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哎,我開玩笑呢
龔友偉有點懷疑老總和自家越哥的關係,睫毛長是什麼意思?一個小時四百塊、哦、不、四百萬?
嘶——
這個問題總覺得不敢往下深入探究啊。據他所知,老總不是和那個影帝舒喻在一起嗎,這種審美怎麼也不可能看上......想到肖越那副打扮那張臉,龔友偉搖頭,不對不對,不可能是這種關係,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問題,但四百萬一個小時......
龔友偉陷入了沉思,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後來肖越說了些什麼他也沒有聽清,只是一個勁兒的點頭回應“是、好的。”
等他回神時,任江臨和肖越早就走了。
雖說是要請人吃飯,但說真的肖越還確實沒有好去處,他平時宅在家裏做項目不是煮麵就是外賣,偶爾會跑到樓下小店去隨便點兩個菜刨幾碗米飯。
對吃的他沒有研究也懶得去研究,只要吃飽就好,不挑。
但是,請別人吃飯就不好隨便了吧,打量了下任江臨的穿着,衣冠楚楚,西裝筆挺,這不是隨便就能解決的主。
“你想吃什麼,推薦一個?”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一月天,冷得厲害,剛從暖氣充足的大樓走出來,肖越打了顫兒。
“今兒天冷,要不就去吃火鍋吧。”任江臨接過門侍遞來的車鑰匙說道:“你吃羊肉嗎?北街有家涮羊肉,味道很正宗。”
肖越點頭:“我都不挑。”
“那就走吧,我開車過去。”
北街是市裡比較特殊的一條街,古渡亭橋、黃牆朱塔、秋月畫船、烏牆黛瓦,絲竹聲聲,是典型的仿古建造的街道,大紅燈籠四處掛着,酒肆飯館招牌帆布隨風盪着,別有一番風味。
來北街遊玩的中外客人很多,就算是這寒風凜冽的夜裏街尾巷尾都擠滿了人。
北街盡頭有家三層樓的古建飯店,取名羊肉館,以羊肉出名,一樓羊肉湯麵點、二樓烤羊肉,三樓涮羊肉,這零下的濃冬里很是受歡迎,等位區早早坐滿了人。
“嚯,人這麼多。”肖越望着排排坐滿的候位區,少說也有五十號人,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不過也沒等肖越問出口,前邊羊肉館的服務生見着任江臨就立馬迎了上來,滿臉諂媚弓着身子:“任總,今兒個過來啦?”
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迎着兩人往樓梯口走,“您這邊兒請,三樓能看夜景的隔間一直給您留着呢。”
“好。”說罷任江臨回頭望了望肖越,解釋道:“我是這兒的常客。”
酒店三樓裝飾得更似古代,說的隔間卻不是封閉的,只是用畫著山水花鳥的屏風將每桌分隔開來,任江臨常坐的位置與其餘位置都隔得遠,說話倒是方便。
找到臨窗的位置坐好,肖越望着對面任江臨說道:“還真是不同人不同待遇,都是吃火鍋的,你就能走綠色通道了。”
任江臨只是笑了笑,“不過是酒樓老闆總覺得有朝一日會有求於我,便給我留這麼個便利,如果不是這個地位,誰會賣我面子。”
“可你就有這個資本讓人抱大腿啊。”肖越望着任江臨,“你任江臨本來就該是這個地位。”
任江臨愣了愣,好一會兒才搖頭笑道:“你這人真的很有趣。”
“我才對你好奇地很呢。”
任江臨倒了杯溫茶遞給肖越,挑了挑眉:“怎麼說?”
“我一直很好奇,那晚你為什麼會跟着我走。”
想到那晚的烏龍,任江臨笑了,“肖越,你知道那一晚是誰的場嗎?”
“你?”
“對。”任江臨喝了口茶,說道:“然後你忽然跑了進來,報了一個價,還說著什麼‘是不是誰都可以帶走’,當時場上的人都以為你是來砸場子的。”
說到這裏,見服務員過來安放炭爐子火鍋,任江臨便不再說,等服務員布完菜人走後,他才繼續道:“我以為你想帶舒喻走。”
“舒喻.....那個大明星?”肖越忽然想起了那個傳聞,“你包養他了?”
任江臨看了眼肖越,說道:“我欣賞他。”
“他是男人你也能行?”
“欣賞不分男女。”
肖越嘆道:“你們這圈子真是博愛,我是欣賞不來他那樣的。”
說罷,拿起筷子夾起羊肉涮起來。
“不是博愛,而是懂得欣賞美。舒喻氣質、長相、性格通通都對我胃口,我自然會被吸引。”
“所以那晚你以為我要帶走他,就說了那些話吧。”見羊肉熟了,肖越理所當然的將涮好的肉放進任江臨面前的碗碟里,“哪裏想到我居然想帶你走。”然後他就臨時充當了情人間增加情趣的靶子。
任江臨看了眼碗裏的羊肉,好一會兒他也沒有去碰,只是拾起自己筷子重涮了一份。
肖越見了也沒說別的,只是不再給任江臨添肉,自顧自的吃起來。
至於為什麼後來任江臨會願意給他錄稿子,肖越還是猜得到的,那個系統,面前這個商人不可能不想要,更甚至今晚這頓飯的刻意接近,也說不得是為了那個。
肖越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僅僅因為這次幫他解決黑客,就讓這個能隻手遮天任家□□者感恩?怎麼可能!
