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一桶金
高考結束后,於子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獨門秘方資料全部燒掉。
連那些沒撕的課本也一起毀屍滅跡。
吃過晚飯後,在余可和袁大頭的慫恿、堅持下,一夥去了Ktv。
一進包間,其他六個人都有點興奮。
而於子年卻安靜尋了個角落坐着,因為早已經厭倦這個。
前世做外貿,不管是國內的供應商,還是主要客戶老外,都不能倖免娛樂場所。
而且有的甚至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
記得當時有個老客戶magi,南非的。在深圳海關接到時,雙方才簡單問候了句,後者就明確提出,要去東莞塘廈的銀湖酒店。
當晚那人叫了四個KTV小姐,後面進房的有幾個不知道。
反正原定的看貨交付計劃,硬是被拖延了兩天。
三天後。
當於子年接到他時,帶着熊貓眼睛的對方,斜靠在副駕駛,陶醉地回味說:東莞的風情,賽過新加坡芽籠,媲美曼谷牛仔巷,比肩巴黎蒙馬特…
當時於子年心裏只有一句,mmp。
…
半個小時后,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安靜坐着的於子年。
“老魚,來唱一首。”,郭海螺隔着話筒大喊。
余可和袁大頭可不像海螺君子,直接過來架人。
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於子年選了首《傷心太平洋》。
本來唱想藍蓮花的,但不記得出品日期,怕錯亂。對於重生的密秘,一絲一毫的東西都謹慎戒備,對任何人。
隨着伴奏的響起,於子年看着屏幕顯示的第一句歌詞,突然就想起了那場車禍時發生的畫面,自己親人在知道后的腦補畫面,不由悲從中來。
離開真的殘酷嗎
或者溫柔才是可恥的
或者孤獨的人無所謂
……
悲傷的氛圍從於子年身上渲染開來,歌唱的不夠精緻,但當於子年放下話筒時,有那麼剎那死寂死寂的。
“老魚,要不我們今晚當次賊?”
袁大頭的建議大家懂了。
因為晚飯時還討論過王業江的高考行為,所以大家一致認為高考沒發揮好導致於子年我心憂傷。
“走,說走就走。”
於子年還沒表態,一向穩重的郭海螺竟然操起沙發上的衣服,率先走了出去。
“誒,我說…”,於子年本來想說,這事情他會用自己的方式解決,但不是現在,這種暴力方式太低端也太便宜對方了。
“海螺已經忍了很久了。”看着於子年欲言又止,范方麗笑了笑。
秒懂,積怨已深。
於子年瞬間明白,王業江挑釁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一直貫穿着整個高中。
這樣看來,打一架也不錯。於子年心裏這樣想着。
當晚除了歐一鳴說有點不舒服,提前離開去了寢室。
其他六人還真的在一家大排檔,碰到了王業江一夥。
此時對面也有八個人,有男有女的小集體。
但是打架從不論人數多少。
人的名,樹的影。
當袁大頭爆起的時候,王業江的夥伴拋棄了他。沒人敢插手,只是在邊上勸說。
而原本心裏有另外解決方法的於子年,看着前世坑了自己、今生又是如此的王業江。就算兩世為人,一時也沒忍住,拳打腳踢了好幾下。
不過,他不得不把更多注意力放在袁大頭他們幾個身上,以防下手不知道輕重。
果然,那晚袁大頭遵循了打人打臉,不打要害的宗旨。
事後,老袁還憤憤不平地說,口水都罵幹了,手也抽痛了。
接着,大家痛快買了些酒去余可學校的家。大概沒大人,沒老師在的緣故,六人還是很嗨。
期間,出於子年意料的是,陳莉珺整晚陪着他,還時不時問他高考想去哪裏。
不過看看余可和郭海螺二人的反應,他們卻一點也不奇怪。
高中的最後聚餐是在一場宣洩三年忍讓、與宿醉中結束的。
其中於子年這個窮小子收到了隱約的示意。
可惜此情此景不對。
明月照伊人,落花入流水,奈何無情。
……
估分,向來是一個考驗的生死場,該無情的無情。
當大家知道答案,小心翼翼的核對時,表情不一。
有驚喜的,有懊悔的,有慶幸的,有沉着臉,更有哭泣的…
而於子年是最輕鬆也是最平靜,但也是心情最複雜的。
如果不出意外,分數會在615到635之間,算不上低,但也不算高。
在湘省這樣牛人考生無數的考試大省,意味着清華北大、人大復旦都無緣。
而不出意外,蘇允一肯定是進入了復旦的。
而郭海螺則整場都喜笑顏開,只有於子年肯定,這可是北大的下一屆新生。
…
離別
由古至今,都是一個沉重不洒脫的話題,古有執手凝咽,今有難忘今宵。
火車站,小團體人都來了,除了歐一鳴說有事沒來。
其實就是大夥送於子年和袁大頭兩個不在省城的人。
男人的告別方式都是充滿力量,緊握手,熊抱,輕拳。
而女人往往就有自己獨特的方式。
陳莉珺遞了一張彩色信簡給於子年,在大家的鬨笑聲中,她紅了臉蛋,抿起了兩個淺淺的酒窩。交織着雙手看着兩個離去的身影。
或許在陳莉珺的眼中只有一個吧!
