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始

太陽初升，片片金輝灑向大地，驅散黑暗的同時，清晨的霧氣也隨之緩緩消散。

“咿呀，吃完了，我去上學了，再不去就遲到了。”

一個小小的男孩對着身後父母抱怨一句，說完后就背着書包跑了出去。

桌上女人笑了笑，依舊如往常一般交代一聲：

“路上小心，在學校要尊敬老師，不許打架，要做好孩子喲。”

“哎呀哎呀，知道了，媽媽你真啰嗦。”

七歲的柳江說完還轉頭沖女人做了鬼臉，然後不等女人反應，就跑遠了。

那還在吃飯的男人看了眼邊上的女人，又看了眼跑遠的柳江，搖頭失笑：

“這臭小子……”

柳江家離學校很近，就算以小小的柳江的速度，也只需要十分鐘而已。

不一會兒，柳江就走到校門，看着校門兩邊站着的兩個高年級男孩，正一板一眼的檢查着通過的的每一名學生，他撇撇嘴，卸下一邊肩帶，從書包里掏出紅領巾戴上，才進入學校。

一進校門，還沒走多遠，柳江聽見一整嚷嚷聲，轉頭看去，便看見不遠處一群小紅領巾圍成一團，興奮地喊着“踢他屁股，踢他屁股”。

柳江正是小孩心性，那能不好奇，他推推搡搡的鑽進人群，就看見裏面兩個陌生的小朋友在打架，你一拳我一腳正打的難分難捨。

柳江前些天恰好纏着退役不久的父親學了套軍體拳，又聽見周圍陣陣的喝彩聲，心頭那能不有些痒痒。

他摩拳擦掌一陣，就準備上場，試試拳法威力。

不過也就在這時，腦海中卻突然閃過媽媽早上說的話，“做個好孩子……”

柳江猶豫一下，還是決定聽媽媽的話，走上前去，用力把打架的兩人推開：

“不許打架！”

同時還用雙眼朝着那兩名被推開的小孩一瞪。

“不然我就告訴老師。”

“那邊在幹嘛呢？”

這時，遠處一名帶着眼鏡，留着及肩短髮的女老師也是看見這邊情況，朝這邊喊了聲，同時小步跑到這邊。

周圍的同學之前雖然並未阻止兩人，但此刻卻是爭先搶后、獻寶一般的把事情經歷一一告訴這位女老師。

了解情況后，這名女老師瞪了眼那兩名蔫頭耷腦的小孩，才微笑着摸了摸柳江腦袋：

“真是好孩子。”

柳江傻笑着撓了撓頭，笑容很單純，很天真。

……

放學后，滿心喜悅的柳江挎着書包急匆匆的跑回家，胡亂伸手擦了下額間汗水，來不及喘氣，就衝著媽媽喊道：

“媽媽，今天老師表揚了我，說我是好孩子喲！”

“我家寶寶真乖，繼續保持。”

女人問清情況后，笑着抱起柳江，絲毫不嫌棄的在他額頭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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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當頭，烈日炎炎，空氣乾燥滾燙，就連微風吹過，都感受不到一絲涼意。

此時正值正午，早上的課程剛剛結束，十四歲的柳江跨着書包，艱難的推着自行車擠出校門，正準備回家吃午飯，忽然瞧見前方街角處有兩名黃毛紋身的不良少年堵着一名少年，不時伸手推着少年。

沒有猶豫，柳江騎着車就朝那邊去了，到三人邊上，柳江停下車速，看了眼那名不見有絲毫反抗的少年，此刻已經被推到了圍牆邊上。

“慫貨。”柳江有些瞧不起這少年，因為這少年身材頗為高大，哪怕稍微有一點勇氣，這兩名混子也不敢這麼欺負他吧。

不過柳江終究是看不慣這種欺負人的事，直接出聲朝那兩名混子喊了聲。

“你們幹嘛吶？”

那兩名少年這才發現柳江，打量一眼后，便感覺出柳江不像是好欺負的，也就沒有直接動手，便滿臉兇狠的出聲道：

“你誰啊？”

柳江見他們沒回答，也就沒再理他們，轉而對着那名被欺負的少年揚了揚頭：

“他們推你幹什麼？”

“他們……他們……”

這少年看了那兩名混子一眼，吞吞吐吐半天，卻沒敢說出來。

“我是柳江，你是二中的，應該聽說過。”

柳江見這少年膽怯樣子有些不耐煩了，低頭看了眼時間，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快聲道。

