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抉擇
充滿偶然性的世界就是如此不講道理。
如果說第一次劉延慶是因為自己的無知導致了自己身處險境，那麼這次完全就是命運給他開的巨大玩笑。
在劉延慶變成人身的一瞬間，蛇皮的蛇身顫抖不已，瞬間便將劉延慶圍在了自身中央，它的蛇頭又重新變回猙獰的模樣，輕吐着蛇信冷眼看着劉延慶。
“蛇皮！你在幹什麼？”劉延慶厲聲喝道，他的臉上充滿了憤怒，就像是被自己的下屬冒犯了一般。
然而這一切都是裝的，劉延慶的鮮血在沸騰，他很明白眼前的水莽與人類之間的仇恨，如果自己不能保持應龍的威嚴，那麼他將立刻喪命於此。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要換做其他人，早就被這奇幻的遭遇驚得心態爆炸了，但劉延慶不會，在這種情況下，他所有的優點都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話說得很有氣勢，但如果是從人類的口中傳出，就顯得有些滑稽了，蛇皮冷冷的看着劉延慶說道：“主不覺得應該解釋一下嗎？”
解釋？我特么還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呢！
劉延慶心中大罵，但臉龐上卻不敢露出一絲端倪，這可是C級的怪物，自己就連F級的金花鼠都打不過，又怎麼能抵抗C級的蛇皮。
事已至此，劉延慶只得硬着頭皮道：“這是我的偽裝，不然我根本沒辦法從人類的手中逃脫！”
聞言，蛇皮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口中是無盡的黑暗，它根本就不相信劉延慶的話，它只相信它自己的判斷，究竟應龍是劉延慶的偽裝，還是人類是劉延慶的偽裝，都由它自己來判斷。
“住手！你敢侵犯神族嗎？”劉延慶驚慌的大叫道。
劉延慶的大叫似乎有了一絲效果，只見蛇皮的大嘴頓了一下，最後還是合上了。
雖然蛇皮暫時不打算吃劉延慶了，但是它的圍繞卻沒有絲毫解開，反而越圈越緊，留給劉延慶的空間也越來越小。
劉延慶知道蛇皮正在猶豫之中，等它想清楚后，自己怕是有死無生。面對如此情形，劉延慶心中焦急不已，過了會兒，他忽然又感覺到了一樣東西。那東西存於他的腹中，正是他的龍珠。
此時劉延慶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喜興望外，連忙牽引着龍珠從自己腹中傳入喉道，最終從口中吐出！儘管這個過程讓劉延慶痛苦難堪，但他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異樣。
在取出龍珠后的一瞬間，劉延慶厲聲大喊道：“蛇皮，你忘記我賜予你的姓名了嗎？我可是神族，你不過是我的眷屬，竟敢害我性命？”
劉延慶高舉着冰晶般的藍色龍珠，話語傳入蛇皮耳中引起陣陣驚雷。感受着來這龍珠的威壓，蛇皮再不敢懷疑劉延慶的身份，它連忙解開了對劉延慶的包圍，低頭俯首道：“蛇皮罪該萬死，請主上恕罪。”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劉延慶終於送了口氣，他又重新掌握了對蛇皮的控制。
儘管蛇皮重新臣服，但經歷這件事後，劉延慶也不敢和蛇皮同行了。別看蛇皮一時被龍珠給震住了，可人類的形態畢竟鐵一般的事實，如果哪天蛇皮突然又心生懷疑，那時自己該要怎麼解釋呢？
劉延慶越想越覺得蛇皮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與其留在身邊，倒不如趁早脫離。
至於前進的方向，劉延慶似乎除了返回人族，別無他選。
如果選擇前往精靈國度，蛇皮一定會緊跟在劉延慶身後，只有返回人族，劉延慶才可保一時安逸。
想到這裏，劉延慶赫然選擇了返回，他寧願在人族中躲藏，也不願意遠走他鄉。這是潛意識做出的決定，畢竟在劉延慶是在人類社會中長大的，比起未知的魔獸，劉延慶更願意選擇人類社會。
“主，你去哪裏？”蛇皮跟在劉延慶身後疑惑道。
劉延慶沒有理蛇皮，他正往河流的邊緣游去。
蛇皮似乎也懂了劉延慶的意思，它的語氣從疑惑變成了哀求，“主，請不要丟下我。”
劉延慶突然發現這條水莽還挺有靈性的，他扶了扶額頭說道：“你已經被主遺棄了，不要再跟着我。”
“主，屬下知錯了，請不要遺棄我。”
蛇皮委屈得淚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只可惜它沒有眼淚。
劉延慶沒有理會蛇皮，不管它怎麼說，劉延慶都不會回頭的，趁着現在還有一點威懾力，他得趕緊返回副校長身旁。
游出這片大河后，劉延慶感覺身上的軍裝濕漉漉的很不舒服，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套衣服怎麼還留在身上，但現在他並不願意去想太多，經歷的大變太多了，劉延慶的腦子有些累了。
離開天泉河，劉延慶再一次踏入了森林之中，他需要繞一大圈繞到山腰處，不然沿着瀑布的都是斷崖，他根本下不去。
