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誤闖野狼谷
在峽谷中停留了半個多月後,我的身體居然奇迹般的好轉,可以靠着一根木拐杖自由的行走了。
莪似乎很擔心我們走的還不夠遠,見我身體恢復后便要求我們繼續西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徹底遠離那些喧鬧的部落世界。
有了弓箭后,我們的食物得到了略微的緩解,還有了一些食物儲備。在莪的攙扶下,我們帶着食物離開了那個峽谷,進入到更西側的山林之中。
由於離開部落地界太遠,這裏對我們來說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世界。我們誰也沒有想到,在古昆崙山的西側竟然還連綿着無窮無盡的山脈,跟東側的昆崙山連為一體。
一天中午,我們走在高大的山脊上,莪俯視着四周,突然對我說道:“怪不得那麼多人都找不到黑澤,原來昆崙山的腹地面積是這麼的巨大。”
我挑起眉頭問道:“怎麼?難道我們這是去尋找萬靈草嗎?”
莪回頭看了我一眼,搖頭回答着說:“不,當然不是了。走,我們就直線向西走,我就不信走不出你們烈山氏的昆崙山地界。”
現在我明白了,怪不得她很着急要拉我快點向西走,因為她覺得我們還在昆崙山中,壓根就沒有離開烈山氏的地界。可是昆崙山腹地如此巨大,這裏早已不是我們烈山氏的勢力範圍。
莪很執着,哪怕是因為昆崙山跟我們烈山氏扯上了關係,她也要帶着我完全遠離這片區域,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跟烈山氏撇清關係。我曾建議莪說我們可以往南走,那樣會比較容易走出昆崙山地區。但是莪不同意,因為南方是九黎人的地盤,她痛恨蚩尤痛恨九黎族人,打死不願意。
我沒有辦法,只能一瘸一拐的陪着莪攀上西側的高山地帶。
昆崙山區面積寬廣,由西至東綿延數千里,其地勢險峻群峰羅列,數條山脈交替疊加,其複雜層度遠超我們的想像。
儘管山地行走艱難,但莪卻沒有被嚇到,在她的指引下我們進入到了一條綠綠蔥蔥的山谷。
來到山谷中時,天色已經有些漸晚,頭頂高懸着一輪明月。
“穀,今晚我們就在這個山谷里過夜吧。等天亮了我們再趕路。”
聽到莪這麼說,我尋了一處乾淨的地方,拉着莪就地而坐,收拾干枝葉生火取暖。
莪喝了一口水,對着我感嘆着說:“沒想到這裏溫度還挺涼的,難道這是入秋了嗎?”
“沒有吧。”,我忙着撥弄柴火,烤上隨身帶的鳥肉,回答着說:“咱們離開部落時還沒入夏呢,這一路上我們只是走了兩個來月,現在應該是最熱的盛夏。”
“哦。”,莪會意的應答着:“可能是這裏氣候與眾不同吧,有點涼。”
第二次聽她說涼,看來她可能真的感覺有點冷了。我趕忙解開隨身的麻袋,將一張棉布披在她的背上。
這時我發現莪表現的很緊張,她注視着黑暗中的遠處,彷彿在那裏看到了些什麼似的。
我順着她所看的方向望去,在黑暗中我看到了一對對綠色的亮點,我第一反應就明白那是狼群來襲。
對比老虎,狼群顯得更加的兇殘。我可以僥倖逃過老虎的追殺,但只要是被狼群盯上,哪怕是部落里身手最敏捷的人也難逃一死。
莪可能真的嚇壞了,全身都開始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愣愣的看着夜幕中的那些綠眼睛。
就在這個危機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師父教給我的狼語,說是遇到狼群襲擊時候可以嘗試去跟狼溝通。
危險就在眼前,容不得我做任何的幻想,我當下起身,撐着木拐杖走去好幾步,然後衝著黑夜中的那無數雙綠眼睛開始大聲吆喝起來:“唔嗚~~~~,嗚嗚嗚!”。
第一聲狼語叫完之後,黑夜中寂靜如昔,隱約聽到無數頭狼在遠處的喘息聲。
莪有點害怕,她急忙勸阻着我說:“穀,別發聲了,惹怒它們我們可就真的完蛋了。”
