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雲霧劍法
雲江觀位於江城西邊遠處的連綿山地之上，再往西越過寬闊的天青河便是屬於東原大漢王朝地界。
這一日，位於寂靜山林中的古色生香的道觀陡然傳出一聲轟鳴，恐怖氣浪由中心擴散，呈圓環狀，向四面荒林衝擊出去。
簌簌！
樹林抖動，飛葉不斷泥土翻飛之間，附近的大樹直接被掀飛，其中一株兩人環抱的參天大樹更是被攔腰斬斷。
道觀中的一處密室中，一位中年道人盤膝而坐，他面容白凈，留着鬍鬚。
長長的黑髮被他盤在頭上化作髮髻，雙眉微皺，一身道服，他雙手落在腿上，在其手中，一根黑色拂塵擺放。
突然，閉目中的道士陡然開闔，雙目中一道精光閃動，化為實質的氣浪再次以他為中心，向四周侵襲而去。
“築基境二重！”宋禮感受着體內充沛靈力，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目光卻是陰沉下來。
目光落在滿是灰塵的地上，他右手一揮，一地灰塵瞬間被吹走，地面頓時變得整潔。
“我閉關的這段時間還真是發現了不少事呢。”
低喃一聲，宋禮面色冰冷，目露寒光，他氣極而笑，右手劃過地面，頓時一道水流浮現，其中清楚的倒映着宋禮的面孔。
“殺我弟子，滅我鬼奴，你們好大的膽子！”低叱一聲，宋禮右手點在水上，水面泛起波瀾，隨後李凌宇和柳雲的面孔雙雙浮現。
那是兩幅畫面，一幅是柳雲擊殺宋仁的最後一幕，另一幅則是李凌宇斬殺鬼奴的畫面。
這是宋禮術法，名叫“流光鏡”，他的弟子和鬼奴身上皆是有他種下的術法種子，可以將宋仁和鬼奴死前的最後一幕傳回來。
“你們......真是找死啊？”額頭上有青筋暴起，宋禮拿起手中拂塵，輕輕對着地面一揮。
轟！
亂石翻滾，地面直接出現一道三丈長的溝壑，向著道觀中蔓延出去，同時宋禮將拂塵扔在空中，自己踩了上去。
隨後他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空中。
......
“凌宇你要教我劍法？”小院中，柳雲驚訝看向李凌宇，後者的劍法很厲害他是知道的，不過這種東西不是不能外傳的嗎？
李凌宇看到柳雲驚訝的表情，撓了撓頭，笑道：“大哥放心，這“雲霧劍法”是太乙劍宗的基礎劍法，師父說過，這劍法可以交給信得過的人。”
“原來是這樣，好吧。”柳雲點頭，他也不想因為自己讓李凌宇觸犯什麼宗門規矩之類的。
“嗯，我們開始吧。”李凌宇點頭，將一把普通的鐵劍扔給了柳雲，這是他找江城鐵匠打造的。
“雲霧劍法，乃是太乙劍宗基礎劍法之一，共分九九八十一式，劍法以速度和詭異為特點。
如果能夠熟練掌控這劍法，對敵之時可以讓敵人霧裏看花，似是而非，不明白你的招式，隨後一擊斬殺！”
李凌宇說著，他右手一招，龍缺落在他手中，旋即他右手挽出幾個劍花，身子立刻動了起來。
咻咻咻！
柳雲目不轉睛地盯着院子中的李凌宇，後者出劍的方式變得愈加詭異。原本直直刺出的一劍陡然變化，下一刻，他劍光一橫，盡然分化為數十道劍影。
數十道劍光驟然分化，有劈、刺、點、撩、崩、截、抹等數種方式。但是當李凌宇那一劍完全出盡之後，那一招卻是再次變成乾淨利落的一刺。
“整套劍法真的如雲霧一般，看不透，摸不穿，真是厲害，不愧是太乙劍宗的劍法。”
柳雲摩挲着下巴，目中精光閃動，李凌宇每出一劍，他的腦海中都會不自覺的對這劍法進行演化。
施展劍法的李凌宇此刻猶如一股青煙，升騰之間，飄忽不定，像是完全沒有章法，但一招一式卻渾然天成，刁鑽狠辣。
劍法施展完畢，李凌宇走過來，看向柳雲問道：“這劍法雖然是基礎劍法，但卻有些難度，大哥，一會兒我一招一式的教你。”
柳雲摩挲着下巴，砸了咂嘴，然後提起手中的鐵劍，露出一抹自信笑容，道：“不用，我覺得，我已經會了。”
“大哥你說什麼？”李凌宇聲音提高了一些，瞪大眼睛看着柳雲，然後用手摸了摸後者的額頭，嘀咕道：“生病了嗎？”
隨後他苦笑道：“大哥，這雲霧劍法即便是太乙劍宗弟子能夠學會的都只佔少數，而且每一個都經過至少數月乃至數年的苦修，即便是我，也是花了整整一個月才將其掌握。”
