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們都是螻蟻
蓉州市、東城、湖苑小區，也就是林凡所居住的那個小區。
此時，小區的大門口。
昏沉的暮色中，一輛耀眼而霸氣的路虎攬勝，極速的躥進了小區門禁，氣勢凌人。
那輛車並沒有刷門禁卡，門衛室里的一個保安卻直接放行。
另一個保安趕緊推了他一把：
“喂，你就這樣放進去啊，這不是咱們小區的住戶吧？外來車輛進入小區，出了事咱們是要擔責任的啊！”
“擔屁責任，你特么沒看見那輛路虎的車牌嗎？你敢攔啊？！”
放行的保安啐了一口。
另一個保安趕緊定睛看去，剛好瞥見了那輛路虎的車屁股，頓時咋舌叫道：
“我草！白色軍用車牌，再加上這豪車的檔次，該不會是一位將軍吧？將軍啊，惹不起，特么的惹不起！”
此時，開遠的那輛路虎豪車中，坐着一位氣度非凡的老者。
這位老者，正是夏芷涵的爺爺，夏宥海，夏老爺子。
夏老爺子臉色焦急，一個勁兒的催促着警衛員兼司機。
“小忠，快，快點！找到十三號樓，找到那位‘林凡’先生，這關乎到芷涵的生命！”
孫女芷涵的癥狀，跟那位‘林凡’預測的，居然完全吻合。難道真如他所說，芷涵活不過五天？！
聽芷涵轉述這件事的時候，夏宥海也是異常驚訝、難以相信。但，他絕不能冒險，必須找到那位‘林凡’。
在事情沒有完全明朗之前，即使心存懷疑，表面上對那位‘林凡’的態度，也絕不能冒犯。
這是夏宥海在幾十年的大風大雨中，所形成的謹慎與沉穩。
…
與此同時，湖苑小區，第十三號的小洋樓之中。
林凡滿是血污，衣服破破爛爛，渾身臟臭，剛剛走進了樓門。
客廳中的餐桌上，林凡的養父周勇，養母王秀，以及養父母的女兒周雯雯，一家三口正在吃飯。
看見林凡進門，周勇立刻站了起來，急聲關切，“小凡，你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啊？”
“周叔你放心吧，我沒事的。”林凡低頭看了看自己，隨後搖頭，感激地笑了笑。
周叔是父親的朋友，父母在失蹤之前，把五歲的他交給了周叔。
十三年過去了，周叔對他一直都十分關心，視如己出。
“小凡，你真的沒事嗎？怎麼渾身都是血啊？！到底怎麼了？”
周勇趕忙放下飯碗，想要走過來仔細查看林凡的情況。
一道語氣酸辣的話音，卻打斷了周勇對林凡的關心。
“你坐下，一個沒人要的廢物而已！是你的親生兒子，還是能給你養老送終啊？你這麼關心他幹嘛，難不成，你還想讓這個廢物繼承你的公司？”
這番話像是連珠炮一般，咄咄逼人，說話的人，正是養母王秀。
與養父不同，養母王秀對林凡的態度，向來就十分厭惡。
“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啊？喂，廢物，你還站在那兒幹嘛？趕緊滾去洗個澡啊！臭死了，真是倒胃口！”
養母王秀滿臉嫌棄，皺鼻瞪着林凡，像是在扇手趕蒼蠅。
她的女兒周雯雯也嫌惡地捏起鼻子，瓮聲瓮氣地說道，“這股血腥味，真的是太臭了，我都快吐了！噦！”
周雯雯長相甜美，但是比起夏芷涵，周雯雯還差了很遠。
她卻比夏芷涵高傲多了，完全瞧不起林凡，也極擅胡攪蠻纏。
“又腥又臭啊！都吃不下飯了，噦！噦！”
此時，周雯雯還張嘴不停發出吐聲，好像真的要吐了一樣。
其實根本沒有她們娘倆說的那麼誇張，林凡身上的血液早已乾涸，完全就沒什麼氣味。
她們只是看林凡不爽而已。
十幾年來，她們一直覺得林凡是這個家庭的外來者。
搶走了周勇本該給予她們的關懷，將來或許還要搶走她們家的財產。
像現在這樣藉機找茬、無理取鬧的事情，林凡早已經歷了無數次。
嘎吱！
林凡的拳頭捏得脆聲作響，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這種屈辱，他早已受夠了。
“小凡，你先回房間吧。”周勇向著林凡投來一個歉意關懷的目光。
隨後轉身看向妻子和女兒，臉色嚴肅道：
