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占卜乾坤
夜幕慢慢降臨，門外不時有部落人成群結隊的經過，像是集體去參加什麼慶典。
我躺在大祭司的莪的房間裏小睡了一會兒，醒來時看到莪正盯着我看，這弄得我很是尷尬。
“穿上吧，這是我剛為你縫製的獸皮鞋，看大小適合否。”
大祭司說完，隨手遞給我一雙軟軟的獸皮鞋。這鞋子的底是用一塊硬邦邦的獸皮製成，其餘部分則是用柔軟的鹿皮縫製，看上起很是精巧的樣子。
我接過鞋子讚歎着說：“太厲害了，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精緻的鞋子！”
大祭司撇了我一眼，滿不在乎的說道：“你是從來沒穿過鞋子吧？你們烈山氏就沒有穿鞋的習慣。”
好吧，看來我們的底細她是了解的一清二楚，裝樣子也是白搭。
隨後她又拿了一些毛茸茸的東西幫我塞進了鞋底，這才讓我將腳伸了進去。
穿好鞋子后，我來回在地上走了一圈，腳下穿了鞋子的感覺真是美妙極了。
大祭司微笑的問道：“怎麼樣，感覺如何？”
“挺好的！”，說完我樂呵呵的笑了。
過了一會兒，幾名部落人就前來通知我們，說大首領已經備好宴火，讓我們趕過去參加部落的宴慶。
我點了點頭，剛準備出門，卻又被女祭司叫住。
原來她覺得我身上的粗麻布太臟，還幫我準備了一件獸衣。我歡天喜地的換上了乾淨的獸衣，惹得她滿臉漲的通紅。
在我們烈山氏，在女人面前換衣服那都是常事，或許在軒轅氏他們不流行這個。
獸衣穿好后，大祭司似乎覺得不怎麼滿意，又湊過來貼近我，伸手為我整理扯正。
第一次和如此美麗的女子接近，雖然她是個大姐，可我還是被她那身上的女人芳香所感染，覺得她對我比我們部落的稷還要好上幾倍。
有時候我在想，這麼美麗漂亮的姐姐，我是不是也可以和她結婚，讓她來做我的妻子呢？
就在我迷糊時，大祭司莪姐開口催促道：“喂，發什麼愣啊，趕緊走吧，別耽擱了時辰。”
“哦！”，聽到她的催促，我這次反應過來，只怪剛才看她太入迷，完全失去了自我。
在莪姐大祭司的陪同下，我們倆穿行在部落的房屋間，一道來到了部落的聚集點。
這裏和白天的那個祭台完全不一樣，這裏挖出了一個淺淺的大圓坑，大圓坑四周有一層一層的台階，每個台階的寬度都夠放下一張木頭桌子，一大圈能擺下無數張，越到高處的外圈擺放的桌子更多。
我和大祭司莪姐一起被邀請走到最底下，坐在了大首領黃帝大人對面，在黃帝兩側分別坐着他的妻子和各部的首領。
隨後其他部落人也依次入座，一層一層的分了先後順序，似乎很講究規矩。
不過我看得出這個黃帝很講排場，一個普通的晚宴，竟然叫來了上百人一起共歡，也不知道今晚要浪費多少食物。
眾人入座后，其中一名首領請示着黃帝說：“尊敬的大首領，我們還是按照規矩，先讓大祭司為我們占卜一下部落的運程吧！”
黃帝微笑着說：“不，今天我們這裏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面前這位便是能祭天求雨的烈山氏巫師。這一次的占卜，機會就留給我們尊貴的客人吧！”
“吼吼吼！”，黃帝說完，眾人齊聲歡呼三聲，隨後眾人又陷入了寧靜。
……，對於軒轅氏的習俗，我還真是一點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們吼了三下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說道占卜，我倒是跟師父學得了不少真本領，這比祭天求雨要好多了！
我起身拜禮作答：“遵命，大首領！”
說完后，我瞅了瞅坐在他身旁的妻子，見她冷眼看着我，眼神中似乎帶着無數的諷刺，貌似在等着看我笑話似的。
我沒有慌，連祭天求雨都沒能難倒我，一個小小的占卜又能把我怎樣。
我故作鎮定，平生平氣的問着黃帝說：“不知大首領是想占卜軒轅氏的運程，還是大首領您自己的運勢？”
黃帝毫不猶豫的回答着說：“都來一遍唄，不嫌多！”
……，都來一遍？你還真是隨意。
我醞釀了一下，隨手從麻布袋裏掏出我的小竹片，開始搗鼓着在桌子上占卜起來。
依照師父傳授給我的卜算法，我做掐右推，最後得出結論說：“天走水相，近年將有大水臨世，故而軒轅一氏當求高而居，方可免除水患。”
