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故事的人
“老人”沒有回答，而是蔑視地看了凌一航一眼。
“你竟然想從‘毒刺’的口中，問出僱主的信息？我寧可去死！”
“那好吧，我就成全你！”
凌一航說著，手指用力。
咔！
“老人”眼睛猛地瞪大，神情中還帶着不可思議，身體軟倒在地。
似乎他也沒想到，凌一航竟然會這麼乾脆利落，似乎還帶着怨念……按照劇情，你不是應該多問幾遍的嗎？
“是誰出手，我想你們心裏大致也有猜測，就不要從這幾個人身上着手去查了。”凌一航看向楊英俊和楊允兒，說道。
“嗯！”
楊英俊點點頭。稍微思索，就明白了凌一航的用意。
這幾個人，是“毒刺”的殺手。如果從他們身上着手去查，肯定會跟“毒刺”結仇。
那樣，會讓他們父女處於極為危險的境地。
凌一航這是在為他們父女的安全考慮。
“你的手！”
楊允兒上前，抓住凌一航的手。
凌一航的手掌上，一道傷口觸目驚心，鮮血不斷。
這是剛才為了替楊允兒擋刀，直接伸手抓住刀刃被割傷的。
看着那道傷口，楊允兒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能用手掌直接去抓刀刃，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掌心被割開這麼大一道口子，這得多疼啊！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造成的，也都是為了她！
如果不是她那麼執拗，誤會了凌一航，不聽凌一航的話，怎麼會發生這些事情？
凌一航，竟然可以為了她，義無反顧地去擋刀……這就是那個傳言中的花花公子嗎？
“快！醫藥箱！”
楊允兒的手，有些顫抖。
她感覺，自己心裏最柔嫩的部分，被觸動了。
這輛加長林肯是董事長的專座，隨車攜帶有常用藥物。
楊英俊立刻俯身，拿過醫藥箱遞過去。
“一點小傷而已，沒關係！”
凌一航咧嘴笑了笑。
隨手拿了條繃帶，隨便一纏，先去為司機處理了傷口。
司機中了一刀，還好不是刺在要害上，凌一航用戰時手法幫他簡單止血處理之後，剩下只需要等待救護車就可以。
遠處，有警笛響起。
“楊叔叔，剩下的事情，交給你們了。我有些不方便！”凌一航道。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楊英俊道。
凌一航點點頭，閃身進入一個小巷子。
楊允兒站在那兒，看着凌一航，直到凌一航的背影消失，還在發獃。
楊英俊看了看女兒，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
……
手上包裹着厚厚的紗布，凌一航坐在窗台上，雙腿搭在窗外，來回晃蕩着……
這是二十五層樓的高度，如果讓人看到，絕對會大喊“有人跳樓”。
普通人從這個高度往下看一眼，都會感到頭暈目眩，而凌一航，一副非常自然的樣子，嘴裏叼着煙，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曾幾何時，他最喜歡的，就是在樓頂俯瞰整個城市。不過，不是他一個人，而是跟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們。
那是一群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大家都穿着華麗的衣服，戴着華麗的面具……除了凌一航以外，他們互相之間甚至都不知道彼此的真正身份。
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情誼。
這麼一群人，行走在夜色中，不為名，不為利，只為了無處安放的青春。
槍林彈雨，烈火熊熊……
凌一航的眼神中，露出懷念的神色。
夜色中，只有他的眼睛，和嘴裏的煙頭明亮。
叮咚！
突然，門鈴聲響，把凌一航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凌一航皺了皺眉頭。顯然，他很不高興被打擾。
伸手在窗台上輕輕一撐，整個人輕鬆地盪過來，雙腳落地。
伸手，打開燈……獨自一人的時候，他更喜歡讓自己瀰漫在夜色中。
透過貓眼往外看了看。只見，唐藝炫站在門外，手裏拎着一個食盒。
“有事嗎？”
凌一航剛打開房門問一句，唐藝炫就已經擠了進來，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
“沒事兒就不能來嗎？咱們好歹也是鄰居呢！”
一邊抱怨着，唐藝炫狠狠把自己摔在沙發上，隨手把食盒放在茶几上。
打開了，立刻噴香撲鼻。
裏面，是一份牛肉，還有幾個小菜。
“你這兒有酒嗎？沒有的話，我回去拿。”
唐藝炫並沒有指望凌一航回答，四處摟一眼，逕自直奔酒櫃去了。
“嚯！你這存貨不少啊！”
酒櫃是早就有的，酒估計是楊允兒之前放進去的。
以楊允兒的品味，酒的檔次自然不低。
唐藝炫挑了兩瓶過來，眉開眼笑。
“來來來！別客氣！”
唐藝炫直接踢掉鞋子，在沙發上盤腿坐着，毫無淑女風範，伸手向凌一航招呼。
凌一航苦笑。
貌似，這是我家吧？這是被，反客為主了？
唐藝炫一邊倒着酒，一邊目光不時在凌一航身上瞟兩眼……凌一航上身赤果着呢，沒有穿衣服。
凌一航的身材着實不錯，一身遒勁的肌肉盤結着，充滿了力量感，而又不顯得誇張。
他是那種穿了衣服不顯胖，脫了之後渾身肌肉型的。
不過，唐藝炫關注的，並不是凌一航這一身腱子肉，而是他身上那一道道的傷疤……
凌一航的身上，幾乎遍佈傷疤，有長條的，似乎是刀傷；有坑的，似乎是槍傷。
“你是個有故事的人！”唐藝炫道。
凌一航淡淡一笑。
有故事的人嗎？
的確！他過去十年的經歷，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生的經歷都要精彩得多。
“我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唐藝炫淡淡笑着。
“為了咱們的故事，干一個！”
她倒了兩杯酒，自己先拿起一杯，一氣兒喝下去。
雖然是紅酒，但是，這麼喝，也太猛了些。
不過，接下來唐藝炫話並不多，只是跟凌一航一杯杯地喝酒。
似乎，她來這裏就是為了把自己灌醉。
至於菜，唐藝炫只是吃了一兩口小菜，那一整份牛肉，還有絕大部分小菜，全都進了凌一航的肚子。
“人活着，都要這麼累嗎？”
最後，唐藝炫只說了這一句話，就醉眼迷瞪地，一頭栽倒在沙發上了，四肢攤開，呈現一個大字，大大咧咧地躺在那兒。
凌一航，“……”
這真是不把我當男人了啊！難道，你就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