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考試有神，應該就長這個樣子吧。
考場上有考試之神嗎？
如果有，應該長什麼樣子？
像磚頭文那樣，埋頭苦讀，身邊一堆輔導書，然後在試卷上條件反射般地做題，最後得到高分的人，算是神嗎？
像曹燕橋那樣，各種知識都瞭然於胸，然後在考試時應付自如的人，算是神嗎？
如果都不算，那……
期末考試對於初高中生來說，是最煎熬的事情。考試后的長假期，讓學生終於能在枯燥無味地學習中喘一口氣，然而，考試的成績卻帶來沉重的壓抑。
地點：君里高中七班
時間：2010/1/2014：20
為了防止作弊，君里高中考試有特殊的座位安排。高一跟高二對應班號的班級里的單數排會交換。也就是說，考試的時候，是一排高一，一排高二。而高三是不參與交換的。因為考試時間不同。
“叮~”考試準備鈴聲響起。學生都走進了課室，等待考試的開始。
一個身材高大，帶着黑色半框眼鏡的監考老師抱着幾疊試捲走了進來。隨着他的進場，考場內響起了一陣議論。
“天啊，居然是他，這次糟了。”
“怎麼會是他啊，我要申請換課室啊。”
“不要說話。”監考老師嚴肅地說道。
底下議論的聲音瞬間停下。
課室內有幾個人心裏同時說了一句話：“這次麻煩了。”
這次的監考老師名叫金相離，別名金項鏈。雖然他沒有帶金項鏈，但是如果抓到作弊學生有錢獎的話，那他應該帶着好幾條金項鏈了。金項鏈是七班初中老師。因為我們的初中是高中的附屬中學，所以監考的時候，會叫一些初中的老師來幫忙。沒錯，他最著名的技能，就是抓作弊。敗在他手上的投機分子數不勝數，而且他一點都不手軟，如果被他抓到了，肯定會上報學校，作出處分。因此，他綽號，考場鬼見愁。
梁運臉上突然帶着一絲微笑。看了一眼跟自己隔了一個座位的蕭家徑，“作弊之王遇到了考場鬼見愁，呵，這次有意思了。”
而這時，蕭家徑的臉上也帶着一股自信地微笑，或者說，帶着一股戰意！
考試開始，金項鏈開始分發試卷。當他把試卷給坐在第一排的磚頭的時候，磚頭自然地說了一聲謝謝。不得不說，雖然已經過去一個月，磚頭的腦子還是處於低沉狀態，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低沉到這種地步。
在他說出謝謝的瞬間。梁運、健栐等七班人同時暗罵了一句：“白痴。”
果然，金項鏈下一秒就開口了。“得了吧，就你們這些虛偽的人，說什麼謝謝，聽得我噁心。你還是去找你們的馬俊老師吧。”
馬俊老師七班初一的數學老師，因為有事，在初二換成了金項鏈。而金項鏈嚴格的教學，犀利的語氣，讓一些同學向班主任投訴，甚至要求換回馬俊老師。而這件事被金項鏈知道了，他就開始嫌棄七班對他的好意。而且，一直到高一，他還是對七班帶着敵意。
磚頭這句話，勾起了金項鏈的厭惡，明顯感覺到金項鏈態度的轉變。
終於拿到試卷，大家都忙碌地低頭做試卷。這次的考試是數學考試，一共考120分鐘。考完這一科就是寒假。大家都明白這是黎明前的黑暗。然而，這一次的黑暗卻格外地深邃。
考試前一百分鐘，考場上風平浪靜。金項鏈也沒有格外地留意考場環境。因為，大家都知道，考試最後的二十分鐘，才是決勝的時刻。
時間：16：00
當時間達到下午四點的那一刻，金項鏈站了起來。課室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感覺到氣氛的改變。
一個高二的小夥子，明顯是第一次作弊。神色有點慌張，左右環顧，低頭，寫試卷，然後再左右環顧，低頭，寫試卷。還時不時地看一下金項鏈的方向。因為在一月份，天氣挺冷的，但是這個只穿了冬裝校服的小夥子卻頭上冒汗，而且還不脫冬裝外套。
如果金項鏈這樣都不知道這個小夥子要做什麼，他就對不起自己的稱號了。
金項鏈裝作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然後走出了考場。