這膽怯少年聞聲愣了愣，突然抬起頭，雙眼中隱隱帶多了一分崇拜，彷彿看見救星一樣：“江，江哥，他們想搶我錢。”

柳江聽完后不禁皺起眉頭，轉頭這混子二人組確認道：“你們想搶他錢？”

這兩名混子從之前柳江兩人的對話中這隱隱感覺有些不對，似乎這多管閑事的傢伙很有名，更印證了這人不好惹的猜想。

不過他們卻不甘就此放棄，反而更加兇狠道：“少，少管閑事，信不信我們弄你？”

柳江看他們這虛張聲勢的兇狠，不禁被逗樂了，他索性雙手放開車頭，站直身子，一手叉腰，一手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校牌給自己扇着風，同時開始打量這兩人，感覺有些臉生啊。

“你們新來的？”

這兩名混子卻是被柳江這隨意的作態激怒，頓時就自覺受辱，其中一人惱怒道：“他媽的，敢瞧不起我們，搞他！”

說著，這名混子就揮着拳頭朝柳江衝來，另外一名混子也是不甘落後，同樣揮拳衝來。

面對這惡狠狠的兩人，柳江卻是絲毫不懼。

自己練拳至今足足八年，期間不說一天都未落下，但也有七年十一月零三周吧。實戰經驗更是豐富，從小學到初中，校園內外的混子沒少給自己當沙包，上學期更是創下一人群毆二十餘名前來報復的混子的記錄，雖然事後自己住了一周的院，但又怎會擔心這兩人。

見這兩人“衝鋒”，柳江也沒了調戲這兩名新來混子的興趣，直接翻身下車，同時順勢一腳側踢在沖在前面那混子的膝蓋側面。

這名衝鋒的混子瞬間側翻在地，由於速度太快，還“啪哧”着在地上滑了半米。

柳江腳下不停，迅速的向前跨出一步，同時左手錯過襲來的拳頭，精準的抓住手腕，用力一拉，那重心本就不算晚的混子徹底失去平衡感，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不過柳江卻不打算這麼輕鬆的放過他，右手快速一拳不輕不重打在他的小腹，瞬間就讓他臉色變成豬肝色，軟軟的倒在地上，像軟腳蝦一樣蜷縮一團不住呻吟。

“記住了，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別人，可就不這麼輕鬆了。”

柳江見兩人盡皆倒在地上呻吟，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不過卻也不好再下手，轉頭看向那名正滿眼掩飾不住崇拜看着自己少年：“規矩知道吧？”

那少年聞聲仿若驚醒一般，連忙道：“知道知道。”

說著，他連忙從褲兜里掏出幾塊錢來，也不看多少，有些羞愧的遞給柳江。

“謝謝……”

柳江也沒全部結過，只是伸手從中抽出一元，揣進兜里，才搖了搖頭道：“不用謝我，這就是我的報酬。同學，勇敢點行不？你看你這麼壯，還怕這兩根牙籤？說出去也給我們二中丟人。走吧。”

說完，柳江轉身上車就走，不過卻是停了停，最後還是看了眼這個少年：“如果以後還有人來欺負你，勇敢點，直接報我的名字。”

……

十餘分鐘后，柳江推開房門，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濃的酒味，不過柳江也習慣了，他如往常走進廚房，給自己拿了個酒杯，走到父親跟前拿過酒瓶，給自己滿上一杯，這小瓶酒也剛好見了低：

“爸，我回來了，吃飯吧。”

“今天怎麼晚了這麼久？”

一身警服，坐在沙發上盯着亡妻的照片、喝着悶酒的柳父此刻也注意到柳江回來了，他掃了眼手錶，隨意問了句。

“路上看見兩個小混混搶同學錢，教訓了他們一頓，耽擱了點時間。”柳江也沒在意，將之前的事說了遍。

柳父聞言抬頭看了眼柳江，那朦朧眼中閃過一分讚許，也不再多說。

“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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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沉，那最後的陽光將天邊染成紅色，仿若赤霞。

十六歲的柳江乘着客車正打算回家，忽然，柳江看見一個名男子一手悄然拉開一名女子挎包拉鏈，動作雖然小心，但是在略顯空曠的車廂中卻是比較明顯，卻不見有人制止。

“難道都沒人看見嗎？”

柳江看了周圍幾名乘客一眼，卻見他們眼神每當掃到那小偷時，總是默然錯開，看到這裏，柳江那裏還不明白。

“這些的人到底怎麼了？冷漠到這種地步，他們的良知難道不會痛嗎？”他心中突然升起一陣煩悶，也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他轉過頭看向小偷，眼中滿是不善：

