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連環計
“張叔夜領命。”
“高大人，你主管殿帥府負責節制東京城的所有兵馬，現在請你發一道命令下去，沒有你的手書任何人沒有權利調動一兵一卒，兵權必須牢牢的握在你的手中以防局勢有變。”
“高俅遵命。”
張叔夜面露難色不好意思的問道：：“蔡尚書，讓我寫一紙檄文澄清也是不難，可此時的來龍去脈，你我心知肚明。”
“無論官家與那李清照在如何兩情相悅，但始終是官家先亂了禮法，如果要洗脫關押的罪名不免要壞了那裏李清照的名譽，這恐怕不是君子所為。”
蔡京嘆了一口氣說道：“人人都說張叔夜乃是正人君子剛正不阿，蔡京今日領教了。”
“不過張大人要明白大宋的江山社稷與一女子的清譽相比孰輕孰重？我想張大人心中應該知道如何權衡。”
“如果張大人是擔心官家怪罪就儘管往我蔡某人身上推，蔡某人願一力承擔。”
張叔夜心中凜然與高俅雙雙離開了蔡府。
兩人走後蔡京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張叔夜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但要一個小女子來背黑鍋卻也是情急之下的無奈所為。
“蔡安備車。”
蔡安從門外跑進來問道：“老爺去哪兒？高大人與張大人剛才不是已經來過了嗎？”
“不是去他們那，是去趙挺之那裏。”蔡京說道。
“是。”
蔡安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卻也不敢違背蔡京的意思去準備車馬了，解鈴還需系鈴人。
這件事李清照的婚姻確實是一個難以洗脫的污點，只要能夠想辦法解除他的婚約證明這場婚姻純屬子虛烏有，那所有問題便迎刃而解。
一個沒有婚約的女子而且又是書香門第，那趙佶娶她進宮自然沒有什麼問題，而且他也看準了趙挺之只是想救出他的兒子而已，應該不會那麼固執。
皇宮之中趙佶正與老太太品着香茗吃着茶點，梁月在一邊伺候着，其樂融融。
就在此時，童貫跑了進來俯身在趙佶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趙佶瞬間臉色大變，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母親，兒子有些緊急軍務需要去處理無法多陪了，請母親恕罪。”
向太后見趙佶臉色難看，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也沒有問那麼多。
“既然是有軍務處理，那就趕緊去吧。”
趙佶點頭，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看着趙佶離去梁月臉色複雜，趙佶與李清照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宮中除了老太太，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梁月倒茶。”向太后吩咐道。
可是梁月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置若罔聞，只是獃獃的站在那裏。
老太太頓時發覺有些不對勁問道：“梁月，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對勁，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是不是官家惹了什麼事情不敢告訴我？”
“你可是我最信任的體己人兒，你可不能欺負我老太婆年邁糊弄我。”
梁月回過神來臉上勉強做出一個笑臉說道：“這都是沒有的事兒，官家英明神武，百姓對他都讚不絕口。”
向太后將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臉色不悅的說道：“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老太婆好糊弄？怎麼說我也是經歷過風風雨雨的人。”
“到底有沒有事情發生？我一眼便能看得出來，說吧，官家是不是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了？”
聽了老太太這話兩眼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從眼眶中洶湧而出，撲到老太太的懷中，將這些天來發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
老太太聽了也不說話，只是輕輕的拍着在懷中哭泣的梁月的背部，任由她放聲大哭。
等到梁月情緒穩定些她才緩緩開口，“丫頭呀，這個世界上公平的事本就沒多少，普通官員尚且三妻四妾。”
“更何況這個男人是皇帝，想要獨自佔有她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是這麼過來的，神宗皇帝的妃子數不勝數。”
“我也只是其中普普通通的一個，我之所以可以在這後宮這麼多年不倒，憑藉的就是一個愛字。”
“用一切去愛他，不去要求他什麼，只求能夠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讓你成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男人就是一把沙子，握的越緊它就流失的越快，你明白了嗎？丫頭？”
梁月擦了擦通紅的眼睛可憐兮兮的說道：“我明白了。”
老太太欣慰的摸着她的頭髮，“明白了就好，趙家的男兒都是多情種，多情又深情，我看這女子佶兒是非娶不可了。”
“此事已經無法挽回，現在整個東京城恐怕已經遍佈流言蜚語，你現在要做的不是爭風吃醋，也不是趴在我懷裏哭。”
“而是要盡你所能的，將這件事情帶來的負面影響給撫平下去。”
梁月擦擦臉上的淚站起來神情堅毅的說道：“我該怎麼做？”
“去吧，去回到佶兒的身邊伺候他的起居，我想他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
梁月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看着梁月離去的背影，老太太深深嘆了口氣，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兩人雖然差幾十歲可命運卻是驚奇的相似。
都是為了自己的男人而默默付出的傻女人呀，現在最令她感到好奇的還是李清照，究竟是何等傾國傾城的模樣，竟然能夠將整個東京城不得安寧。
福壽宮內趙佶臉色鐵青，他從童貫的彙報中逐漸品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朝會之上眾臣勸諫，然而被自己直接否決，然後這些人便跪在宮門口，唆使東京民眾參與進來。
原本與自己做對的只有蔡王黨人，可現在就將萬千的百姓也牽扯進來，自己現在已經不單單是跟蔡王黨人掰手腕了，而是在於天下百姓民心民意唱反調。這一樁又一樁的事件絕不是巧合，肯定是有人在幕後出謀劃策，這事件一樁接着一樁，一計連着一計可謂是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