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試探
周淵被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心裏越發沒底，終於還是坐不住了，主動開口問道：“將軍，出了何事？可需要下官調派人手？”
楚昊天勾了勾嘴角，目光深沉地看了周淵許久，才幽幽問道：“周大人當真不知？”
周淵心裏一咯噔，直覺楚昊天這話有玄機，於是硬着頭皮說道：“下官的確不知，還請將軍示下。”
楚昊天沉默了片刻，再次揚聲說道：“趙府千金趙玥兒今日在城外被人擄走，綁匪要求五萬兩贖人，明天傍晚前交易，這事兒周大人未曾耳聞？”
周淵聞言，身子哆嗦了兩下，臉色比先前又白了些，許久才結結巴巴地說道：“趙府千金被人綁架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沒人來報官？若下官早些知道，定會派人四處追查，定不讓賊人逍遙法外。”
周淵有些心虛，吃不準眼前這位突然出現的大人物究竟是個什麼態度，偷偷睨了楚昊天一眼，又繼續說道：“下官這就命人展開調查，一定會安全救出人質。”
眼前這個形勢，他想，主動一點定不會錯，或許還能彌補一些過失。
畢竟這趙玥兒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趙世誠的掌上明珠，若真出了什麼事，那還得了。
周淵不用想也知道，趙府和眼前這位大人物定是關係匪淺，不然楚昊天也不會直接入住趙家府邸。
眼下看來，不管是趙世誠還是楚昊天，似乎他都得罪不起。
楚昊天見周淵言辭鑿鑿，似乎沒有說謊的跡象，便轉了話音問道：“周大人難道不擔心大張旗鼓展開調查惹怒了綁匪？”
周淵身子一僵，擦了擦汗，戰戰兢兢地回道：“將軍教訓的是，是下官考慮不周，下官這就派人秘密追查。”
楚昊天又咄咄逼人地問道：“不知周大人準備如何查起？”
此刻周淵已經穩住了心神，畢竟為官多年，辦案的經驗還是極豐富的，於是沉着地說道：“既然綁匪要贖金，那定會與趙家取得聯繫，下官想，還是先從趙家了解情況后再作打算。”
“去吧……”
楚昊天這次沒有再為難他。
周淵如釋重負地回道：“那……下官告退。”
周淵逃也似得退出了楚昊天的書房，找了個沒人看見的拐角，不住地擦着汗。
這平西大將軍果真如傳聞那般，不動聲色便已壓迫感十足，不是他能輕易糊弄的角色啊。
他走後楚子青悄無聲息地步入，不解地問道：“將軍，為何不直接將我們搜集到的信息告訴他？”
楚昊天不答反問：“為什麼要告訴他？”
“這樣可以節約查案時間，能更快找到玥兒小姐。”
楚昊天卻不認同地搖了搖頭。
楚子青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楚昊天此刻用意何在。
“我看昊天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對嗎？”
溫婉已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外。
楚昊天笑了笑，這小妮子果然懂他。
楚子青這會兒才總算覺出楚昊天的用意，一擊掌，懊惱道：“是屬下疏忽了，屬下這就加派人手跟蹤這位周大人行蹤。”
“去吧，切莫打草驚蛇。”
楚子青應了一聲，沖溫婉點了點頭，將空間留給了二人。
溫婉這會兒見沒有外人，便好奇地問道：“昊天，你是如何斷定周大人與此事有關聯呢？”
“目前還無法斷定……”
“所以你故意將玥兒被綁架的消息透露給他，以探虛實？”
“算是吧，希望是我多慮了。”
在平陽城，趙世誠的名號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覬覦趙家財產的人定也不少，但若說真要用這種極端手段來獲取暴利，恐怕敢下手的人着實不多。
一般的小嘍嘍沒這個本事，敢在趙府的重重護衛下劫持人質並將護衛統統斃命，可想而知，這得有多大的本事。
溫婉明白楚昊天言下之意，這一次的綁架絕非一般人所為，若這件事情真的與周淵有關，那麼這平陽城看似太平的表象下面鐵定有着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周淵身為平陽城的城官，若不能護一方百姓周全，那必將成為禍害，這無疑是最可怕的事實。
溫婉有些擔憂地望向了楚昊天，她突然發現，這個人的世界或許比她想像的還要兇險，若真是回到了京城，他們還能有安寧的日子嗎？
溫婉不敢往下想，因為，她認識的這個男人本身就不是普通人啊。
他可是奇肱國的平西大將軍……
出了趙府，周淵一刻也不敢多做停留，儘管已經入夜，他還是直奔府衙。
今次的事情若不能妥善處理，恐怕他這個平陽城城官便做到頭了，這點意識他還是有的。
周淵覺得與楚昊天一見實在是費心費神，至今他仍感背脊發涼，一陣一陣的寒意讓他瑟瑟發抖。
這不是生理上的寒，而是發自內心的恐懼。
這人果然如傳說那般讓人捉摸不透，謎一般的存在。
他在平陽城出現究竟是偶然還是有備而來？周淵此刻心裏一點底都沒有，這讓他越發焦灼。
周之晟難得見老爹如此神情嚴肅，心裏越發沒底，十分擔心自己闖的禍沒法收拾，於是戰戰兢兢地開了口：“爹……那楚昊天怎麼說？”
周淵愣了兩秒才回過神來，嘆息了一聲，有些語氣不穩地喃喃道：“晟兒，今日之事恐怕難了……”
周之晟一聽，那還得了，連他老爹出面都沒法解決，頓時有些腳趴手軟。
這楚昊天果真連一點情面都不留？
“爹，你的意思是說那楚昊天絲毫不給你面子，非要怪罪於孩兒？”
周淵這才發現自家笨兒子會錯了意，見他嚇得不輕，也有些心疼，於是又補充道：
“為父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若這次的事情不能完美解決，恐怕為父也保不了你。”
周之晟一聽，事情似乎並非自己想像的那般，於是急切地追問道：“爹，究竟是何事？你可是這平陽城的城官，難道還有什麼事是你都辦不到的嗎？這也未免太不將您放在眼裏。”
周淵冷笑道：“在他面前，為父辦不到的事情可多了，別說是我，就連當今聖上都要忌憚他三分。你說，他的話為父如何能反駁？更何況今次的事情絕不僅僅是一起單純的綁架。”
“綁架？”周之晟越聽越迷糊，“什麼綁架？爹，孩兒怎麼覺得你見了楚昊天之後如此奇怪？誰綁架誰了？孩兒越發聽不懂了……”
周淵睨了他一眼，懶得解釋，真是心累啊，於是揮了揮手，聲音低沉地說道：“你先回府，為父還有要事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