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唇槍舌劍皆是硝煙
趙佶雖然心裏不爽卻不能表現出來，他耐着性子繼續說道：“高愛卿，趙尚書說你調戲了他的兒媳，教訓了他的兒子，此事是否屬實？”
趙佶身後的童貫眼神一亮，敏銳的捕捉到了趙佶話里的一個詞語“教訓”，教訓這個詞都是用在長輩與晚輩之間，再聯想到昨天二人是一起出去的童貫心裏就有數了，看來今天趙尚書要倒霉了。
“啟稟官家，微臣是動手了，但打的並不是趙尚書的兒子，打的是一個目無君主裏通外國不知死活的東西！”
高俅站出來指着趙挺之的鼻子說道，那叫一個大義凜然，再配上那副堅毅的表情比忠臣還忠臣。
“一派胡言！在官家面前你竟然還敢否認，難道非要老夫將小兒抬到大殿之上與你對峙嗎！”趙挺之手指顫抖指着高俅。
趙佶也來了興趣，事情的始末他再清楚不過，即使高俅大膽背下這個黑鍋他也會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高俅當面否認此事讓趙佶來了興趣，他也想看看高俅的應變能力，畢竟忠臣可不像奸臣那麼好當。
“高愛卿此言怎講？”
“啟奏官家，昨日微臣與小兒在城東一家酒樓與趙尚書之子起了衝突，那趙明誠對微臣百般羞辱，本着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原則，微臣並不想與他多做糾纏。”
“可是那黃口小兒仍然不依不饒，竟然口出大逆不道之言侮辱官家，微臣與小犬只覺得怒不可遏，這才出手教訓了他。”
“你血口噴人！我兒明誠自幼飽讀聖賢書只知忠君愛國，你身為長輩為老不尊出口中傷是何居心！”
高俅剛說完趙挺之就迫不及待的出言反駁，三言兩語就將高俅扣下的罪名脫了個乾淨。
高俅一腳踹倒趙挺之，指着他的鼻子罵。
“老匹夫，放你娘的狗臭屁！趙明誠曾言，哪怕大宋亡了你們士族也永遠站在頂層。”
“連這等狂言也說的出口的狂徒也能說是飽讀聖賢書？忠君愛國？恐怕忠的不是宋皇，而是遼主吧！”
高俅的這一番話給了趙挺之致命一擊，被踹到在地的趙挺之霎時間臉色煞白。
這個罪名可是不小，如果趙佶深究的話一個裏通外國的罪名是跑不掉了，到時候自己全家都得去种師道那報道去。
“官家明鑒！老臣一家上下滿門忠烈，高俅這廝是誣陷，用意歹毒，其心可誅啊官家！”
高俅這一番話說到自己心坎里去了，如果順着這個把柄追究下去趙挺之就完了。
理智告訴趙佶現在還不能動趙挺之，畢竟他是章惇那邊的人，要等有了必勝的把握之後一舉將他們連根拔起。
“趙卿家請起，你對大宋的忠心我是知道的，想來那些話也是明誠無心之言，你不必放在心上。”
“高卿家，你也不要不依不饒了，由我做主此事就此揭過你看如何？”趙佶出言安撫道。
“全憑官家做主。”高俅拱手說道。
趙佶點點頭示意他們退下，但他很快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趙挺之是章惇與蔡王的人，他今日有難章惇與蔡王都沒有發言，這很不對勁。
他在朝班裏來來回回搜索了好幾圈，都沒有發現章惇與蔡王的身影，出聲發問。
“章愛卿與蔡王兄去哪了？”
剛剛退下的趙挺之再次站了出來，“啟稟官家，章宰輔與蔡王殿下身體抱恙沒來上朝。”
“哦？章愛卿與蔡王兄是我大宋的兩大支柱，他們如果倒下了那我大宋就塌了一半，我得去看看他們。”
兩人生病這種事趙佶斷然不會信的，如果一個人還有可能，兩個人一起病了那就有貓膩了。
“章宰輔與蔡王殿下交代過，一點小病不敢勞煩官家大駕。”趙挺之不慌不忙從容不迫。
他越是從容趙佶就越是肯定，兩人必定是裝病不朝來報復昨日早朝上的事情。
“那怎麼可以，朕必須要去看看。”
趙挺之見趙佶用上了“朕”這個字眼就知道沒辦法阻止趙佶了，所以他拿出了第二套方案。
他轉手對身後朝班使了個眼色，一個站在最後面的瘦小文官頓時心領神會，想趁着沒人主意偷偷跑出去給章惇二人報信。
這一切趙佶早就看在了眼裏，眼裏露出嘲弄之色，章惇真不愧是讀書人，將糊弄老師那一套拿到朝堂上來了。
如果是其他皇帝肯定就被糊弄過去了，可是他碰上的是趙佶，一個跟老師從小學斗到大學的21世紀五好少年，這點套路早就玩膩了。
“童貫，將宮門關上，把剛出去的那位卿家請回大殿。”
“遵旨。”
童貫手一擺，就有幾個殿前侍衛快步走了出去，等回來的時候手裏還架着剛才出去的那位仁兄。
那位仁兄給了趙挺之一個眼神，表示自己已經儘力了，趙挺之也慌了神，他也奇怪這位趙官家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按照他與章惇的設計，趙佶不去最好，相安無事，他章惇心裏出了一口氣趙官家也有了個分寸。
如果實在是攔不住了，就差人前去報信，章惇也好做做樣子，可現在倒好人家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己方的謀划完全被破了個乾淨。
大殿的們吱呀呀的關上了，這下自己真的是無能為力了，只能希望趙官家迷途知返不要不局面弄得太僵了。
“呵呵，看來這位卿家逼我還要關心章愛卿，不等我發話自己就走了出去，當賞。”
那瘦小的文官看着趙佶嘿嘿直笑，那場面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愛卿如此會體貼人是個人才，我聽說种師道那老匹夫與遼軍作戰常常身先士卒，這樣不好，好待是個統帥，萬一有個什麼創傷我大宋的邊境就危險了。”
“你這般會體貼人就去給种師道做個親軍，給那老匹夫擋個刀扛個箭也算是也我大宋做了貢獻。”
那瘦小文臣嚇得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低落，癱軟在地上宛如一灘爛泥。
趙佶這個處罰對於文臣已經是極刑了，讓一個文官去給武將做一名親軍相當於普通人刺配了。
“官家不可，我大宋開國以來從來沒有貶文官為軍籍的先例，官家此舉極為不妥。”
趙挺之連忙為那名文官求情，趙佶連鳥他都不鳥他一下。
“從朕開始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