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目中無人
向文棟一臉的崇拜,兩隻眼睛都快冒出星星來了。高中三年,他一直都把不準早戀的校規當做耳旁風,但悲劇的是,他一直都把單身狗的身份貫徹的很徹底。
作為一名肌肉發達,荷爾蒙分泌過剩的單身狗,披上‘大學生’的名號,就等於發出了‘自由戀愛’的強烈信號,正是找一妹子把積蓄了十八年的洪荒之力發泄出去的光榮時刻。
而在他的眼裏,陸雲就是此道宗師啊。
“嗯,態度不錯。”陸雲裝模作樣的點點頭道:“孺子可教,以後跟我混,有肉吃有妞泡。”
“剛才那位學姐……”向文棟立即露出八卦的表情來。
“目前只是學姐而已。”
“嘿嘿,以後不會是嫂子吧?”
陸雲臉色一正道:“這可不能瞎說,嫂子這個位置,是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能坐的嗎?我覺得你還是把她當學姐比較好。”
插科打諢了一會兒,向文棟才提着行李去找自己的宿舍。而陸雲宿舍的另外兩位舍友相繼來到。其中一位穿的非常騷包,瓜子臉白皮膚,頂着寒流髮型,典型的小鮮肉,穿着修身的小西裝,腳踩NIKE限量版運動鞋,臉上架着一副大大的黑色墨鏡。
這小子一進宿舍,剛放下行李,臉上立即充滿了職業性的微笑,殷勤的跑到陸雲和向文棟面前,摘下墨鏡,捋了把頭髮,笑呵呵:“兄弟好,鄙人喬文科,姜蘇人士,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啊。”
另一位也是個膚白貌美的小帥哥,不過是一臉的高冷,似乎對這宿舍的安排頗為不滿,繞着宿舍轉了好幾圈,目光從陸雲身上經過了好幾次,連一點兒打招呼的苗頭都沒有。
喬文科似乎認識那哥們,把行李大大咧咧的往床位一丟,嘿嘿笑道:“陸哥,別理他。他天生面癱,好像別人都欠他錢似得。不過心眼兒不錯,你們別往心裏去。”
陸雲敷衍着笑了笑,和向文棟禮貌的自我介紹了一下,就開始各自忙碌收拾自己的東西。本來就是初次見面,太熱情了反而顯得很假。
倒是喬文科打完招呼,扯着那高冷哥們的棒子,湊在一起,調侃道:“明哥,你這面癱能治不?不能治,我給你找個祖傳老軍醫啊。俗話怎麼說來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哥幾個多有緣分啊,雖說沒睡一個床,但能睡一個宿舍,起碼也得五百年的緣分啊。”
面癱哥瞥了他一眼道:“少套近乎,你去年就該上大學了。復讀才到的我們學校,咱倆可沒那麼熟。”
喬文科嘿嘿道:“以後就熟了嘛,一個宿舍的,都是兄弟啊。我不過就是比你們大上一歲,沒別的本事。哈哈,兄弟,以後多深入交流啊。”
“你還是找別人吧。”高冷男毫不客氣道:“說明白點兒,我就是軍訓在這兒湊合一個月。咱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窩草,啥情況啊。”喬文科瞪着眼睛道:“大家都是一雙眼睛一張嘴,兩根胳膊兩條腿。咋就不是一路人啦?跟你明說,我一直都在建設社會主義的光明道路上勇敢前行。”
高冷男不屑的笑了笑:“有些事兒,你們現在還沒資格知道。不過,早晚會明白的。”
喬文科嬉皮笑臉道:“我靠,啥呀,國家機密啊?搞的這麼嚴肅。”
高冷男把床鋪打掃了好幾遍,拍拍手,認真的盯着他,一字一頓道:“沒錯,的確是國家機密。”
“尼瑪,這是演逃學威龍呢?你是特工還是退伍兵王啊?”
