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村醫程河清
下務村今兒個的夜晚特別的熱鬧,天空中佈滿了星星一眨一眨的,悶熱的天氣讓樹上的知了扯着喉嚨叫個不停,和水裏的青蛙地里的蟋蟀爭個高下,一場盛大的交響樂章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剛剛下過一場大雨,村兒里的人們趁着濕種了玉米,勞累了一天兒的人們,早在天沒擦黑的時候,吃過就早早的進入了夢鄉。
“娘,你的頭好燙啊!”
一處籬笆院的土胚屋裏,深夜奢侈的長着電燈,沉睡中的小山村裡唯一的亮光。
少女謝巧巧的驚呼聲里充滿了焦急和無奈,她穿着白色的小衫和粉紅色的秋褲赤着腳在屋子裏來回的渡步,漂亮的小臉因為著急而變得微微發紅。
“丫頭你別晃了,快躺好兒,別個着涼了,娘老了,不要緊,睡一覺就好了。”
謝巧巧娘臉色通紅,近乎發紫,嘴上說著不要緊,身體卻在不斷地哆嗦着,一會兒像在冰窖里一樣冷的要命,一會兒又如進了火爐子一樣鑽心的熱。
巧巧爹早些年和村裏的壯年一起個去城裏打工,出了意外,丟了性命,老娘倆相依為命走到了現在。
“娘!不行,我得去找河清哥哥,讓他來給你瞧瞧。”
謝巧巧咬着嘴唇,目光透過屋頂吊著的白燈泡的黃光,好似看到了一張英俊剛毅充滿陽光的帥臉,想到程河清,她的河清哥哥,她的臉蛋兒越發的有些紅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河清那孩子肯定都睡了,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大晚上去找男孩子傳出去還要不要嫁人了,聽娘話,娘沒事,要去找也是天亮再去。”
“哎呀娘~你說什麼嘛!”
謝巧巧聽到這個,燈光的照耀下,臉蛋紅紅的像熟透的櫻桃,紅盈盈的,十分的可人。
“你呀你呀。”巧巧娘通紅的臉上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謝巧巧怎麼想的,她心裏面大都清楚。
程河清他爹程黑是祖傳的土郎中,十里八村赫赫有名,有個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都指着他家呢,據說是,都是從師程河清他死去的爺爺,程河清青出於藍勝於藍,學的比他爹程黑還要勝三分。
長相和善,待人有禮,下務村幾乎家家戶戶都受過他給瞧病,程河清很受村裡人的青睞。
“河清那孩子是挺不錯的。”
“娘,你再說我不理你了!”
謝巧巧羞怒回到床上,把自己埋在了被子裏,別頭向一邊,心裏卻是美滋滋的,像吃了糖塊一樣。
巧巧娘笑着搖了搖頭,拉上電燈的開關。
整個下務村,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交響樂章不斷的進行着。
......
“狗狗蓉~”
天剛蒙蒙亮,謝巧巧就早個兒起來了,穿上一身看着最新的花衣裳,趕着雞鳴出了村。
程河清家安在大山的山腳下,不在村裏的條條巷巷裏,方便進山裡採藥。
“河清哥哥!”
程河清家十分的氣派,樹枝子編圈了一個大大的院兒,因為山深處有狼,所以這一片兒鮮少有人,方便了他家為所欲為的擴展‘領土’。
幾隻老母雞領着一群小雞兒悠閑的在院子裏轉悠着,雨後泥土濕潤,方便了它們翻蟲子,地上到處都是“鳳爪”印記,對着堂屋的門口擺着幾個乘着簸箕的架子,上面有着不少的草藥。
少女嘹亮甜美,清脆的聲音,劃破了蟬蛙蟀片刻甛息的清晨。
謝巧巧在門口掂着腳尖望向院裏,程河清的小屋安安靜靜的。
該不會不在吧。
程河清時常上山,請程黑去也是一樣的,可是,她想見她的河清哥哥,和他說話。
謝巧巧壯着膽子推開木門,進了院子,到程河清的房門前,輕輕的推開了門。
“啊!”
“巧巧,你怎麼來了。”
程河清有些尷尬的拉過被子裹住自己,少女的尖叫聲成功的把他叫醒了。
謝巧巧拿開了擋在眼前的小手,俏臉不爭氣的紅了個通透,有些嗔怪的說道:“河清哥哥你睡覺怎麼不穿衣服呀。”
想着她剛剛看到的,那古銅色的肌膚,菱角分明有型的身材,心不禁撲通撲通的要跳出來了。
“巧巧,額,我沒想到這麼早來人,大黃出去執行任務了。”
程河清想說,我睡覺從來都不穿衣服。但對小姑娘這麼說,好像不是很文雅。
“哦,河清哥哥,我娘發燒了,你能去給我娘看病嗎。”
謝巧巧兩隻小手交叉着,一雙大眼睛清脆的要滴出水來,水汪汪俏生生的看着程河清。
“嗯,你轉過身去一小會兒。”
很快,程河清穿好了衣服,灰色的大褲衩,藍色飼料廠大襯衫子,踏上拖鞋,和謝巧巧來到了她家。
來之前,就仔細的聽了謝巧巧說的癥狀,大致配好了葯,到地兒一查看,果然大差不離。
“嬸兒,您這肯定是淋了雨,下地的時候又操勞,累着了,按時吃藥,多喝熱水多休息,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程河清把葯的吃法跟謝巧巧說了,臨走時,叮囑巧巧娘。
“河清,留下來吃飯吧,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好,真是好孩子。”
巧巧娘當即吃了一副葯,感覺好多了,對程河清客套道。
“不了,家裏還有事呢,我得走了。”程河清知道她家的條件,娘倆挺難的,肯定是不能在這裏吃。
“那好吧,好孩子,巧巧快送送清河。”
“恩。”謝巧巧臉紅姍姍的,早上看到的情境不斷在她小腦瓜里閃爍着,古銅色的皮膚,剛硬的肌肉線條......
院子裏,謝巧巧有些依依不捨的看着程河清道:“真不留下來吃飯啦?”
“不了,得上山採藥呢。”程河清對少女報之一笑,擺擺手,轉身欲走。
“河清哥哥!”
伴隨着一聲少女的柔聲喃呢,一雙芊芊素手從後面緊緊摟住了程河清,一個溫熱的小腦袋靠在了他的背上。
“靠,只知道下雨不知道干,踩了我一腳泥。哎呦我的天!好個大畜生!”
謝巧巧家邊的坡上,穿着粗布花衣裳頭上別著一朵野花的老女人三妞一邊走着一邊念叨,下坡的時候,草堆里突然竄出一條大黑蛇從她眼前溜過去。
“媽呀!”
三妞一聲驚呼,在半坡上一聲驚呼,受驚腳下一滑,頓時直挺挺的趴到了泥巴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土。
她緩緩坐了起來,面色痛苦,儼然成了一個泥人,渾身泥土,頭上的野花摔進了土裏。
“真他老奶奶的倒了八輩子,耶,那不是......”
三妞低聲咒罵,突的透過籬笆杖子,看到了裏面的場景,她抓着邊上的草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