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父親
柳公爵，準確的來說是對上代公爵柳晨的尊稱。
於百年前，上代公爵柳晨幫助當時的國王陛下打下了半壁江山，國王陛下對其深感信任，封他為唯一一位世襲公爵。
原本國王陛下還想要封他為全軍統帥，當時的柳晨拒絕了，並且表示已經厭倦了打打殺殺，想要隱居追求武道的巔峰。
於是，國王陛下退而求其次，封他為帝都城防軍統領，以此來護衛皇室的周全。
並且還賜給了他整個帝都除皇宮外最大的一座府邸。
因此，柳晨在帝都中聲望極高。
但是，在那之後，卻很少人再見過他一面，就連當時的國王陛下也是難得能見得到他，傳言是柳晨醉心與鑽研武道，在府中閉關修鍊。
過後不久，在現任公爵柳殤剛剛成年之時，柳晨就讓他繼承了公爵爵位，同時肩負起了城防大任，自此之後，再也沒人見柳晨在帝都之中出現。
有人說他突破境界失敗，在多年前就已經死了。還有人說，他還在閉關，即將突破成聖。對於柳晨的傳說大家眾說紛紜，除了現任柳公爵之外，卻無人知道其真相究竟為何。
因此，前任柳大公成為了北斗城之中最為神秘的一位存在，甚至都已經成為了坊間傳說。
公爵府門口，此刻，十幾名侍女、僕人正分別立於過道兩邊，中間站着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他的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背負着雙手正靜靜等待着由遠及近的獸車來到大門口。
不多時，獸車在眾多士兵與侍女、僕人們的簇擁下在公爵府門口停下。
士兵們自覺的到周圍警戒了起來，簇擁着獸車的侍女僕人們也是自覺的回到各自的隊列準備迎接柳絮姐弟從獸車上下來。
領頭小將翻身下了獨角獸，快步來到了福伯面前單膝跪地，一臉恭敬的說道“福管家，小將幸不辱命，將小姐和小少爺安全護送至此，請問還有何吩咐？”
“嗯~”福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你辦的很不錯，公爵大人會記住你今天的功績的，現在你可以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是！小將告退！”領頭小將一抱拳，轉身跨上了自己的獨角獸，帶着眾位城防軍向著來路而去。
獸車車門緩緩打開，老者掃了一眼周圍的侍女僕人們。
頓時，過道兩邊的侍女、僕人們，全都跪倒在了地上“歡迎小姐，小少爺回家。”
下到車下，鏡心躬身立於車門一邊，柳絮牽着陳輝的手在鏡心的攙扶下緩下到了車下。
等她們站穩了，在旁邊等候多時的侍女小蘭彎腰走了過來對着陳輝伸出了手小聲說道“小少爺...咱們該回去了。”
見小蘭向他伸出了手，陳輝頓時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躲過了小蘭的手，連忙躲到了柳絮的身後，有些祈求的望向了她。
好不容易出來了，他不想再回到那暗無天日的房間。
猜到柳絮可能是她姐姐，而且，她看起來也很喜歡他，陳輝便想着讓柳絮幫他。
柳絮終於讀懂了一次他的眼神，對他笑了笑以示安慰。
對小蘭寒聲道“你要帶我弟弟去哪裏？”
“是..是公爵大人說，小少爺一回來就要帶小少爺回房間的…”小蘭結結巴巴的說道。
“父親那裏我會去說，不用你操心。”柳絮冷聲道。
“可...是..是..”小蘭被嚇的有些結巴了起來，還想要說些什麼，是怎麼都開不了這個口。
見小蘭被嚇成這樣，陳輝也於心不忍，畢竟平時小蘭照顧他還是挺盡心的。雖然每次給他梳洗完畢后都不會在房間停留，但是從她的眼神中他也能夠看的出來她的愛護之意。
伸出了一隻小手摸了摸她低着的頭以示安慰，隨後陳輝便跟着柳絮往前走去。
小蘭楞了一下，下意識的抬頭看着他的背影，臉上有着一絲詫異，心想“小少爺剛剛是在安慰我么？小少爺這麼懂事，可惜…公爵大人他卻…”
想到這裏，她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照顧好陳輝才行。
柳絮帶着陳輝走到了福伯面前，笑着說道“福伯，您老怎麼親自出來啦？讓下人們迎接就好了嘛~這讓絮兒怎麼敢當啊。”
福伯樂呵呵的說道“小姐，這可不行啊~蒙老公爵抬愛，雖然老公爵不拿老朽當下人。但是，尊卑有序，這可亂不得。再說，小姐已經七年沒回過家了，而且小少爺還在，於情於禮老朽都應該在這迎接。”說到陳輝的時候福伯還憐愛的看了他一眼。
“真是的，您怎麼老說這種話啊？您可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再說這種絮兒可就要生氣了哦~對了，福伯，父親和母親呢？”柳絮問道。
“呵呵，小姐，什麼家人不家人的，這話叫外人聽了會鬧笑話的。公爵大人啊，他在前廳等着您呢，至於夫人么…小姐進去就知道了。”
“好吧，那我就去前廳找他們吧。”柳絮牽起了陳輝的手就要向著府邸中走去。
福伯頓時為難的說道“小姐，您去的話沒什麼，小少爺去的話...只怕...公爵大人會不高興..”