高冷男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順着梯子爬到床上,枕着胳膊,開始閉目養神,對他的問題根本不屑回答。
整個宿舍四個人,一人還沒來,兩個人都躺在床上,只剩下個喬文科喋喋不休的叨叨。過了一會兒,自己可能覺得也沒趣兒,翹着二郎腿往床上一躺,自言自語道:“人不理我,我不理你。人若理我,我必煩死人。”
陸雲也看出來了,這小子就是個十足的話癆。不過他也從高冷男的話里聽出來些微妙的事情。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宿舍的最後一員姍姍來遲。那哥們個頭不高,黑黑壯壯的,一臉的憨厚笑容,穿着比較樸素,提着個紅白條紋的編織袋,看起來像是要去城市裏打工一樣。
見到他的模樣,喬文科出乎意料的坐起來,熱情的迎上去,握着他的手道:“兄弟,鄙人喬文科。以後咱們就是一個宿舍的鐵子了,請多多關照啊。”
那哥們似乎被驚到了,愣在門口半天都沒說出話來,膚色黝黑的臉上滿是不明所以。
他原地愣了好半天,才吃吃道:“我……我叫邢虎。你……你好,大家……大家好。”他一邊說,一邊還拎着行李,端端正正的鞠了個躬。
陸雲從床上坐起來,揮揮手道:“你好,我叫陸雲。”
這是一種基本的禮貌,即便陸雲身為龍王,也沒有端着架子。而且,他對喬文科也有了新的看法,這小子打扮的十足有為青年,城市小鮮肉,卻對一副樸素打扮的邢虎保持這應有的熱情和禮貌,至少說明他不是嫌貧愛富的傲慢之輩。
倒是高冷哥保持着一貫的逼格,對邢虎的來到視而不見,對他的招呼也置若罔聞。自顧自的拿出筆記本電腦,支起小桌子上起網來。
邢虎的行李足足有兩大包,提着有些吃力,還是陸雲和喬文科幫着他張羅進來。
當他打開編織袋,掏出印着紅彤彤的明顯是農家手工縫製的被褥時,喬文科忍住笑道:“我靠,虎哥,你這被子不錯啊?咱家奶奶手工縫的?哎呀,好久沒見了,記得我小時候在外婆家睡覺,蓋得就是這種被子,又暖和又柔軟。”
“是俺娘和俺嫂子縫的。”邢虎十分誠實道:“俺奶奶死好幾年了。”
喬文科往嘴巴上拍了幾巴掌道:“哎呀,怪我,怪我。呸呸……”
看見這被子,陸雲也有種親切感,記得小時候,他和媽媽在出租房裏相依為命,冬天沒暖氣,就是靠這種被子安然度過的。
“這被子不錯,續的新棉花吧?還是曬過的,一摸就知道。”陸雲笑呵呵的幫他收拾着被子:“不過現在是夏天,用不着。一條毛毯就差不多了。”
邢虎憨厚的摸摸腦袋道:“昂,是新棉花。”
收拾好床鋪,邢虎才又打開另一個編織袋,掏出幾件衣服之後,珍而重之的拿出個小包袱來,攤在床上打開。
一水兒黃橙橙的大鴨梨,聞着就有種成熟的香甜味兒。
邢虎摸出幾個大鴨梨,塞進陸雲和喬文科的手裏,憨厚道:“吃,吃。都是俺家鄉特產的鴨梨。”
九月正是鴨梨成熟的季節,這鴨梨色白斑淺,表面光滑,一看就汁水豐盈。
喬文科用手擦了一把,咔嚓咬了一口,滿嘴趟着汁水,讚不絕口道:“虎哥,你家是趙州的吧?這鴨梨,真帶勁兒啊。”
“不是,俺家在趙州旁邊的魏縣。”邢虎笑呵呵的說著,又掏出三個大鴨梨,主動送到高冷哥的床邊,熱情道:“兄弟,嘗嘗不?可水靈啦。”
高冷哥眼睛都不帶瞧的,淡淡道:“謝謝,不吃了。鬧肚子。”
邢虎呆了呆,臉上有點兒發燙,訕訕的把梨子收回來,卻沒往包袱里放,一個勁兒的塞到陸雲和喬文科的懷中道:“沒事,沒事。俺家鴨梨自己種的,不上藥也不定型。”
陸雲瞟了眼高冷哥,心中一陣冷笑。要是之前說他可能是性格冷淡,情有可原,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就是典型的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