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沉浮 第十章(1)
由秘書引領着,走進國際會議中心貴賓室剛坐下,趙安邦便及時趕到了。白原崴注意到,趙安邦氣色不好,臉色有些發青,眼泡明顯浮腫。不過,這位省長同志的情緒看上去倒不錯,不像受到重大挫折的樣子,一見面就拉着他的手,樂呵呵地打趣說:“白總啊白總,你到底回來了,我這陣了可是好想好想你啊!”
白原崴笑道:“趙省長,我也想你呢,在海外一直幫你和省里招商引資哩!”
趙安邦在沙發上坐下了,“幫我招商引資?不對吧,白總?根據我的情報,你好像正在組織一場諾曼第大撤退吧?我怎麼聽說你那個新偉國際企業投資公司從歐洲一把弄走了兩億五千萬歐元?你在巴黎西貸島還遙控國內和納斯達克市場啊?”
白原崴吃了一晾,脫口道:“趙省長,你……你怎麼啥……啥都知道啊?”
趙安邦往沙發靠背上—倒,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那是,和你白原崴這種精英人物打交道,我不敢掉以輕心嘛!白總,你在海外好辛苦啊,膽子也不小,在法蘭克福,在巴黎你都胡說了些啥呀?怎麼突然成了德國SDR的那位特勞斯博士的信徒了?我國政府穩定人民幣幣值的政策你知道不知道啊?故意搗亂是不是?!”
白原崴忙道:“趙省長,這事我已經和孫魯生解釋過了,我又不是政府官員,任何時候都不代表中國政府嘛,我代表的只是資本,資本的流向是不講政治的!”
趙安邦意味深長地看了白原崴一眼,“在香港做空恆指的教訓又忘了吧?”
這教訓哪敢忘?於華北和省委工作組當年給他扣的帽子大得很,說他對社會主義喪失信心,是經濟動亂分子,如果不是白天明和趙安邦明裡暗裏護着他,他沒準要倒大霉的。當時,他已在寧川把偉業國際總部的大廈豎起來了,想逃都逃不掉。
他也記起了趙安邦說過的有關資本的屬性的話,“趙省長,我記得,你當年和於華北爭論時也說過的:資本都是趨利的,白原崴和三合公司做空恆生期指未必就是政治上的反動,那麼同理,我今天做多大中國,做多漢江省,也未必反動嘛!”
趙安邦心照不宣地道:“我也就是提醒你一下,你注意就是了,在這種敏感時候,不要授人以柄!有些同志已經在我面前說了,你白原崴雖然不是政府官員,可畢竟還是我們大型國企偉業國際的在職老總嘛,在公開場合說話還是要注意嘛!”
白原崴連連點頭,“趙省長,我知道,你的提醒是好意,我以後會注意的!”
趙安邦又說:“另外,你還要明白—們道理:國家資本不能等同於一般意義上的自由資本,國家資本既有趨利的屬性,也還有政治性。亞洲金融風暴發生后,香港政府的國家資本就人市干預了嘛,國際匯市更是如此,哪國政府不干預匯率?”
白原崴辯解道:“我們新偉投資完全是自由資本啊,和偉業國際沒啥關係!”
趙安邦點頭認可了,但仍堅持說:“可你現在畢竟沒離開偉業國際嘛,從某種意義上說,你身上還帶有國家資本的色彩嘛!”停頓了一下,又心平氣和地說了下去,“就算是自由資本的代表,有些道理你也要向人家說清楚,不能跟着特勞斯和美國、日本那幫傢伙後面瞎叫!作為一個經濟大省的省長,情況我比你清楚,實際上我國出口的真正動力並不是本土公司的快速成長,而是外國在華公司的外購戰略拉動的,我國整體貿易順差其實很小,人民幣的貿易加權指數並沒有被低估,人民幣幣值也沒有被低估。西方發達國家為了降低生產成本,把大量製造業企業遷到了中國,去年流人中國的外資達到創紀錄的五百多億美元,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