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蘋果酒屋法則-不要喝醉
“我之前說錯了，夏洛特·布斯，你不是傻瓜——”
看着面前這個侃侃而談的男人，莎莉決定修正自己半個小時之前的判斷，
“你是個騙子，一個拙劣的騙子！”
“……其實，我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被斥為騙子，夏洛不禁苦笑一聲——從2017年的中國穿越回1993年的美國，名字從中文的“夏洛”變為英文的“夏洛特”，這種經歷如果說給人聽，絕對會被認為是騙子的。
然而，夏洛，或者說現在的夏洛特，並沒有天真到會把這種不可思議的奇遇告訴一個剛認識的女孩。他被女孩認定為騙子的原因，其實另外一個。
“我並不是故意想要騙你，只是從昏迷中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如此讓人驚艷的美女站在自己的面前，任誰都會懷疑是在做夢，以至於腦子混亂，語無倫次的——”
“所以，你不是一個拙劣的騙子，而是一個拙劣的搭訕者，是嗎？”
被美女如此搶白，夏洛特也只能點頭苦笑了。誰讓生活遠比小說更離奇YY，自己說真話反而更無法讓人相信呢！
看到莎莉的第一眼，夏洛特就通過自己那之前很少有機會使用的探靈訣發現，這個漂亮的金髮碧眼兒身上，有着自己苦苦尋覓多年的氣息——一種鬼魂特有的氣息。
畢竟，靈氣在這末法時代雖然難尋，但卻並不意味着它出現時總是五彩斑斕的。事實上，按照夏洛特從老鬼那裏學到的知識，會讓本來看起來應該與薄霧別無二致的靈氣散發出彩色光芒的，只有各種鬼怪的氣息。
——也就是說，這個名叫莎莉的女孩，最近一定是接觸過什麼鬼怪，身上才會留下濃厚的鬼怪氣息，引起附近的靈氣發光。
——當然，這種光芒也只有夏洛特在使用探靈訣時才能看到，在一般人眼中，莎莉也就是一個漂亮的金髮妞而已；
這個發現讓即使面對穿越這種離奇事件也相當淡定自若的夏洛特激動不已，頗有一種吳鉤終用的惆悵，以至於淚流滿面。然而，正如那句老話，禍不單行，而福卻總不會雙至，生活在給了你一顆甜棗之後，總會再習慣性地附上一棒子，以示公平。
那副淚流滿面，讓人鄙視的蠢樣子就不用說了，更糟糕的是，之後夏洛特因為過於激動，竟然忘了穿越前過往的教訓，把關於鬼魂的事情和盤托出，結果自然就是前面那樣了。
話說回來，這也十分正常，即使是夏洛特自己，如果突然有人對他說什麼“閣下印堂發黑，近日必有大禍臨頭”之類的鬼話，他也是不信搭理的。
額，也許會湊趣的回上一句：
“是嗎？閣下竟有如此眼光？我觀閣下面向奇特，骨骼驚奇，這守護世界和平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莎莉的回答，也是這個意思。
“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我這個拙劣的搭訕者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一計不成，那就再生一計好了。夏洛特決定重整旗鼓，曲線救國，
“美麗的小姐，能請您喝杯酒嗎？”
——既然已經被認為是騙子了，那就乾脆用一下騙子的方法好了，反正之前也不是沒這麼干過。
“這個……好吧！”
遲疑了一下，莎莉最終如夏洛特預料的那樣，答應了下來。
實際上，對於為了救了自己而被自己砸昏的夏洛特，莎莉確實沒有懷疑對方有什麼壞心眼，只是後者留給她的第一印象並不怎麼好，所以才遲疑了一下才答應下來。
這更多是出於還人情的考慮，也就是說所謂的Pitydate了。
“不過，你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這就去喝酒，沒問題嗎？”
“當然！”
夏洛特擺了擺頭，也許是穿越的附帶增強吧，他還真沒覺得有什麼腦子發暈的感覺，
“即使今晚就和一大群美女開Party，我也絕對沒問題。”
“我倒是覺得你的問題比較嚴重，連意識都有些不清楚了。”
莎莉略帶厭惡地瞪了他一眼，顯然是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就算是不珍惜身體，也請你珍惜一下美元，callgirl可是要錢的！”
“是嗎？這倒是真的沒體驗過，呵呵呵……”
夏洛特略帶尷尬地傻笑了幾聲，結束了這段對話，心中卻是一陣鬱悶——
Shit！法術宅當的太久，都不知道怎麼和女人說話了！剛才的說法，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嘛！
“算了，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我又擔什麼心呢？”
莎莉擺了擺手，
“附近正好有間我比較熟悉的酒吧，要去嗎？”
說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女孩搖了搖嘴唇，又補了一句，
“不過，這次要你付賬！”
“這個沒問題！”