就在劉延慶準備下山時，蛇皮突然擋在了劉延慶的面前，劉延慶嚇了一跳，他連忙舉出了手中的龍珠厲喝道：“退下！”
龍珠依舊是冰晶般的水藍色，但與剛才不同的是，它漸漸恢復了一些光澤，這樣的光澤給蛇皮帶來的威壓更重了，它根本就抵抗不了劉延慶的意志。
劉延慶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成為了龍，他和龍珠是一體的。蛇皮是龍的眷族，它能察覺到龍珠的變化，劉延慶自然也感覺得到。
不僅如此，劉延慶還感覺手中的龍珠正在積蓄力量，等這顆龍珠重新煥發出水藍色的光澤時，劉延慶便可以再一次變成應龍。
先前是在生死危機下，劉延慶無意識的變成了應龍，而現在，劉延慶的意志是清醒的，他是否能自主的選擇是否化為應龍呢？這一點還有待實驗。
不管怎麼樣，劉延慶都必須返回人類社會了，他對這個世界充滿未知，外面未必就比天空之城安全，只要自己小心隱藏，應該不會被人類發現的。
想通這點后，劉延慶更不想和蛇皮糾纏了，他現在一心想回天空之城，天空之城中還有強無敵的團長大人會庇佑自己，這簡直是一件再舒適不過的事情。
蛇皮想挽留劉延慶，卻又不敢違背劉延慶的意志，只得默默的跟在劉延慶身後。
蛇皮是爬行動物，它的行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劉延慶卻依舊能察覺到它的存在，那是根據魔力的結構立面得知的。
在變成人類后，劉延慶並沒有失去對魔力的感應，只是失去了應龍的能力而已，他不能再隨心所欲的操縱四周的魔力了。
不知行走了多久，太陽在不經意間已變換了位置，發現到這點之後，劉延慶連忙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學生們要在六點之前返回大本營，向副校長報道，而劉延慶卻剛剛走到瀑布，一個小時的時間根本不足以他返回副校長的身旁。
為此劉延慶頭疼不已，他不禁看向了身後的蛇皮...
“蛇皮，你過來一下！”
劉延慶向蛇皮招了招手，苦悶的蛇皮看到主上回應自己了，它一下就竄到了劉延慶跟前歡喜道：“主有什麼吩咐的嗎？”
“我需要你把我帶到這個地方。”劉延慶一指地圖上的一個山頭說道。
蛇皮的視覺並不是很好，它盯着地圖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沒問題，主上這個形態行動速度太慢了，乾脆乘上我的頭顱吧。”
“真的可以嗎？”
劉延慶有些遲疑，但蛇皮卻正着臉色說道：“當然，這可是我的榮幸。”
既然如此，劉延慶也就不矯情了，他一躍跳上蛇皮的頭顱，卻發現它的皮膚猶如玻璃一般光滑，劉延慶只能坐下保持穩定。
“好了，出發吧！”感受着蛇皮頭顱的冰冷，劉延慶下達了出發的命令，他們要去的將是人類的聚集地，劉延慶根本就沒有想過蛇皮的結局，他只是在利用蛇皮而已。
儘管是在陸地上，蛇皮疾行的速度也非常快，劉延慶看着一顆顆大樹從身旁閃過，他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叫停了蛇皮。
“主還有什麼吩咐？”
劉延慶小心翼翼道：“你能幫我取來一些藍紋果嗎？”
“藍紋果？您說的是金花鼠進食的那種低級果實？”蛇皮晃了晃腦袋，疑惑的問道。
“是的，就是那種果實，有辦法嗎？”
“一點問題都沒有。”蛇皮信誓旦旦的說道，它低着腦袋將劉延慶放在地面后說道：“主上在這裏稍等片刻。”
說完蛇皮便疾行而去，劉延慶在它身後大喊道：“多帶點回來！”
沒有等太久的時間，蛇皮便返回了，它尾巴掛着一個木條編成的大箱子，裏面裝滿了密密麻麻的藍紋果，數不勝數。
劉延慶張大了嘴巴，他不禁問道：“你怎麼做到的？”
“我和金花鼠王是老相識了，它一見到我就熱情的送了我這麼多藍紋果。”蛇皮得意的說道。
在劉延慶的印象中，金花鼠王好像是D級的魔獸，而蛇皮是C級的，C級魔獸去拜訪D級魔獸...劉延慶已經能想到當時的場景了...
“謝謝你了，我們出發吧。”劉延慶一躍又跳上了蛇皮的頭顱。
蛇皮出發了，它的速度比先前還要快上一些，劉延慶能感覺到它的喜悅，那就像是一個討得主人歡心的寵物一般...
看着蛇皮這個樣子，劉延慶的心中不禁百感交集，他感覺自己有些對不起蛇皮了。
儘管如此，劉延慶也不可能跟蛇皮一起去精靈國度了，他們之間存在着猜疑鏈，現在是一人一獸間最和諧的黃金時間，一旦過了這個時間，劉延慶將面臨的是那個冷血且兇狠的蛇皮...
在快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劉延慶再次叫停了，他對蛇皮說道：“就到這裏吧，你可以離開了，天泉山脈在不久後會被人類全面接管，他們將在這裏開採資源，同時也不會容忍這裏還有C級的魔獸存在...
前面就是人類的聚集地，再往前踏入一步，你都有可能死在這裏。謝謝你幫助了我這麼多，離開這裏吧，我不希望你跟着我，也不想看到你死在這裏，所以你走吧，去精靈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