由於數學這門學科本來就難，而且作弊還很簡單，於是很多人都有點按捺不住，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而那個本來就在作弊的小夥子，看了一下發現金項鏈不在，整個人都放鬆了。直接把自己藏在冬裝外套的小抄拿了出來，放在抽屜里瘋狂地抄了起來。
突然，他聽到周圍的聲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他也不是智障，馬上把小抄塞回衣服里。但是，一隻大手抓住了他。
“告訴我你的學號名字，然後可以滾出考場等處分了。”金項鏈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個高二的學生還在求情，可惜，金項鏈完全沒有理會他。
作弊先鋒一號，陣亡。
“這種留有證據的作弊方法，還真有人用啊。”蕭家徑十分佩服這位先鋒捐軀的勇氣，但是他很想知道這個先鋒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就在蕭家徑感嘆的時候，又一位先鋒走了出來。
他是七班的邱偉宏，別名抽奶。不知道他是不是做了什麼每個男人都想做但是沒有人會做的事情，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字，反正從他進入初中開始，他就帶着這個綽號。他還有另一個比較帥氣一點的綽號。叫做占卜師！
沒錯，抽奶就是七班大名鼎鼎的占卜師。其他班的人都慕名而來，甚至其他學校的人都會來找他。
他的占卜方法多種多樣，而且似乎還真的存在那麼點神秘的力量。
抽奶在草稿紙上面劃了一個圓，然後中間划十字，分成了四等分。寫上了abcd四個選項。然後把一支被黃符包住的毛筆立在圓心。沒錯，是立在圓心。毛筆沒有任何的支撐，但是卻直直地立在了紙上。此時，他使用的是九字真言中的皆字秘。手結外縛印，用以感應未來，占卜未來。抽奶閉上眼睛，小聲吟誦金剛薩埵普賢法身咒。周圍的溫度都似乎有點下降。
而這樣的事情，金項鏈肯定是看到的。雖然他不知道這些周圍跟法印之類的。但是他知道，在考場上做其他動作的，都是在作弊。
於是他直接走到了抽奶的面前，重重地哼了一聲。
這一聲哼音，重重地衝擊了正在冥想吟誦的抽奶，他感覺彷彿被打了一拳，整個人一下子軟了。而且還一臉痛苦的樣子，足足喘息了一分鐘才回復過來。
他一臉無奈地看着金相離。他沒有想到，自己心裏居然這麼害怕金項鏈，只是一聲哼鳴就已經讓他分神。而經過這樣一下，他今天之內都不能占卜了。
“這是命啊。”抽奶作為一個迷信分子，很容易地接受了這是命運安排的事實。
作弊先鋒二號，重傷收場。
蕭家徑看到敗下陣來的同道，心中唏噓不已。“是時候出手了。”
蕭家徑突然用指甲跟指關節有規律的交互敲擊桌面。而同時健栐也用同樣的方式回應着蕭家徑！
金項鏈對於這種行為完全沒有反應！因為在考試的時候，無聊敲桌面的學生太多了，如果是太吵，你還可以叫他不要敲，但是像他們兩個這種頻率跟聲音，真的難以阻止。
他們敲的是摩斯密碼！摩斯密碼中的短音用指甲長的用指關節來敲擊桌面。
“—·（N）———（O）————·（9）”蕭家徑給健栐傳遞着信息。
“··———（2）—————（0）—·——（Y）”健栐給蕭家徑報價20元。蕭家徑本身就是一個富二代，所以才會成為考試作弊精英，而對於這種富二代，健栐是不會放過宰他的機會的。
“———（O）—·—（K）”蕭家徑爽快地答應了。
但是正當健栐準備給答案的時候，另一陣敲打聲傳來。
“—·（N）———（O）—·—·（C）····（H）·（E）·—（A）—（T）”NOCHEAT，不要作弊！
健栐跟蕭家徑都呆了。居然有人也會摩斯密碼，而且還用我們的方式回復了。
健栐順着聲音看過去。看到的，是那天那個紅色頭髮的妹子！“晴？原來她是我們學校高二的學生？”
小晴指了指金項鏈，威脅健栐。而健栐看了看金項鏈，用手指敲出。“———（O）···—（V）·（E）·—·（R）”over。健栐結束了這次不道德交易。
在蕭家徑看來，健栐分明就是見色忘義，為了在女生面前保持正直而拒絕繼續交易。他一臉怨恨地看着健栐，然而健栐卻完全沒有理他。蕭家徑眼看這條路行不通了，於是就採取了第二種方法。
