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灰鬼
韓水生焦急道：“懷亮醫生，按理說吃了你開的葯，這麼低的燒也該退了，怎麼一直反覆？”
那個叫懷亮的鄉村赤腳醫生給嬰兒診斷後，也搖頭道：“老韓，我看病這麼多年，從來沒碰到你兒子這種情況，太奇怪了。”
“那怎麼辦？”韓水生眉頭緊鎖。
“老韓，我就是實話實說吧，你孩子可能是那東西嚇到了，最好請道士做個法。可以先試一下，如果還不行，那隻能上縣城大醫院去做個全身檢查了，看看是不是身體有其他大毛病。”
懷亮畢竟是鄉村赤腳醫生，能力有限，對於這種疑難雜症也是束手無策。
提了這個建議后，他匆匆收拾了一下醫藥箱走人了。
韓水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雙手拂面，痛不欲生。
老婆的離世已經讓他心死如灰，現在兒子又低燒不退，真是讓韓水生有種焦頭爛額的茫然。
百感交集，無處宣洩，一個大男子漢竟然在卧室獨自抽泣起來。
抽泣不到二十秒。
咔啦——
卧室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穿道袍，帶道帽的年輕人出現了。
這人正是張威。
系統說韓家有鬼，新任務是收服該鬼。
既然系統沒有說明鬼究竟在哪裏，一切都要靠張威自己尋找。
卧室的嬰兒哭得十分蹊蹺，這個地方是韓家最可疑的地方。
韓家的鬼極有可能就出現在卧室。
會是韓水生的老婆嗎？
張威從茅廁出來后，就匆匆洗了個手，然後直奔韓水生的卧室而來。
一踏進卧室，張威就覺得這屋裏非常陰冷，和外面差了好幾度，就像是屋裏自動裝了空調一般。
韓水生看到張威進屋后，趕緊歪過頭，抹乾凈不爭氣的淚水，隨後轉頭，懇切道“天師，我我孩子低燒不退，看了醫生吃了葯也不管用，正要找你看看這屋裏是不是不幹凈？”
“別擔心，有我在這，一切交給我，我開陰陽眼看一下。”
張威這句話剛說出口。
【叮咚——宿主，淡定裝逼，獲得1點成就點。】
張威“……”
我去，系統真的有夠摳逼的，才1點成就點。
起碼好事成雙，給個2點吧。
張威心裏小小吐槽了，同時從背挎包取出小玻璃瓶，遞了兩滴在右手食指，然後閉上眼，在左右兩個眼皮，各均勻塗抹了兩下。
都說牛眼淚有惡臭味，沒想到系統提供的並沒有半點異味，和白開水差不多，不過就是有點粘稠。
粘在眼皮后，一種淡淡的灼熱感隨即產生，就像是塗了辣椒水一樣，張威眼眶立刻分泌了兩行熱淚。
我勒個去，這簡直比催淚藥水還要酸爽。
要是拿到橫店去兜售，肯定要被那些演戲哭不出來的演員搶爆了。
張威糊了吧啦的閉眼想了一通。
隨着不適感漸漸消失后，張威睜眼一看，眼睛頓時清明了不少。
他開始定睛查看這間屋子。
說實話，第一次開陰陽眼，張威既興奮又害怕，心跳也在加速，甚至手也在微微發抖。
他以前是裝神弄鬼，今天是真的要看鬼了。
也不知道鬼究竟是什麼樣的。
和生前一樣，還是臨死的慘狀面目？
尤其這些天，張威聽外面的人說道，韓水生老婆被車撞后，腦漿迸裂，眼珠子都爆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非常嚇人。
怕啥！反正系統在身上！
穩了穩情緒，張威目光如電，開始掃視卧室。
韓水生的卧室佈置很簡單，無非就幾件傢具。
一個栗色的半舊組合大衣櫃放在正西方，佔據了西邊小半面牆壁。
張威走到大衣櫃邊上，打開櫃門，仔細檢查。
一切正常。
衣櫃邊上九十度角連着半人高的電視櫃，上面放着半舊的液晶電視機。
這沒啥可看。
電視櫃正對面，一張雙人大床靠牆而放，床邊還有一個沒膝床頭櫃，柜子上放着一盞枱燈。
韓水生的雙人床類似席夢思，床底幾乎貼着地面的，一看就知道沒啥空間，根本容納不了人。
能看到的部分一切正常，並沒有看到異常之處，更沒有看到鬼。
張威最終把目光集中在雙人床後面的一方帘子上。
鮮紅色的嶄新窗帘拖地懸挂，大概有兩米來寬，在卧室里略顯突兀。
按理說床邊就是牆壁了，幹嘛掛着帘子遮擋？
“大叔，你帘子後面是不是有空間？”張威問道。
韓水生坦白道“天師，帘子後面確實有張床，是孩子他娘生前睡得。”
原來韓水生的卧室屬於老屋，都是上一輩留下來的。
以前有些農村人喜歡在床沿後方另開空間，然後掛一方帘子阻隔，帘子後方的空間經常堆積一些箱子之類的雜物，或者放馬桶尿盆，方便夜間起床方便。
韓水生床沿帘子後方是放着一張古床。
因為韓水生夜裏經常打鼾，非常沉重，韓水生老婆生前有的時候睡不着了，就自個睡在帘子後面的床上。
懷孕期間，為了養胎，避免嘿咻，韓水生老婆也是睡在帘子後面的床上。
韓水生看到張威神色凝重，連說話也有點顫抖起來“天師，後面除了張床……啥也沒有，應該沒什麼不對勁的吧？”
張威心跳在加速，他做了個噤聲手勢，然後躡手躡腳坐上床，把手伸向帘子邊上。
抓起簾角，張威深吸一口氣，隨即一把掀開帘子。
帘子完全掀開了。
虛驚一場。
如韓水生所說，帘子後面的空間很小，除了一張床外，啥也沒有。
張威把目光集中在這張床上。
這是一張古老手工大床，像是民國時期的古舊床，寬而大。
農村上了年紀的老大爺老大媽，基本都有這種床，算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初的婚床。
這種床比較高，床沿邊還帶着樓梯似的腳踏，張威眼睛不經意瞥了一眼床底下。
這一瞥，他整個人後背的白毛汗頓時炸了起來。
一張蠟黃的臉正隱藏在床底下。
一雙灰白色的眼睛，毫無生氣，正直勾勾看着他。
其實認真一看，這鬼沒有腦漿迸裂，像是生前的正常樣子，就是臉色不太好看。
主要是因為突然看到，所以剛才張威有點嚇到。
腦海中傳來清冷的電子音：
【叮咚——恭喜宿主，發現灰鬼，怨氣指數1。】
恭喜個頭啊！
張威有點無語。
鬼來了。
此時不裝逼更待何時。
張威拿起桃木劍，劍指床底，大喝一聲“何方邪祟，在此作怪，看到本天師，還不速速出來跪下受死。”
【叮咚，宿主威嚇裝逼成功，獲得1點成就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