…
“哐當,哐當!”
軟卧中,袁大頭奢侈的包了一個車間。
理由就是這次估分上了一本,對他這種在重點學校、重點班經常被爆的人來說。是除郭海螺外的又一個驚喜。
當然,他總是喜歡搶着幫於子年買票,按他的話說:
“我老子是個小暴發戶,有這樣上省重點高中的兒子幫他消費,那是看得起他。”
於子年坐在對面,平靜看着他手舞足蹈,有些感動不言於口。
…
“誒,老魚,來,看看,看看那情書。”
剛才還手舞足蹈的人兒,一下像哈巴狗一樣蹦過來,舔着臉,燃燒着熊熊八卦之火。
“女人什麼滋味。”,於子年似笑非笑看着他。
這個其貌不揚的混蛋,高中走馬觀花似的,前後換了三個女生。
“嗨,提那幹嘛,你用手指插下生豬肉就知道了。可惜沒你的臉、你的氣質,不然,哎。”,袁大頭話始,還得意的甩甩頭,搖搖手。
但話尾,卻唉聲嘆氣。
要不是於子年熟悉了他的風格,還真不適應。
不過於子年還知道,這是一個酒肉穿腸過,那人心中留的主。
換句話說,花心的袁大頭還真諷刺,心裏一直有個人。
“哎,老魚,你知道暗戀是什麼感覺么?”
“願聞高見。”,於子年瞥了瞥,饒有興趣的看着他。
“老實說,暗戀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感覺…,感覺就像在商店看到喜歡的玩具,想買,錢不夠。努力存錢,回去看的時候發現漲價了。更拚命地存錢,等我又覺得差不多的時候,發現已經被買走了。”
聽到這話,於子年沉默了。看了眼此時突然安靜不像話的袁大頭,和以往的沒心沒肺的他,真是有天壤之別。
“既然買走了,就向前看吧。”
“嘿,希望不會在垃圾堆看到這玩具,不然我依然會把它撿起來。”,良久,袁大頭用手搔了搔頭。
得,人性就是這麼的啼笑皆非,於子年無言以對。
…
“不說這個,暑假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從帥哥美女這個話題跳過,於子年把心中醞釀的重生第一桶金,徐徐攤出來。
“哦,稀奇啊,說說看什麼事情?”,袁大頭很是好奇。
於子年知道,袁大頭家在全國金銀花故鄉,小沙鎮。估計那裏每家每戶都會種些金銀花,大戶的一片片山坡,小戶的也有半畝一畝田地。
只是金銀花這個價格,總是連年起伏不定,高的年份比較可觀,低的時候成本都收不回。
而目前金銀花已經連續幾年價格低廉,而且低廉的可怕
有些絕望的農戶甚至砍了幾年生的金銀花藤,寧願種玉米。
“金銀花,你很熟悉吧,我想收購,而且你家不是還有初步加工的手藝么。”,於子年看着好奇的他,緩緩開口。
他知道,收購金銀花,他一個人能有多大成果。而拉上袁大頭,就等於拉上了他父親,這個獨生子可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根據前世資料,他家是開養殖與旅遊開發起家的,雖然離真正富有差的遠,但是幾百萬身家,這個年代在偏遠縣城小鎮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老魚,你不是傻了吧,這幾年金銀花根本賣不掉,價低還沒人收。有些人粗粗加工收着,有些都爛掉了,我們那很多人今年都不打理那些地了。”
聽於子年說起金銀花,袁大頭立即收起了不正經,嚴肅的坐在他邊上。
“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於子年對他的反應是完全意料到的,前世袁大頭出名的仗義,只要他認你這個朋友,基本不二話,耿直的很。
袁大頭偏下腦袋:“你這不廢話,初中一個學校出來的,只是不同班而已,但經常一個考場。六年了,你問這幹嘛。”
“我母親來自哪裏?”,於子年安靜看着他,面無波瀾。
“韓國啊,話說你家老爺子也是風流倜儻,那個年代還從外國進口,聽說還是大學生。”,說起這個,袁大頭又不正經了。
“嗯,我那邊的舅舅聽說我家隔壁鎮是金銀花產地,委託我看看情況。”
於子年點到為止,其實舅舅事件純粹子虛烏有,不過是他扯虎頭忽悠,而且是國外,就是別個想查證都沒法。
而且這麼定義,就註定於子年的角色定位,可以喝一杯羹。
既給了別人信服的理由,而且不會懷疑自己,也不能撇開他單幹。
不是說信不過袁大頭一家,而是前世經商的習慣性戒心,另外,有關錢得事情都要懷有敬意,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