惹不惹怒它們我們都得完蛋,我堅持着扯開喉嚨,再次吼響第二聲狼語:“唔嗚~~~~,嗚嗚嗚!”。
當我呼喚完第二聲狼叫后,一頭灰黑毛髮的雄狼步入火光下的視野。它閃動着那雙綠色的眼睛,對着我遠遠的伸鼻嗅了嗅,然後慢慢的一步步逼近我。
莪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很擔心這頭狼準備開始對我發起襲擊,急得她額頭大汗淋漓。
然而奇迹開始出現,那頭狼在離我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咧嘴仰頭對空高聲吼叫起來:“唔嗚~~~~,嗚嗚嗚!”。隨後谷中狼群一起跟着吼叫,隨後越來越多的狼出現在我們的視野。
我看到后心裏后怕了,本來想通過狼語來嘗試溝通,希望狼認着我們是同類而放棄我們離開,沒想到卻招來了更多的狼。
我嚇得立刻退到了火堆旁,和莪僅僅的靠在一起,現在就只剩火堆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
狼是怕火的,可是那頭狼卻不是如此,它竟然徑直走了過來,然後神奇般的蜷坐在火堆旁。隨後又有幾頭狼走了過來,圍繞着火堆坐在我們的對面。
狼兒們很遐意的趴在火堆旁的草地上,它們將視線轉移到黑夜深處和相互彼此,很明顯這已經對我們沒有了敵意。
莪仍舊很謹慎,她貼着我輕聲說道:“這些餓狼很聰明的,這是他們慣用伎倆,目的就是為了麻痹我們,然後再出其不意的突然對我們發起進攻。”
很多事情莪都比我要懂,我自然對她說的話堅信不疑,時刻保持着警惕。
不一會兒領頭的那隻狼突然起身,對着其他的野狼叫喚了幾聲,隨後野狼開始集體離開。最後除了領頭的那隻狼依舊還躺在我們跟前,其他的狼全部都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這讓我們更加的害怕起來。
狼是很聰明的野獸,它們通常都是集體行動,有組織有安排,對眼前發生的一幕我感到恐懼不已。
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夜幕里又開始傳來狼群的叫聲,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們感到非常的詫異。
狼群們又回來了,它們成群結伴,齊心協力的拖拽着一頭野牛出現在我們視野。當狼群將野牛拽到我們跟前時,領頭的狼帶着群狼一起退到一旁,整齊的坐在十米開外的位置,目不轉睛的盯着我們。
這是給我們送食物來了嗎?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莪瞅着那頭還未成年的野牛發獃,她很不解狼群為什麼要這麼做,眼神里充滿了質疑。
我們走了一天的路,晚上跟狼群對峙這麼久,什麼東西也沒吃,確實已經餓壞了。我沒想那麼多,掏出布袋裏的石刀起身來到野牛旁,開始撕皮割肉。
足足割了五十多斤牛肉后,我這才起身,拽着剩下的野牛拖向野狼的位置。
現在我對它們沒那麼害怕了,這些狼看到我拖着野牛走過來,紛紛為我讓路。待我放下野牛回到火堆旁后,那些野狼才嗚嗚嗚的走進野牛,開始分享起它們的晚餐。
牛肉是非常不錯的食物,在火苗上炙烤過後,放在嘴裏又香又嫩,吃得我們倆眉開眼笑。
莪一邊吃一邊擦着嘴角的油漬,笑嘻嘻的對我說道:“穀,看來這些狼已經把我們當成同類了,這是在和我們分享食物呢。”
我微微點頭,一邊吃肉一邊凝視着這群野狼,對於它們我彷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月夜風緊,野狼谷寒氣逼人,吃飽了的狼群相互擁簇着躺在不遠的草地上睡覺。而我和莪,也坐在火堆旁靠在一起,野狼在側我們只能輪流休息,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