黃帝不慌不忙的說道：“嗯，此兆我軒轅氏大祭司早已算得，可還有其他運程？”
其他？看來這黃帝實在考驗我的巫術本領啊，我只好掐一下軒轅氏的命勢。
隨後我得出結論說道：“軒轅氏日後必有連番大戰，所謂是滅敵一百自損八十，於部落極為不利。”
“哦？”，黃帝聽完看了看大祭司莪，然後繼續問着我說：“那依大巫師之言，該當如何是好？”
我沒有多加細想，直接回答着說：“當先避過水患，方可禦敵迎戰，如此便可輕鬆獲勝。”
“荒謬！”，黃帝的老婆忍不住開口斥責道：“那水患少則三十年，多則百餘年，豈不是大首領等不到這一刻？若是如此，你烈山氏和我軒轅聯盟抗蚩尤部，又有何意義？”
涉世未深的我，茫然間才感覺到自己幹了一件蠢事，我算透了這些東西，但卻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疏忽大意歷來是師父最為忌諱的事，而我偏偏忘記了去算水患的時長，這會兒補算了一下，還真跟黃帝的妻子所說的一致。
哪知大祭司則開口說道：“昆崙山中有一黑澤，澤中靈草遍佈，若得靈草為葯，可為大首領延年益壽，再活百餘年亦不在話下！”
黃帝聽完一愣，激動得猛的站了起來，問着大祭司說：“大祭司此言當真？世間真有如此靈草？”
黃帝的妻子冷笑着說：“我巫氏始祖曾有雲，盤古崩塌后其精魄重聚，匯於一黑澤之中，其澤中落有盤古一發，長如參天大樹。黑澤吸收日月精華，天長日久，似的澤中萬物皆通靈。澤中有草生萬年，入葯可治癒百病，亦可延年益壽。但這只是卷中所載，世人曾尋覓千年都不曾見那黑澤，如此荒唐之事豈可當真！”
黃帝聽得半信半疑，但依舊滿懷希望的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起身而立，舉手仰空，慎重其詞的念道：“黑澤當有靈性，非心至誠不得見，心懷貪邪亦不得見，豈是庸俗世人尋的到。”
“呵呵！”，首領夫人一聲冷笑，隨口答曰：“世人只道自己高清清廉，脫俗不凡。如此說來，那你就去尋唄，看你如何尋。”
我聽得雲裏霧裏，就連黃帝也聽得迷糊，他再次問着大祭司說：“大祭司，神靈在上，你可不要浮海口。你當真能尋到黑澤取來靈草為葯？”
大祭司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當真！神靈之上，不敢狂言。”
首領夫人說的那些巫氏留言我當然也知道，我更知道師父曾說過，自始祖創巫以來，天下之人皆四處尋找黑澤，千年來從未停止過，但至今依舊未有所得。
我不知道大祭司莪姐從哪來這麼大的信心，竟然滿口說能，還以神靈為諾。
這個世界沒有人不貪生，黃帝也是如此，一說有奇草可入葯延年益壽，他開心的不得了。
黃帝都懶的讓我去幫他自己占卜運勢，直接給我和大祭司來了個任務，讓我們接下來一起結伴而行，去尋找傳說中的黑澤。
考慮到這任務如果完不成，那就會直接影響到兩個部落之間的聯盟，這頓晚宴雖然有很多美味的肉，但我卻實在是沒有胃口。那個首領夫人陰陽怪氣的，似乎早就知道了我們會失敗一樣，對我們不停的冷嘲熱諷，簡直就是壞到了極點。
回到祭司大堂后，我責備着大祭司說：“你怎麼可以這樣，那黑澤豈說你說找就找的到？”
大祭司默默的看着我，眉心露出一絲疑慮，那一雙大眼睛可真是看得讓人着迷。
“穀，你也是巫師，難道你就沒有替我們倆卜算過姻緣嗎？”
大祭司的話驚得我面紅耳赤，這個我倒真沒掐卜過，沒想她竟然比我還主動。
見到我害羞的不說話，大祭司伸手掐了掐，然後開口念道：“烈山得一賢，依崑崙而誕；軒轅得一媓，乃伴水而生。此卦說的便是你和我，是為神鳥後人亦雙亦對，同世而配。”
我聽得又一驚，忙仔細的觀察她的美麗面孔，得一八卦之象。再配比自己的命輪，竟然得出一結論：姻緣天定，生死相惜，艱難險阻，不離不棄。
這不是伏羲卦術里常說的最佳姻緣之相嗎？
雖然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那一舉一動都令我陶醉，她人品極佳，待人體貼溫和，命輪之中又是旺夫旺族旺部落的大吉之象，幾乎讓人找不到一絲的缺陷。
但輪到她坦白時，這一刻我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