“看我表演吧。”柳雲微笑，右手隨意挽出一個劍花，然後手中長劍陡然刺出，看其招式，赫然和之前李凌宇做的一模一樣。
“這是？”李凌宇瞪大着眼睛，雲霧家么他是再熟悉不過，剛剛那一招就是雲霧劍法的起手式，可是他剛剛僅僅是再大哥面前演示了一遍而已。
咻咻咻！
行雲流水一般，柳雲彷彿經驗老道的劍客，一招一式之間沒有絲毫滯澀，看其招式，赫然就是李凌宇之前分化劍影那一招。
“雖然有些地方因為缺少劍決的原因有些不對，但若是拋棄這些，大哥就是個劍道天才！”
李凌宇張着嘴，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將雲霧劍法都快耍出花的柳雲，然後苦笑一聲，自己這個天才的名頭，以後還是別提了。
將完整的雲霧劍法施展完畢，柳雲吐出一口濁氣，看向李凌宇，笑道：“怎樣，是不是被我的天賦嚇到了？”
李凌宇苦笑，攤了攤手，無奈道：“我可能修鍊了假的雲霧劍法。”
“哈哈，說真的，我耍得怎樣？”柳雲大笑一聲，隨意搭着李凌宇的肩，舞着手中鐵劍笑道。
李凌宇點頭，道：“因為沒有劍決的原因，你的劍法有些不要善，不過待我將劍決給你，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柳雲側耳，對李凌宇說道：“嗯，既然這樣，將劍決念給我聽聽。”
“劍道無形，雲霧縹緲，神鬼莫測......”李凌宇的聲音在柳雲耳邊響起。
整段劍決不多，一共也就百來字，憑藉柳雲現在的記憶，可以輕鬆的將其記住。
李凌宇將劍決念完，看着柳雲，問道：“記住了嗎？”
柳雲點頭，露出自信的微笑，隨後身子一躍，落在院子中心，然後右手一抖，鐵劍寒光閃爍，陡然刺出。
鏘鏘鏘！
破空聲不斷，柳雲手中鐵劍猶如流水，如臂使指，而每一次的出劍，其劍招皆是神秘莫測。
劍影分化數種出劍方式，但是其中卻只有一道是真的，其他都是幻影，數道劍影讓敵人難以分辨到底那一道才是真的。
“大哥真是個天才！”李凌宇震驚的看着柳雲施展雲霧劍法，這劍法的難度他是知道的。
劍決需要不斷理解，而招式也需要自己勤加練習，但是在柳雲這裏，似乎一切都不是問題。
咻咻！
長劍破空，劍花不斷，柳雲持劍舞動，身法越來越快，猶如置身迷霧，不知何時會刺出來。
就在柳雲施展劍法的時候，他的體內，拇指大小的道種熊熊燃燒之間，第七道火焰紋路被點燃。
轟！
一聲低鳴，柳雲目中一閃，不但沒有停止施展劍法，反而越來越快，四周天地間，逐漸有這淡淡的霧氣升騰。
“大哥突破靈紋境七重了？”李凌宇神色有些驚訝，然後看着柳雲身邊的淡淡雲霧，“雲霧劍法施展必然顯現雲霧，大成者甚至可以讓一方天地被迷霧籠罩。
而想要能夠運劍時有雲霧，必須要完全將雲霧劍法熟悉，能夠隨心而動才能運轉。”
李凌宇看着柳雲的手中快速舞動的鐵劍，嘀咕一聲，“妖孽！”
......
次日清晨，煙雨樓外，柳雲和李凌宇皆是一身白衣，他們現在門口，看着綠兒。
“你們真的就不多留幾天？我不收你們的錢。”綠兒一會兒看看柳雲，一會兒又將目光看向李凌宇。
看着自己熟悉的人一個個離開，自己也變得越來越孤獨，這種滋味很不好受。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放心吧，以後有空我們回來看你的，畢竟煙雨樓還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呢？”
柳雲大大咧咧地摸了摸綠兒的腦袋，在後者幽怨的目光盯着他許久的情況下，他才笑嘻嘻地將手收回。
李凌宇抱拳，一臉正經的說道：“不錯，綠兒姑娘，我們還有事情要辦，應該走了。”
兩個白衣少年說著，擺着手，轉手走上了官道，向東邊走去。
“一路保重。”綠兒揮着手，不舍地看着兩個少年的背影，陽光將他們的背影拉得很長。
待到兩人身影完全消失，綠兒嘴角重新拉起一抹弧度，帶着有些僵硬的笑容，轉身回到煙雨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