“阿秀，雯雯，這都十幾年了，你們對林凡的態度，就不能好一點嗎？林凡他是個可憐的孩子，我曾跟他爸爸承諾過，要照顧好他！”
“哼！白白養了這個廢物十幾年，咱們欠他什麼嗎？憑什麼對他好啊？！”王秀翻着白眼，哼了一聲。
旁邊的周雯雯也撇嘴冷笑，譏諷道：
“呵呵，爸，恐怕林凡會辜負您的養育之恩啊。馬上快要高考了，就他那成績，別說一本二本了，能考上大專算我輸。他這麼沒有出息，您還打算養他一輩子不成？”
“夠了！”
眼前的聲聲譏諷，過往的種種憋屈，都直刺林凡的心頭。
林凡血氣上涌，憤怒沖頭，直接吼了出來，吼聲在客廳里回蕩不絕。
他是父母失蹤、孤苦伶仃，他是不擅長學習、成績不好，但是卻不意味着，他能被肆意羞辱。
也許以前，林凡還會因為自己沒有能力，而選擇默默忍受。但是從今日開始，這寄人籬下的一切屈辱，都該結束了！
王秀和周雯雯都愣了一下，她們沒想到，往日裏低聲下氣、有些懦弱的林凡，今天居然會這麼硬氣。
片刻之後，王秀卻極為不悅，一手拍在了餐桌上。
“你吼什麼吼？翅膀長硬了是不是？白養你個廢物養了十幾年，現在倒敢吼起我來了！”
“我說，夠了！”
林凡沉聲斥道，抬眼望着王秀，眼神森然，如凜冽寒冬一般。
王秀也瞪了回去，正準備繼續開口教訓林凡，卻突然接觸到了林凡的視線。
“嘶——！”
她頓時脊背冰冷、渾身一僵，猛然倒吸了一口氣。
此刻，王秀感覺自己被丟進了十八層修羅地獄，一股凝為實質般的恐懼，由她心底莫名地升騰而起。
林凡還是那個林凡，但眼神之內的氣息，卻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這眼神，好可怕！
林凡剛才只是在無意之中，展露了前世‘齊天仙尊’的一絲非凡氣度，便嚇得王秀失神噤聲。
一陣之後，王秀才稍微反應過來。
‘我怎麼可能會被一個眼神嚇到？對，一定是錯覺！’她連忙在心裏這般告訴自己。
王秀鼓起勇氣，再次不滿了一句，“趕緊進去，別站在那兒礙眼了。”
只不過，她的聲音語調，卻沒來由的低了許多，顯得異常怯懦。
“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礙你們的眼了。”
林凡搖了搖頭，長吸了一口氣，隨後神色泰然地說道：
“我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從今天開始，我會離開你們家，不再踏進這個家門，跟你們分道揚鑣！”
“小凡，你別這樣啊，咱們萬事好商量……”周勇滿臉糾結，十分愧疚。
林凡感動地笑了笑。
“周叔，謝謝你，你不必再為難了。感謝你這十幾年的照顧，你的恩情，我一定會報答！”
這話，卻讓周雯雯嗤笑了起來：
“報答？呵呵，離開了我家，你估計就要餓死在外面了吧，還談什麼報答恩情？真是好笑！估計今晚就要露宿街頭咯。”
面對這般刻薄的嘲諷，林凡雙拳緊握，眼中燃起傲然的火焰，話音鏗鏘有力。
“你們放心，我會讓你們這些瞧不起我的人都知道，如今在我的眼裏，你們只不過是螻蟻而已！”
林凡已經覺醒，有着‘齊天仙尊’的記憶，心性全然不同，再也不是原先那個怯懦的少年了。
在他眼中，這等鼠目寸光的凡人，不是螻蟻，又是什麼？
王秀和周雯雯母女倆，卻越發的不以為然。
她們覺得非常滑稽，忍不住聳肩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還說我們是螻蟻？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倒是拿出一點出息來，給我們這兩隻‘螻蟻’看看啊！”
恰在這個時候，門外忽而傳來了一道老者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嘲笑。
“請問，林先生是住在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