不過,肖越倒也不覺得生氣,這是人之常情,沒有誰是不帶目的去接近另一個毫不熟悉的人的,肖越見過商人更是如此。
計算着得失,計算着成本利潤,就連與他人的交往也習以為常的計算着是否有利,任江臨的刻意接近其實已經算得上斯文儒雅了。
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大老闆接下來會做些什麼,然後達成自己的目的,反正最近也總覺得一成不變的生活有些無聊了......
各懷心思的兩人說著些無關痛癢的話,結束了這一餐飯。
只是沒想到,兩人才剛走出屏風就碰見了幾個人,其中一人肖越還認識。
大老闆的的小情人,舒喻。
任江臨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見舒喻劇組的人,不過旋即便走近了些,上下打量着喝了酒的舒喻。
面色微紅,眼神不似清醒時那樣清冷,反倒帶着一絲惑人的溫度......
任江臨眯了眯眼,笑道:“劇組從雲南回來了?”
舒喻沒注意到任江臨身後還有人,笑着點了頭:“雲南的戲份拍完了,接下來在市裡就可以拍了。”
“沒生病吧?”
“沒有,雲南氣候暖和。”
“那就好。”任江臨說著望了望一旁的魏先:“勞煩魏導演了。”
舒喻和任江臨的事,在圈子裏大家都是知道的,魏先當然也不例外,“任總您可想岔了,舒喻怎麼會是麻煩,有他這個影帝在,我電影膠捲都不知道節約多少,進度都快了多少。”
“哦?這麼說,上映時間能提前?”
“應該是可以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任江臨笑着說了這話后,回過頭又望着舒喻道:“待會兒來我家?”
“我.....”
“哎——任江臨,我突然想起來,上次是不是留了一件外套在你那兒?”
只是舒喻還沒回答,就被人出聲打斷了。
肖越本以為大庭廣眾的任江臨只會打個招呼就走了,沒想到任江臨卻一直在和舒喻眉目調情,話雖是和那個什麼導演說的,但是眼睛全盯着舒喻那張醉酒的臉。
肖越就納悶了,這男人醉了有啥好看的。
被人當空氣忽視了半天,肖越插不上話閑得無聊,見任江臨還準備帶人晚上回家,肖越心裏暗罵一聲,卻忽然心生一計,嘴角一勾,十分曖昧地說出那句話。
果然話剛出口,那邊幾個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舒喻更是在看見他時滿面驚詫。
“任總,這位是......”魏先不是沒有注意到任江臨身邊有人,只是這人穿着一般邋裏邋遢,也沒見任江臨介紹,便以為是個什麼隨從助理,但現在......
說實話,這個圈子知道舒喻和任江臨關係的人,還沒誰敢當著任江臨的面截斷舒喻的話,讓舒喻下不來台。
而現在,這人不僅做了,而且說的話......如果他沒理解錯,這個滿嘴鬍渣不修邊幅的男人剛才話里的意思是,他留了衣服在任江臨家?
這......
一行人都被肖越的話驚住了,忍不住來來回回打量這人,這人會是誰?似乎和任江臨很熟?而且還關係匪淺?
任江臨沒有回話,聞聲回頭冷冷地望着肖越。
肖越也不知是皮厚,還是真沒看出任江臨生氣,嬉皮笑臉地湊近了些,抬起手輕輕颳了刮任江臨的鼻子,“任大老闆,你穿着我的衣服倒是暖和,這些天我可就被冷着了。”
等把人惹夠了,肖越便退後了些,他怕被任江臨的怒氣波及。
只是,面前的任江臨不怒反笑,一雙深邃的眼彎彎藏滿說不清的流光。
肖越看得一愣。
“你要去我家?”
“......”得,看來真生氣了。
“嗯?”
“......還是不去了吧......”
“你不是想拿回衣服嗎?”任江臨笑意更深。
“咳咳......下次吧,我現在不算太冷。”
“不必下次了。”說著,任江臨一把抓過肖越的衣領,將人扯到跟前,一字一頓的說道:“就、今、天。”
衣領被人拽住,脖子被領子勒疼的肖越眨了眨眼,也沒掙脫,望着任江臨那雙眼睛,微微嘆了一口氣:“生氣啦?”
只見任江臨倏地鬆開了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肖越一急,趕忙一步跨上去,抓住了任江臨的手腕,“哎,那個,兄弟,我開玩笑來着,你也別當真。”
抓了抓本就凌亂地頭髮,肖越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待會兒我下去把賬結了,下次再請你吃一次飯當做賠罪了。”
說著也沒等旁人回神,肖越就先一步背着包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