“父親他為什麼會不高興啊？是不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裏出了什麼事情啊？”柳絮蹙起了秀眉。
“這…老朽也不便說明，您進去問問公爵大人就知道了。”福伯為難的說道。
“哦，那好吧，我自己進去問父親吧。”柳絮點了點頭帶着陳輝就朝着大門走去，福伯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便跟在兩人的身後向大門走去。
走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彎彎繞繞了許久柳絮一行才走到了前廳。
在前廳主位之上，一名兩鬢斑白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神情肅穆的端坐其上。
男子身穿藍色長袍，面容英俊，沉着臉，整個人就像是萬年化不開的寒冰，就單單坐在那裏就讓人覺得心底發寒，此人就是柳家的現任家家主柳殤。
陳輝剛到前廳門口的時候，柳殤便注意到了他，他們一行四人剛剛走進大廳，還未來得及說話柳殤便冷聲道“福伯…你怎麼把他帶過來了？”
這個他，不用柳殤明說，大家都知道說的是誰。
“父親，您別怪福伯，是我帶弟弟來的。”柳絮坦然說道。
“你？哼！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來人…帶少爺回房。”柳殤一拍桌子，慕然站起了身，轉身背向他們，看向了他背後牆上的畫，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握拳，似乎是在隱忍着什麼。
話音剛落，一旁的侍女便要帶陳輝回房。
“等等！父親，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弟弟？他還那麼小，什麼都不懂，就算有錯也不應該這麼對他啊。五歲了！他連句話都不會說。您這麼做，難道不怕母親傷心嘛？”柳絮一臉氣憤的說道。
話音剛落，柳殤握緊的雙拳明顯的抖動了一下。
陳輝怔了一下，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對頭，臉上不禁有些疑惑，心想“他們這是在說什麼？是在說我么？他們是我的什麼人？嗯~這個男的長得跟我有點像..難道..是我父親么？這個小姐姐難道真的是我姐姐嗎？”
柳殤轉過身來便看到陳輝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他的神情頓時有些不自然了起來，沉聲喝道“柳絮！你何時變得如此目無尊長了？你師門長輩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父…”柳絮還想說什麼，柳殤一瞪眼”出去！”
“可是…”柳絮還想堅持，柳殤臉色卻沉了下來“嗯？~”
不甘的跺了跺腳，柳絮拉着陳輝便走出了大廳。
疑惑的看了眼氣憤不已的柳絮，陳輝又回頭看了柳殤一眼，見他盯着自己看，陳輝怔了一下，對他展顏一笑。
“哼！”
柳殤楞在了原地，看着陳輝的背影輕哼了一聲，轉頭繼續盯着牆上的畫發獃。
大廳外，福伯快步追上了柳絮“小姐，你也別怪公爵大人，他其實是有苦衷的。”
“苦衷？他能有什麼苦衷啊？對了，為什麼剛剛沒有看到母親啊？”柳絮突然想起剛剛沒見到自己的母親，疑惑道。
“夫人她…在生小少爺的時候，難產，死了..”福伯一臉的痛色，一旁的鏡心頓時臉色一變。
柳絮楞在了原地半晌都反應不過來“母親…死了..”
“這怎麼可能？！只是一個難產而已！為什麼母親會死？！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通知我？！”
“通知了，當時你們宗主說你在閉關不便打擾所，以才..”
“閉關？難道是那次？”柳絮似是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道。
當年，為了讓她能順利突破武王，她師傅為她做了很多的準備。
為了不影響突破，那段時間她師傅甚至不讓她見任何的人，讓她閉了一次長時間的死關。
不禁的，她落下淚來。眼淚滴到了陳輝的頭上。
他抬頭奇怪的看着柳絮，心中有些疑惑“怎麼好端端的哭了？”
拉了拉柳絮的衣袖，有些擔心的看着她。
“別擔心，姐姐沒事...”柳絮低頭見陳輝正一臉擔心的望着自己，便拿衣袖擦了擦眼淚對他笑了笑，繼續問道“那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對弟弟？”
“夫人的死，公爵大人接受不了，覺得是小少爺害死的夫人，便把怨氣撒在了小少爺身上。”福伯嘆了口氣說道。
“這不公平，母親的死怎麼能怪在弟弟的頭上！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不行！我要去找父親問個清楚！”
福伯趕忙拉住了柳絮說道“沒用的，小姐，剛才公爵大人的態度您也不是沒看到。公爵大人的性格您又不是不了解，他就聽夫人的，可惜，夫人已經…”說著又福伯嘆了口氣。
“那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放着弟弟不管么？！”柳絮一臉的不忿。
“這就是我要跟小姐說的事了，小姐，您帶小少爺走吧，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小少爺已經五歲了，再過幾年就懂事了，他要是繼續待在公爵府是沒有出路的。”福伯慈祥的的看了陳輝一眼道。
“帶弟弟走？嗯！好主意，可是，怎麼走啊？父親他看的這麼緊。”柳絮頓時眼前一亮。
“過兩天，陛下設宴慶祝公主的滿月，到時候，公爵大人也會去。小姐便那時候帶小少爺走吧。”福伯說道。
“嗯，好，我馬上叫鏡心準備。對了，福伯，弟弟叫什麼名字啊？”柳絮看了陳輝一眼說道。
“夫人給小少爺取名，雲祁。”福伯追思着往事緩緩着說道。
“雲祁…，福伯，母親的墓在哪裏啊？”說到這裏，柳絮情緒有些低落了下來道。
“夫人的墓在南邊的山谷里，小姐，要我帶你去么？”福伯說道。
“不用了福伯，我自己去就好。”柳絮搖了搖頭，牽着柳雲祁的手，再次向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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