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大殿上一語驚人的新人最終如願以償的進了無憂谷。
這裏是原主母親待過的門派,凌長風是她母親的師弟,兼曾經的未婚夫。
至於最終這位從不規行矩步的玉面仙人如何離開宗門如今又去了何處,系統沒有再說。
納蘭珏去了無極殿,柳家師兄妹去了藥王谷,最後還留在紀南風身邊的又只有系統和躲躲藏藏的陰鷲了。
無憂谷坐落在雲城偏南的山谷,也就與藥王谷隔得近些,平時與其它幾大宗門都不怎麼聯繫接觸,頗有幾分世外仙境自成一派的韻味。
又趕上春天的尾巴還沒溜走,谷里的各色奇花爭奇鬥豔的開得繁盛,整片峽谷都成了花的海洋,又引來無數蝴蝶飛鳥,更是一段好風景。
系統墊着腳在花海里竄來竄去撲蝶玩兒,因為體型過於龐大,幾次三番撲了空,最後賭氣般的一屁股坐下了。
它垂頭喪氣的睜圓了眼看一眼它的主人。
紀南風整個人斜躺在旁邊一棵菩提樹的鞦韆架上,紅衣的袖口微微挽起,漏出半截瑩白的手腕。
她斜一眼系統,上挑的眼尾嫵媚慵懶,顏色生動極了。
“沒用的東西。”
系統挨了訓,心裏不服,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搖頭晃腦哼唧兩聲。
它心裏明白,紀南風這句沒用,不是說他連只蝴蝶都抓不上,而是嫌棄他,沒能給出原主生母的消息。
玉面仙人十幾年前離了無憂谷自出門去尋一把趁手的仙器,遇着了此生的良人,於是宗門也不回了,未婚夫也不要了,從此了無音訊。
後來生了原主,將她丟給蘭家撫養,更加行蹤不定。
這樣匱乏的信息下,要找着這麼一個人,見上一面,實在是有些難。
紀南風給了蘭家人教訓,恢復了靈根之後修鍊上也是一日千里,原主的三個願望,就剩了與生母有關的這一個止步不前。
“都怪你,本宮平白無故叫了人一聲爹。”
紀南風撐起身體,從鞦韆上下來,窈窕的身段耀眼的容顏,比得身後的花草都失了顏色。
她叉着腰,伸出蔥白的手指點一點系統的頭。
系統不敢看她,他一開始也不知道,原來娘親的未婚夫,不是女兒的爹?
這也太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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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長風偷偷在遠處看着這張酷似小師姐的絕色容顏,心裏百感交集。
藥王谷的定一師太一臉嫌棄的看着他猶猶豫豫的眼神。
“你說她長得像不像我。”
良久,凌長風有些忐忑的望着師太道。
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容顏未衰老,心性卻還是與年少時一般單純。
“不像,比你好看多了。”
“不是,女兒生出來不像父親像母親也是有的。”
凌長風還在抵死掙扎。
“你們當年有沒有成親,有沒有做那些事,你心裏沒有點數嗎?”
定一師太冷笑,人家叫一聲爹,就真的上趕着要當真了。
凌長風撓撓頭,他打心眼兒里希望這突然蹦出來的小姑娘真的是他和小師姐的孩子。
娶小師姐,然後生個娃娃,一家人在無憂谷里自由自在的住着,這是他從前的夢想。
可是小師姐一貫喜歡自由,這小小的無憂谷,終究是留不住她。
“走吧,再看也不像你。”
定一師太面色一如既往的嚴肅,看不出喜怒,聲調卻明顯生硬了。
“那你說她為什麼叫我爹啊。”
凌長風跟在師太身後,喋喋不休的腦補着:“是不是小師姐讓她回來找我的,小師姐放心不下這裏?還是,師姐出事了把她託付給了我?”
他哪裏能想到,這只是一隻系統沒轉過彎來的錯誤提醒。
紀南風當時還以為真的能順藤摸瓜,順着原主爹找到原主娘。
師太轉身,怒目圓睜:“閉嘴!”
那個女人才不會出事。
師太輕哼一聲,抬頭看了看遠處的紀南風,透過她的臉,好像看到了昔日的故人。
幾十年不回宗門不來看望她們這批昔日舊友,這般薄情寡義的人才不會出事。
凌長風捂住嘴,恨不得將剛剛那句話咽回去。
~
無憂谷新來了絕色的小師妹,聽說還是小師叔的女兒。
凌長風腹誹:不是親生的。
這樣炸裂山谷的消息瞬間傳得沸沸揚揚。
修仙之人本該清心寡欲,但是苦修的日子太過無聊,這樣的軼事正是他們提神的良藥。
於是偌大一個山谷,日日都有來圍觀的人。
圍觀完畢,眾人心裏只留下了一個印象,是真的美。
大概只有上一代的玉面仙人,才有這樣出眾的姿容了。
紀南風本來在凌長風門下。
凌長風比她大了一輩,但礙於心裏對師姐的一點心思,又被初見面時紀南風一聲爹弄得有些尷尬,故而不敢十分管她,反而有些躲着不敢見她。
於是紀南風成了谷里最自由的人,連帶系統,也成了最放蕩不羈的神獸。
紀南風忙着利用宗門裏的消息鏈打探玉面仙人的行蹤,如此過了一段日子,發現系統放蕩不羈得過了頭。
“管好你家小公豹,我們家靈靈還小。”
氣勢洶洶跑來警告的師姐一席話說得紀南風摸不着頭腦。
再一看師姐身後跟着的嬌羞小母豹和椅子旁耷拉着腦袋捂着臉的系統,紀南風反應過來,春天來了。
動物的世界裏,這是一個繁殖的季節。
送走了一位師姐,又來了一位師兄。
師兄的口氣倒是溫柔:“這雪豹大概是精力過於旺盛了,將我一畝靈藥都踏成了平地,我在想。。。”
“靈藥是該賠,至於這隻雪豹,如此頑劣,就送給師兄燉肉吃了吧。”
紀南風氣定神閑,還抽空喝了口茶,看上去不像在說笑。
師兄愣住了。
系統將爪子拿開,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好歹跟了這麼久,居然把它送出去燉肉吃?
“這,不大好吧。那什麼,我還是回去再種一畝。”
師兄看得出美人兒師妹大概是真的動了氣,於是不敢再觸霉頭,臨走前還頗為同情的看了一眼瑟縮在桌角的雪豹。
屋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紀南風冷淡的掃一眼慫成一團的系統。
“現在知道怕了?”
她在勞心勞力找線索,它居然跑出去惹事生非?!
系統可憐巴巴的走過來拿爪子扒着紀南風的靴面,那上頭綉着精巧的花紋。
紀南風其實也沒真的動氣,只是近日總有些不明不白的情緒擾得她心神不寧,一時難免急躁。
緩了緩心神,終於將目光收回系統身上,紀南風拿腳將它划拉開。
系統又不依不饒的抱上來。
如是幾次,紀南風玩兒得不亦樂乎,嘴角也帶了笑,心裏莫名其妙的煩躁不安也被沖淡了些。
“要是再要惹事,閹了你。”
她柳眉微挑,眼底波光流轉,似笑非笑,一伸玉指,直直指着系統的肚皮。
系統眼皮一跳,退開兩步,鞋也不扒了。
嗚嗚,好可怕,為什麼它會混到如此地步。
一個月後,紀南風終於打探到了一個消息。
鬼域的結界要開了。
這樣獵奇的奪寶機會,玉面仙人絕不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