刻刻意討好，這一連串的馬屁拍出去，以他的臉皮也覺肉麻。
小啞巴動彈不得，眼淚奪眶而出，眼見到李漁屈膝卑微，滿臉笑容，更是氣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李漁惡狠狠怒目而視。
被李漁一捅馬匹拍的大是開心，洪天咧嘴笑道“萬毒手雖速成，但也非一朝一夕所能學會，好罷，今日我先傳你掌法及運氣之法，待我將這小啞巴練成毒人，七七四十九日後，你長春功打牢根基，再取血練功，到時萬毒掌的威力自然便有了。”
雙手拉開架勢，只聽洪天叫道“乖徒兒，瞧清楚了！”
只見紅影閃爍，洪天雙掌上下翻飛，李漁雙目閃光，那小啞巴到底也是年輕人，此刻好奇大量，大眼睛裏的輕立刻也變成驚詫。
只見，在洪天身邊，本來開得正好的鮮花就在這片刻之間竟已全都枯萎，嫡紅的花瓣竟已赫然變成烏黑色的，有風吹時就瓣瓣掉了了來。
李漁心早已詫然，與那丑陰風陣陣的掌法相比，洪天掌法看不到半點毒氣影子，反而是輕靈縹緲，變幻莫測，而在他腳下，地上卻已多了圈腳印，每個腳印都很深，就像是用刀刻出來的一般。
“妙極！妙極！”
洪天一套掌法打完，只聽得李漁大叫一聲，雙掌上下翻飛，萬毒掌變化繁複，李漁一上手竟然便學出十之六七。
腳下踏着洪天留下的足印，第一圈的時候還略有生澀，到第二圈的時候，李漁這萬毒手以似模似樣，雖然邊找轉換處略有生澀，但以足夠讓洪天滿意，一張大圓臉樂開了花。
“乖徒兒，這萬毒手一共十六式，共有八八六十四種變化，你雖都記住了，但也僅僅只是入門！”洪天樂的雙眼眯成一條縫，走上前道“須知這萬毒手威力多在掌中毒氣，等你練到掌劈木腐，這萬毒手便算小成了！”
李漁凝神內視，果然在武宗幻境中，白色石碑上果然又多出一門武功“萬毒手：四品掌法，完成度5%。”
四品武功，毫無疑問是李漁目前所學武功里品級最高的武功了，雖然與李漁自己設定的輕功遊走，暗器遠程的戰鬥方式不符，可也彌補了他近身戰的短板，已讓他非常滿意了。
“掌劈木腐，才是小成？”李漁差異問道，若是木頭都能腐爛，那打在人身上，又是什麼模樣。
洪天高聲笑道“當然了！你想，是毒雲漫天難？還是潤物細無聲的難呢？哈哈，哈哈！”
李漁頓時明白，這萬毒手毒氣外放簡單，但若做到洪天那般悄無聲息，令人煩不勝防，絕非一兩日能夠做到，當即便腆着臉恭維道“師父天生的大本事，不是常人所能及的，徒兒只要練到師父十分之一，也就心滿意足了！”
李漁要討洪天喜歡，諛詞滾滾而出，他口齒伶俐，馬屁拍的恰到好處，洪天哈哈大笑，那一邊小啞巴雖被封住穴道，但眼能見，耳能聽，此刻是又驚又鄙。
三絕老人洪天，乃是越州成名老魔，邪功高深倒在正常，她驚詫的是，這卑鄙無恥的小和尚，武學天賦竟如此可怕。
萬毒手繁複多變，她自己看的眼花繚亂，這人竟是過目不忘，僅看了一遍便能依樣畫葫蘆的施展出來，難得的是，他並不是東施效顰，揮灑致中，掌法以得萬毒手三分神韻。
如此天賦，她不止見所未見，更是聞所未聞，就連門派中那些經過層層篩選，天賦超群名震九州的少年英才，與他一比較，頓時都成了平庸之輩。
只是，驚駭之餘，再聽到李漁的恭維，只是覺得這人為了討好師父，馬屁拍到了這等地步，人格太過卑鄙，卻有實在令人所不齒。
洪天朗聲笑道“乖徒兒，你資質超群，只要肯下苦功，超過我只是遲早的事情！”
說完悠悠的嘆了口氣，他資質有限，武功能夠達到現在的高度，已是奇迹，除非得到九州傳說中那幾種能夠逆天改命的該是神功，否則他這一生的成就，也就僅此而已。
好在上天垂青，給他送了個好徒弟，伸手將小啞巴抱起，大步就向洞內走去，口中笑道“乖徒兒，這幾日專心修鍊長春功，不過九九八十一個毒人，自有為師替你準備！”
小啞巴心底大驚，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見她滿臉都是憤恨惱怒之色，但眼光之中，終於流露出了恐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