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驕傲之人
我的朋友問我怎麼了,為什麼發獃。
我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因為一聲驚雷而忽閃而過的明亮已經消失,我驚鴻一瞥的瞬間或許只是因為她的話題而產生的錯覺。
我捧着散發著溫暖熱氣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因為雨水而打濕的頭髮在此刻也變得乾燥,朋友繼續說七人眾的故事。
七人眾在中西方神話當中幾乎扮演着同樣的角色,而我們第一個談到的是關於驕傲之人的事情……
曼君是一個極其驕傲的女性,她有着令人羨慕的家庭和工作環境,她出入高級寫字樓,渾身上下閃耀着成功女性的魅力,她雷厲風行在公司說一不二,是一個標準且典型的女強人。
這一天雨夜她驅車駛離市區為了參加一場久違的同學聚會,像這樣的聚會曼君一直以來都是拒絕的,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何她竟然答應了下來。
曼君駕着自己的豪車開着優雅的音樂飛馳在公路之上,一路輪胎甩着淅瀝綿厚的雨水,大燈照亮前方的路。
曼君跟着音樂的節奏輕點着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忽然間她透過車窗似乎看見路口上有一群人?
這嚇得曼君一腳急剎車踩了下來!當車穩穩的停下來時曼君打開車窗四下張望了片刻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影的蹤跡。
曼君搖了搖自嘲道:“有誰會在這樣的雨夜來到公路之上?那人一定是腦子壞掉了。”
虛驚一場的曼君將車內的燈光打開,稍稍整理了一下因為打開車窗而漏進來雨水弄濕的妝容,接着繼續發動車子向著目的地而去。
車子離開不久雨夜中似乎有着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又好像有着竹杖輕點地面的聲音……嗒、嗒、嗒、
黑夜中夜雨之下什麼也看不清……
曼君終於來到了此次同學聚會的目的地,一幢還算雅緻的農家別院。
曼君打開車門撐起傘匆忙的跑進了門,她心中暗罵天氣不好,卻無可奈何,雖然她在生意場上和家庭中叱吒風雲,但大自然可並不給她面子。
此時時間並不算遲,也才剛剛八點左右,三三兩兩的同學們聚在一起,感情好的算一堆,混的好的又算一堆。
而當曼君推開包廂大門的時候,眾人目光的焦點全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曼君很喜歡這種被眾星拱月般目光圍繞的感覺,那就是她想要的。她自信,優雅,落落大方的和每一個人打着招呼。
周圍的人無不恭維着她,即便是那些成功人士在她面前也不值一提。
“曼君……好久不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曼君的耳畔響起,這聲音似乎將曼君遙遠的記憶給勾了出來。
曼君轉過身微笑着道:“很久沒見了,你從國外回來了,趙闊。”
眼前的男子高大挺拔,英俊瀟洒,利落的短髮被髮膠打的發亮有型,堅毅的臉龐令站在他身邊的人都會從內心猶然產生一種安全感。
趙闊站在那裏微笑道:“是啊……回來有一段時間了,剛好班長組織同學會,我就過來參加了,也很久沒有見到大家了。”
曼君觀察着趙闊,趙闊的衣服雖然是名牌,但仍舊有着反覆燙洗的痕迹,他雙手有些局促,握緊放鬆,而後又插入自己的褲子口袋,看來他似乎對這樣見我很緊張。
趙闊過的並不算好,這是曼君通過觀察之後得出來的結論,當年學校里的趙闊堪稱風雲人物,而現在似乎只是一個落魄的海歸罷了。
曼君笑起來很好看,雖然有了一定的年紀但通過花費大量時間保養出來的皮膚卻仍然顯得年輕,她對趙闊道:“是啊,我也很久沒有參加過同學會了,難得聽聞你會參加,所以才來。”
其實曼君沒有真的因為趙闊而來,只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她想要看看趙闊的反應,誠然二人在上學的時候有過一段戀人的關係,但那也早就隨着時間的飄逸煙消雲散了。
趙闊聽見曼君如此說,果然不知所措,這就和曼君想要的效果差不了多少,趙闊連連擺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曼君抿嘴笑着,笑如花靨。
“二位就不要站着說話了,趕快入席吧。”班長看着二人樂呵呵的。
班長將二人帶入席位道:“你們兩個都是咱們班裏的驕傲,曼君上市公司老總,老公又是金融大鱷,趙闊也是在國外打拚多年,此番回國也是攜帶着巨資準備大刀闊斧的幹上一場,你們兩個人就別互相謙虛了。”
整個聚會幾乎就像是為了曼君和趙闊二人而開的一樣,推杯換盞之間時間已經不早了。
眾人雜七雜八聊着年少輕狂的事情,聊着中年家庭工作瑣碎的事情,氣氛倒也算融洽相和。
趙闊目前為止還是單身,好些女性同學若有若無的對他暗送秋波,而曼君卻不以為意,這個男人最好的時光她已經得到過了,現在的趙闊早已不如當年,她如此驕傲之人是不會吃回頭草的。
但趙闊似乎總有意無意的對着曼君說一些從前的事情,曼君皺了皺眉頭,直覺告訴她,趙闊有求於她。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時間已經不早了,這群中年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家庭,自然是盡量想要早點回去。
“曼君你沒喝酒,送送趙闊?”班長忽然對曼君說道。
曼君並沒有拒絕,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對於趙闊她並不反感,即便他或許此時是落魄的,但至少趙闊還挺帥的。
趙闊醉意微醺的坐在副駕駛上,眼神有些迷離,他忽然摸向了曼君的手,趙闊看着曼君道:“你真美,這麼多年一點也沒變。”
這種陣仗對於曼君來說根本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她淡淡的道:“趙闊你喝多了。”
曼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她早就不是當年學生時期的小姑娘了。
趙闊什麼都沒有說,竟然側過身子壓了上來,他吻住了曼君的雙唇。
曼君沒有反抗,但一點也感受不到趙闊雙唇間的溫暖,就像是和自己家裏的那位例行公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