“老師，我想去廁所。”蕭家徑突然要求去廁所。而金項鏈也不好說什麼，但是嘴角卻露出一絲奸笑。
蕭家徑去廁所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把手機藏在廁所的沖水水箱裏了！百度一下，你就知道！多麼簡單快捷的辦法啊！
蕭家徑走進那個放有手機的廁格，打開了水箱。
“草！”蕭家徑突然說了一句粗口。因為，他的手機不見了！那個用防水袋裝着的手機不見了。雖然，錢他不在乎，但是他這次的作弊計劃就泡湯了啊。
繼續找了一下其他廁格，發現也沒有，蕭家徑只好一臉失落地回到課室門口。而這時，金項鏈拿出了一個被防水袋裝着的手機。
“我剛剛去廁所的時候，發現水箱有點問題，打開發現裏面有個手機，你們知道，學校是不讓帶手機的，所以，這個手機我就交到學校，你們自己去領取吧。什麼處分就到時候再說好了。”雖然他好像是對着全班人說，但是卻對着蕭家徑。
蕭家徑看着他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心裏十分開心。沒錯，沒有打錯，是開心。蕭家徑之所以稱為作弊之王，不只是因為這些手段，還因為他有一個特殊的本領。一分鐘內過目不忘！
他看過的東西，只要他認真看了，在一分鐘之內，他可以完整背出來！所以他去廁所不止是看手機，還有回來的時候看磚頭的試卷，而這時的金項鏈正在沉浸在喜悅中，這個機會太難得了！
蕭家徑裝作失落地走回座位，路過磚頭的時候還故意慢一點，方便記住試卷的答案。
但是，他做的是……“草！”沒錯，說出第二個草。
因為磚頭的試卷，比他的還要空。受了情傷的磚頭彷彿回到了初二時候的狀態，試卷大多數都不會做。一般來說，知識不可能突然之間忘記這麼多，但是，這就是事實。
這時的蕭家徑終於都崩潰了，所有的作弊手段，都失敗了，平時百試百靈的手段，彷彿在今天都遇到了狀況。他鼓起最後的力量，觀察了他回去座位路上經過的人。他必須在回去的路上完成偷窺這個動作，不然，回到座位上之後，等待他的就是考試不及格了。然而上天繼續跟他開玩笑。金相離去到他的身邊，催促他走快點。還批評他剛剛說粗口的行為。
一大堆批評的話充斥着蕭家徑的大腦，過目不忘的技能，完全無法啟動！
一路渾渾噩噩地回到座位，蕭家徑彷彿看到了美好的寒假跟他說再見。他趴在桌面上，已經打算放棄了這次考試。單論這一科，按照他自己的成績，應該要排到兩百名以後。如果綜合起來，應該要跌出一百五十名。而他每次依靠作弊都能混到一百五十名以內。這次退步，又不知道他爸要怎麼懲罰他了。不給他用家裏的直升機？不給他用家裏的別墅開派對？蕭家徑想了想都覺得自己的寒假是灰色的。
就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梁運的試卷。
“梁運的試卷嗎？這個平時也跟我們一起吃喝玩樂，詭計多端，毒舌的二次元宅男嗎？每次問他問題，他都說不知道，又不會教人，上一次考得很簡單的時候，我沒有作弊都能考到九十分，而他也就一百分而已。（總分120）這種水平，um，好吧，還是比我強一點的。”蕭家徑也沒有太多的期望了，只能將就着把梁運試卷上的答案複製到自己的試卷上。不得不說，蕭家徑這個能力還是不愧為作弊之王的。
考試結果出來后，蕭家徑驚呆了。他跟梁運是數學考試成績在前十！不多，一百零二分而已。但是這次考試的難度卻很高。一大半的人不及格，只有少數人進入一百分！
蕭家徑開心地謝謝梁運，順便還說“怎麼這麼難你都會做啊？”
梁運無所謂地說：“沒什麼，順手寫的。”
在這一刻，蕭家徑突然覺得，自己這個作弊之王，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超越眼前這個被考試之神眷顧的男人。和磚頭跟曹燕橋之類用知識得分的人，似乎也比不過這個用運氣做題的男人。
如果考場有神的話，應該就長這個樣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