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目標鎖定
幾句寒暄之後，俞老爺子開始向林軾薇講起了自己和她姥爺當兵時候的事，老人家對林軾薇的喜愛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而文靜懂事的林軾薇也頗討人喜歡。
林軾薇靜靜聽着老人的敘述，老人家口頭不太利索了，表達欲卻很旺盛，說了一個多小時，林軾薇溫婉的面龐沒有一絲不耐。
俞風城靠着床邊站着，看着林軾薇的目光深沉起來，記憶中的人影與林軾薇疊在一起，又分開來。
“哎”沈子昂拿胳膊肘搗一下俞風城，笑得狡黠，“你的類型。”
“沒錯。”俞風城從來不扭捏。
“風城，你說是不是。”正講着故事的俞老爺子忽然問自己，俞風城不知所謂，但卻很快附和道：“當然是了。”
“對嘛。”俞老爺子得意地笑，林軾薇側頭看看俞風城，發現俞風城也正在瞧着自己，忙轉回頭正襟危坐，卻有些心猿意馬了，畢竟，誰被直勾勾的盯着都會感到不自在。
“爸，您的英雄故事呀得留着改天講了，吳媽來了，到飯點了。”俞婉林說著，和沈追一起支起床上的小桌子，將專門為俞老爺子做的食物擺上來。
“好好好，軾薇也該吃飯了，跟着他們一起去，一起去，啊。”俞老爺子囑咐林軾薇。
林軾薇起身乖巧地說：“俞爺爺，您好好養身體，改天還想繼續聽您說故事呢。”林軾薇很喜歡聽故事，什麼樣的都聽，小時候媽媽太忙，她自己捧着一本從舊書攤淘來的童話書翻了一遍又一遍，俞老爺子講故事她聽得興味盎然。
“好好，你們帶軾薇去吃飯。”俞老爺子幾乎是命令的口氣了，對林軾薇的看重超乎了戰友孫女的界限。
“姥爺，您放心吧。”沈子昂有些好笑地說，一雙丹鳳眼微眯着，彷彿看穿了一切。
“風城”俞老爺子手指着俞風城，一副坐在床上指點江山的樣子，“風城，你去，你帶着軾薇吃飯，軾薇交給你了，你，照顧好。”
“得令。”俞風城一側嘴角翹起，痞痞地笑着，手劃過額際，給俞老爺子敬了一個不標準的軍禮。
俞風城在俞老爺子面前，又是另一個人，一個陽光、溫暖的大男孩。
這一面，有些像，姜維。林軾薇腦海中劃過一張陽光的笑容。
“姥爺，只許風城照顧呀，行吧，我們都是些排不上號的。”沈子昂假裝抱怨。被俞婉林一個眼神震懾住，溜之大吉。
俞風城走在林軾薇稍靠後，沈子昂丟下一個眼神揚長而去，剩俞風城和林軾薇兩個人。氣氛變的尷尬，因為前天晚上的事，林軾薇不知道說什麼，俞風城也不會沒話找話。
上了車，俞風城問：“想吃什麼？”
“隨便。”林軾薇本想推辭回家，但想到前天晚上已經拒絕過一次了，又礙於俞老爺子，只好和俞風城，這個讓自己奔潰過的人一起吃飯，但林軾薇是個在吃上沒什麼想法的人。
“西餐，中餐？”
“都行。”
俞風城不說話開始沉默，兩人一路零交流，直到俞風城在一家頗高檔的私房菜館門前停車。
俞風城似乎常來這，才一進門，服務員就迎上來招呼：“俞總您來了，就您二位嗎？”
得到俞風城的肯定回答后，服務生將他們引到二樓的包房，包房內很雅緻，頗有竹林風韻，俞風城將菜單遞給林軾薇，林軾薇推辭，俞風城拿過菜單分分鐘點好了菜。
“這家餐廳私房菜做的不錯。”俞風城將面前的茶杯斟滿，遞到林軾薇面前。
“謝謝。”林軾薇沒來過這麼精細的餐廳，拘謹的樣子被俞風城看在眼裏。
“這裏主要做粵菜，很地道，廚子都是廣東過來的，幾十年的老手藝了。”俞風城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跟異性吃飯需要自己找話題，紳士笑的表情掛在臉上，盡量真誠地展開——這不是他擅長的。
“嗯嗯。”林軾薇點頭，視線並不在俞風城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她無法開口跟他正常聊天交流，跟他單獨在一起神經就變得緊張起來，甚至有想逃的衝動。
俞風城看出來她無意與他交談，抬手看了一下表，催了菜。等待上菜的功夫，誰都沒有說話，俞風城目光坦然地看着對面低頭擺弄手機的林軾薇，生平第一次理解了不招人待見是個什麼感覺。
忽然他一蹙眉，大聲地，又一次催菜，門外的服務生跑進來陪着笑臉解釋了半天，這期間林軾薇一直眼觀鼻鼻觀口地坐在對面，連頭都不見抬一下，俞風城莫名地煩躁。
一頓飯吃的跟拍默片似的，又再一次刷新了俞風城的認知。
“俞先生，謝謝您，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出了餐廳，林軾薇看起來沒那麼悶了，客氣地跟俞風城道謝，並執意自己回去，不麻煩俞風城了。
“嗯，路上小心。”俞風城看着一邊說著話，一邊一隻腳已經做好撤離準備的林軾薇，心下瞭然。
人的潛意識最能反映出心裏最真實的想法，這是騙不了人的，這個女人，別說對他有什麼想法，分明就是避之不及，這不是以往那些女人常玩的欲擒故縱，這是赤裸裸的嫌棄。
他們第一次見面並不是那麼令人愉快，可在俞風城看來，那只是因為一個笨女人莫名其妙上錯車而造成的誤會，既然是誤會，那誰都沒有錯，他完全沒去想那曾在林軾薇心裏留下多大的陰影。
俞風城回到醫院，俞老爺子給下了軍令狀，勒令他年底之前務必完婚，俞風城笑着打了一會哈哈。
俞老爺子身體還算硬朗，相較於其他輕微腦溢血的患者，他的併發症已經很少了，左側肢體不太利索，俞風城扶着在過道上走了一圈回來躺下睡去。
本以為過了危險期就沒什麼大礙了，可就在當天晚上俞風城陪護的時候，老爺子忽然就沒有呼吸了，等俞風城叫來醫生，老爺子又自主恢復了呼吸。雖說虛驚一場，卻把俞風城嚇得汗水浸濕了後背。
在第二天老爺子又在念叨俞風城的終身大事時，俞風城立了年底之前結婚的軍令狀，老爺子趁機打聽俞風城對林軾薇的想法，俞風城笑笑，心裏有自己的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