夏洛特很乾脆地同意了——苦苦尋覓多年的目標終於顯露曙光，他怎麼可能還會在意區區一點酒錢？
********************************
“……所以，導演先生因為你的安排，有了一次獨特的邂逅，該稱你作丘比特嗎，‘好心’的小姐？”
舉着酒杯的夏洛特衝著莎莉眨了眨眼睛，接着又禁不住大笑起來，
“Oh，God，保佑可憐的導演先生吧！願他不會被掰彎！”
莎莉也跟着大笑起來。雖然夏洛特的言辭很是粗魯，但莎莉本身也不是出身紐約上東區的千金小姐，何況，被取笑的還是那位導演先生。
“沒關係，如果真被掰彎了，去時尚圈混好了！在那裏，Gay可是食物鏈的頂端。”
這話可以說是前模特莎莉的切身體會，而她之所以轉行做演員，除了二者之間的收入差距這個現實因素，始終無法適應時尚圈那種做派也是原因之一。
“那麼，莎莉，如果再讓你選擇一次，你還會選擇拒絕那個導演的要求嗎？”
聽到這突然變的正式的問題，莎莉突然覺得口中的酒苦了起來。她無趣地歪了歪嘴角:
“誰知道呢！不過，我想如果再過一年，我的事業還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話，我應該就不會拒絕了。那個可惡的導演會不會被掰彎我不知道，不過再這樣下去，我就快被現實掰彎了！”
——哎，誰又能不為五斗米折腰呢！
夏洛特心中感嘆，本想說點什麼，最後想了想又放棄了。
這就是荷里活啊！
“不過，像你這麼充滿朝氣的女孩竟然會想自殺，可真讓我無法想像。”
“何止是你，我自己也沒想到。”
莎莉又呡了口酒，
“昨晚我本來只是想喝酒發泄一下，誰知一下子就醉了，等醒來就被告訴自己已經經歷了一次自殺未遂——本來，我以為在陌生的小旅館裏醒來，身邊躺着個同樣陌生的男人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
“我覺得，后一種情況算不算最壞的結果——”
夏洛特眨了眨眼睛，
“——完全取決於那個男人是不是足夠帥！”
“起碼以你的水平是不行的。”
莎莉毫不留情地打擊着夏洛特，
“想從這間酒吧里把我約走，如果不長上一副帥氣的小受娃娃臉，那就得有蜘蛛俠的本事才行！”
——他們所在的酒吧，離他們出來的醫院不遠，正是上次莎莉醉倒的那間“蘋果酒屋”。從醫院偷溜到這裏之後，幾倍龍舌蘭下肚，二人之間的氣氛立即就熱絡了起來。
“蜘蛛俠？沒想到莎莉你還是個喜歡看漫畫的女孩！”
“不，我不是。”
莎莉毫不猶豫地予以否決，
“只是聽說有位大導演似乎想把這部漫畫改編成電影，所以多少做了些功課而已。”
“你想出演瑪麗·簡嗎？”
夏洛特確實沒想到莎莉會有這樣的想法。
“有什麼奇怪的？”
莎莉嘴裏吐着酒氣，眼神朦朧，明顯是有些醉了，
“如果能演女主角，就算是要我全裸出鏡也沒問題！”
這個……
夏洛特聳了聳肩，最終決定不跟醉鬼一般見識。
他衝著酒保招了招手，要過兩杯蛋酒——這是種非常符合聖誕前夜氣氛的飲品，恰巧這間酒吧能夠提供——然後把其中一杯遞給莎莉。
“今晚是平安夜，瑪麗·簡，祝你早日實現夢想，布魯克林大橋！”
他舉起手中的杯子，眨了眨眼，
“MerryChristmas!”
*********************************
“MerryChristmas!”
莎莉喝了口蛋酒，向媽媽發出節日的祝福。媽媽臉上露出久違的幸福笑容，溫柔地抓着爸爸的手。
爸爸！？
口中香甜的蛋酒瞬間變成了肥皂水的味道，莎莉一下子醒了過來。
“原來是個夢！”
莎莉輕嘆了口氣，心頭滑過一陣苦澀。
“等等，這是哪裏？”
睡意褪去，理智回歸，莎莉突然意識到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什麼——
“還好，是我自己的床。”
還有些頭痛的女孩伸手在床上胡亂摸索着，
“身邊也沒躺着別的人。”
莎莉鬆了一口氣，但下一瞬間——
“我的衣服呢？”
此時的她，雖然不是以出生時的模樣躺在床上，但除去那蓋着薄毛毯，剩下的衣服數量之少，也足以和之前做內衣模特時的工作狀態相提並論了。
“睡美人醒過來啦？”
正當她神經緊張，疑神疑鬼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房門處響起。莎莉扭頭一看，果然——
夏洛特沒穿長褲，上身只套着一件無袖背心，貼着紗布的頭原本有些滑稽，但在此時的莎莉看來，卻是如此的醜陋，噁心。
“你的酒品可真不好，喝醉了不但亂哭亂鬧，還喜歡往人的身上吐……”
男人啰啰嗦嗦地說著什麼，但莎莉卻一點都聽不進去，她腦中嗡嗡直響，右手不自覺摸到了床墊下面——
“……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回來，也真虧你醉成那個樣子，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家門朝哪開。我的衣服被你吐得不成樣子了，你看——”
話說到一半，夏洛特的聲音突然停住了，在他的面前，身上只穿着內衣的莎莉右手持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