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恥
扛棺少年正是江楓，他來到峭壁下，抬頭看着上面那藍裙少女。
牧蓉雪看到江楓的剎那，嬌軀忍不住微微顫了下，身體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她從未想過，會在這和江楓相遇。
但很快，牧蓉雪便恢復了平靜。
“我別無選擇。”
深吸口氣，牧蓉雪開口了，“我知道，你在某些方面很有天賦，但，那又如何，你無法感應到靈氣，終究只是一介凡人，我們之間的差距，註定會越來越大。”
江楓明白了，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冰冷的笑，似在自嘲。
可笑，他曾想用他的領悟天賦，指引她登高途，默默的陪在她身邊，看她綻放光芒。
可笑，他曾守在牧府門外，在乎她的想法。
可笑，他曾幻想她被逼無奈，願帶她共赴天涯。
……
這一切，是多麼可笑。
她，恐怕從未在乎過他吧，那一聲江楓哥哥，或許，也只是為了讓他指導武技而偽裝的吧。
“你無法跟上我的腳步，我們註定是不同世界的人，不會存在交集。”
牧蓉雪陌然說道：“車少陽，十二歲成為武者，十五歲邁入紫府，成功進入青羽門修行，如今年不過二十，紫府五重境，即便在青羽門，也是風雲人物，他，是帝國的驕傲，你和他，沒法比。”
江楓轉身，既無意，相逢便陌路，不值得留念。
人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少人都露出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從牧蓉雪話語來看，她和這少年之間，似乎有些什麼啊。
見江楓態度冷漠，牧蓉雪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開口道：“江楓，皇城不屬於你，去過你平凡的生活吧。”
江楓回頭，只是冷漠一笑，並未回話。
這一幕，讓得牧蓉雪黛眉微皺，很是不快，故作語重心長的勸誡道：“江楓，我知道你憤怒不甘，但那又能如何，我們之間註定存在你不可逾越的鴻溝，你跟不上我的步伐，又何必自尋煩惱，皇城不屬於你，平淡的生活才是你能追求的，別異想天開了。”
“你，太高看自己了。”江楓冷漠回應，他為自己感到可悲，牧蓉雪不到十六，卻如此驕傲，心機深重，利用他修鍊武技，感應靈氣，而他，卻還那般真心相待。
回過身，不再看牧蓉雪，冰冷的眸光掃過青衣男子，落在他身邊的牧遠山身上，“牧遠山，我爺爺之死，可與你有關？”
牧遠山眸光一閃，沒有回答，只是說道：“江楓，我知道你與蓉雪相處五年，對她有些情誼，但你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約定，你為何苦苦糾纏。”
不待江楓說話，牧遠山繼續說道：“我女兒心善，知曉你無法感應靈氣，便帶你一起修鍊武技，悉心指點你三年，希望你能藉助武技感應靈氣，奈何你天資愚鈍，始終無功。”
“但你不僅天資愚鈍，心性更是醜陋不堪，借修鍊機會，糾纏蓉雪，甚至還想行苟且之事，好在你實力不濟，沒能得逞，我牧府不與你計較，你也該好自為之。”
“悉心指點我？我行苟且之事？”江楓愕然，看着牧遠山那義正言辭的模樣，內心一陣惡寒。
這牧遠山好不要臉，竟如此卑劣，無恥至極，江楓算是徹底看清了他的醜陋嘴臉。
不過，牧遠山的手段着實厲害。
他先說牧蓉雪和江楓沒有任何約定，既是指沒有婚約，讓人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一切是江楓在糾纏不休。
緊接着，再說牧蓉雪助他修鍊，只是他自己愚鈍，無法感應靈氣，以他廢物之名，襯托出牧蓉雪強大的天賦和善良，將其塑造成一個女神形象。
最後再說江楓心性卑鄙，欲玷污女神，以道德做最後一擊，將江楓塑造成一個胡攪蠻纏、不知感恩、廢物、卑鄙的無恥小人。
果然，當人群聽到牧遠山坦蕩的言辭，瞬間便有不少人鄙夷的看着他，各種羞辱破罵聲紛沓而來。
“好一個卑鄙無恥的廢物小人，牧小姐不計前嫌，指點你修鍊，自己廢物也就罷了，竟還不知道感恩，還想做些禽獸之事，這世上怎會有你這種卑鄙小人。”
“牧小姐和牧家，是大人不計小人過，不願與你計較，你卻還胡攪蠻纏，你這種人，就不該活在世上。”
……
或許是因為牧蓉雪容顏絕美，或許是因為左軍元帥府的關係，大部分人本就願意站在牧蓉雪一方，再加上牧遠山先前所言，更讓人堅信，這江楓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廢物小人。
他，何以為配。
青衣男子嘴角上揚，露出譏諷的笑容，同時看了眼牧遠山，這老傢伙，倒是有些用處，這一番話，不僅提高牧蓉雪的形象，還狠狠的羞辱了江楓。
這羞辱，可比直接殺了江楓還要殘忍。
真是有趣。
“無恥。”江楓神色更加陰冷起來，牧遠山顛倒黑白，簡直是無恥至極。
“牧家以為有個太陰之體的牧蓉雪，就能飛黃騰達，也是可笑可悲，不過以他們這無恥的為人，也是罪有應得。”天魔的聲音出現在江楓腦海中。
“怎麼說？”江楓皺眉回應。
“太陰之體，的確能讓人修鍊一日千里，但到頭不過是徒作嫁衣罷了。”天魔解釋道：“因為太陰一破，她一生修為都將成全別人。”
江楓眉宇皺的更深了，“這麼說，左軍元帥府和牧府聯姻，就是為了太陰之體？”
“難道還會因為愛情？”天魔輕笑一聲。
“不會。”江楓搖頭。
“這小女娃娃即使躲過這一劫，將來也會遇到更強者窺覷，可以說，太陰之體，已經決定了她可悲的命運。”天魔的話很殘酷，也很現實。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江楓問道。
“難道你還在乎？”天魔不答反問。
還在乎？
江楓一愣，隨即搖頭一笑，眉宇也放鬆下來。
“江楓，你的為人，我為之心痛，但念在昔日之情，今日之事，我依舊不與你計較，因為這其中，也有牧伯父的責任，是我，太過仁慈，每每考慮到你的感受，有些話便不忍直言。”
牧遠山的聲音繼續響起，虛偽的讓人噁心。
“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重，但也是為了你好。”
牧遠山雙手背負，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正色道：“你愛慕蓉雪，這無可厚非，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誰也無法強求，更何況……你一個卑鄙無恥的廢物小人，配得上蓉雪的驕傲嗎？”
配得上蓉雪的驕傲嗎？
這一句如同驚雷，響徹整個空間，不少人都譏諷的看着江楓，一個卑鄙無恥的廢物，如何配得上善良的女神。
“牧家就是太過仁慈，要是換做我，早就給他好看了。”
“人渣，滾出皇城吧。”
不少人符合。
“蓉雪的驕傲？”
江楓心下冷笑，他對牧遠山的無恥已經無感了，冷眸看着對方，低沉問道：“你覺得我配不上牧蓉雪的驕傲，是覺得她比我優秀吧？”
“難道不是嗎？”
牧遠山嘲諷道：“你不過是一個無法感應到靈氣的廢物小人，而我女兒蓉雪，天賦驚人，身懷特殊體質，註定耀眼皇城，走向大千世界，你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配站在蓉雪身邊，而需要仰視，奉勸你一句，做人，該有自知之明。”
“是嗎？”
江楓神色驟冷，轉身朝着峭壁石階走去。
牧遠山愕然，人群震驚。
他，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