“抓小偷！”

那小偷快速收回手，慌亂的朝周圍看了眼，卻見周圍人要麼是轉頭望着窗外，要麼是低頭玩着手機，沒有一人理會這喊聲。

他這才心中一松，看向出聲之人，卻見這人只是一名高中生，心中唯一的擔心也終於放下，惡聲道：

“你說誰小偷？沒證據別亂說話……”

說到這裏，他更是瞪着柳江一字一頓道：“小心遭報應。”

“呵，一群瞎子，一幫懦夫。”柳江朝周圍看了眼，到現在都不見一人出聲支援，他站起身來，低聲罵了一句，卻是足以讓車內所有人聽見。

“我也看見了。”這時，一名乘客似乎不甘受辱，又似乎找會良知，終於出聲道。

“師傅，直接走派出所，我也看見了。”又是一名乘客挺身而出。

“我也看到了。”

“你個賊娃子偷東西被逮到還敢這麼凶……”

有了第一名乘客的起身，一名名之前看見那小偷動作的乘客終於出聲支援。

見眾人終於有了動作，柳江心中的憤怒也微微一泄，上前輕鬆將那小偷制服，直到送到派出所。

……

回到家中，柳江心中依舊有些煩悶。

閑附在家柳父也是看見柳江臉色有些不好，有些疑惑的出聲問道：

“怎麼了？有人惹你了？”

柳江看了眼老爸，見其臉色有些緋紅，知道他又喝了酒，沒說什麼。不過心頭怒氣未消，他想了想，便將整件事情告訴父親。

父親聽完后，突然愉悅的笑了聲：

“不錯，你長大了，是個男人了。”

“爸，為什麼那麼多人，就沒有一個開始敢指證他是小偷？”

柳父聽着柳江的詢問，看着柳江滿臉的憤怒，愣了愣，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嘆息一聲，

“他們麻木了……”

他不再說話，只是轉身走回屋裏，只有那這些年來開始佝僂的身軀慢慢變得挺直。

柳江沒聽清楚，不過看着父親沒有多說的心思，也沒再追問，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

“咚咚咚……有人在嗎？”

屋中正在睡覺的柳江的被一陣敲門聲攪醒，有些不耐的揉了揉眼，等了一陣，不見父親開門，便起身穿起拖鞋前去開門。

一開門，門外就躥進來兩名警察，眼神警戒的掃了屋裏一圈。

“你們幹嘛？”由於柳父曾經擔任警察局副局長的緣故，所以柳江對警察這個職務也就沒有了敬畏之感，反而對這兩名警察的舉動有些不滿。

這時，門邊一位警察注意到柳江，出聲問道：

“請問你父親是柳函嗎？”

“你們找我父親幹嘛。”

……

“今晚我市出現一起殺人事件，你父親正是嫌疑人，希望你能協助調查。”

“不可能，你們騙人……”

……

一通詢問之後，警察走了，柳江卻顫抖的拿出手機，瘋狂給父親打電話，耳邊傳來的卻始終是一個蒼白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sorry，thenumberyoudialedispoweroff?……”

這聲音在柳江耳邊一遍遍的循環，但柳江卻是置若罔聞，這似乎在不斷作實着父親殺人的語音讓他心中痛苦萬分，亦是萬分不解。

爸，你一直教我做一個好人，那你為什麼要去殺人？為什麼？

柳江只覺信仰崩塌，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痛苦，忍不住放聲發泄，

“為什麼！為什麼！”

聲音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裏傳得很遠，也驚醒無數人的好夢。

“神經病啊！大晚上的不睡覺，瞎嚷嚷什麼？”

……

好一陣，周圍才重新安靜下來。柳江雙眼無神的抱着膝蓋，倚在門邊，等待着父親回來，給自己一個解釋。

第二天一早，倚在門邊的柳江忽然感受到一股寒意，瞬間就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他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在門邊，也想起昨夜父親的事，而還來不及悲傷，耳邊就傳來一陣來點鈴聲。

“主人，那傢伙又來電話了！”

柳江看了眼號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遲疑一下，正要接通電話。

而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起一陣“嗤嗤嗤……”的怪異聲響。

“叮咚，系統加載完畢，你的外掛已正式上線。”

柳江確實被這莫名的歡快聲嚇了一跳，加上手臂有些發麻，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嘭！”這掉在地上的手機突然爆炸，柳江也在這爆炸中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