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或許老公是彎的

5.或許老公是彎的

尚未未盯着那枚唇印,心尖尖又不由得悠悠一顫。

只是沒敢去看費華庭的棺材臉,她受了暴擊的心再也經不住強冷空氣的刺激了。

費汝打開保溫桶往外撈豬蹄:“爺爺聽說你傷了腳,囑咐季阿姨給你煮豬蹄湯,說是吃啥補啥,不過是圖個吉利。季阿姨為了表現自己工作敬業,花了一下午功夫煮了這個,還卧了兩隻肘子。”

尚未未看着那一大罐漂着油花的肉湯,有一種想打飽嗝的衝動。

“這白花花的脂肪,真喜人。”尚未未的目光最後在湯里打個轉,再也不想看第二眼了,大晚上的,誰能喝的下這種湯,誰就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勇士,“我可不光是傷了腳和肘子,哦不,胳膊,我頭還受傷了呢,還有我的腰和我的大腿……”

費汝撈一隻豬蹄放在她面前:“那你還得吃豬腦花,豬腰子,豬大腿,畢竟吃啥補啥。”

尚未未:“我為什麼一定要跟豬打交道?”

尚未未盯着那隻豬蹄,再瞥一眼悠然走來的費華庭——當著男神的面啃豬蹄?

她選擇狗帶……

“要補腦子當然還得是人腦。”費華庭端起碗,把豬蹄扣回保溫桶,“不過人腦緊缺,弄個人腦殼倒不難。”

兩個姑娘都被費華庭突如其來的冷幽默給震住了。

原來他並沒有生氣么。

過了兩秒鐘,尚未未才反應過來,一臉驚悚注視自家老公。

“哥哥,我不想啃豬蹄,更不想啃骷髏。”

費汝以她有限的想像力想像了一下妙齡少女尚未未怒啃骷髏的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嫌棄地看了看這對夫妻:“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兩個都夠惡趣味的。”撇下豬蹄肘子湯,抱着自己的蔬菜沙拉溜到一邊去。

費華庭把湯蓋上,打開一份乾貝雪蛤粥,倒出一大一小兩碗,大的那一碗給尚未未。

“你多喝點,補補腦。”

尚未未:“……”

本少女並不腦殘好么。

**

費華庭需要開一個視頻會議,吃了一碗粥就走了,陪床的事交託給費汝。

費華庭前腳出門,費汝便拉把椅子湊到尚未未跟前。

“我進來的時候感覺你們兩個怪怪的,吵架啦?”

尚未未長嘆息:“能吵倒好了,你看你三哥像是會跟我吵架的人嗎?他對我是相敬如冰。”

“那你為什麼生氣?氣他不跟你吵架?”費汝八卦又好奇。

在臉變紅之前,尚未未一把拉高被子遮住,瓮聲瓮氣道:“別問了,太丟臉。”

“這麼有料?那快說說。”費汝興緻勃勃催促。

“……”

遲疑兩秒鐘,尚未未以捨己為人的架勢掀開被子:“說就說,給我倒杯水。”

費汝趕緊奉上一杯水,尚未未潤了潤喉嚨,開始討伐費華庭。

從他的不解風情到他的殘忍冷酷,絮絮叨叨,義憤填膺,把自己描述成全世界最可憐的寶寶。

“你說他什麼意思?我是他老婆,合法的,領了結婚證的,我不是小三,也不是雞,我勾引他並不是給自己拉生意,而是捍衛我的合法權益。”

因為太激動,最後一個字發出來明顯後勁不足,又尖又細,宛如公雞被扼住了喉嚨。

“對,沒錯。”費汝點點頭,以示同情。

尚未未潤潤嗓子,繼續:“他是我老公,我要求他盡老公該盡的義務,有什麼錯?我覺得他長得帥,我想親親他,有什麼錯?他仗着我喜歡他,就故意欺負我,不把我放在眼裏是吧?”

**

病房樓下,寬闊的停車坪,安靜無聲。只有偶爾響起的解鎖的滴滴聲。

費華庭坐進駕駛室的時候忽然莫名打了一個噴嚏,他抽一張紙巾擦拭一下鼻子,準備發動車子,忽然感到車子一側微微傾斜,下車一看,車胎爆了。

他單手撐在車頂,燃起一支煙,蹙起眉頭吸一口,目光越過車子,穿過院子,巡梭馬路上川流的車輛。

車流高峰期來來往往沒有一輛空車。無論打車還是召人來接,都很麻煩,會議時間趨近,不宜再浪費。

稍作權衡,他轉身上樓,回病房。

他原本也打算回去處理完公事,再來替換費汝,畢竟女孩子體格不如男人,不宜熬夜。提前一點讓費汝回去也好。

儘管他面對尚未未有壓力,也不得不作如此安排。

**

病房裏。

費汝接着尚未未的話題,說:“不,沒有。三哥不會欺負你,也不會不把你放在眼裏。或許你只是需要適當的遷就一下他的節奏與頻率。”

尚未未回想費汝來之前,費華庭冠冕堂皇向自己道歉,說他無意於傷害她,只是真的不習慣,希望能夠得到她的理解與尊重,他的語氣清冷,一如他幽深海底一般的雙眸。

尚未未無法認同費汝的說法。

“不,他有。他不是變態,就是彎的。”

否則又怎會對她這樣一個絕世美人無動於衷。

對此,費汝忽然也拿不準了,忍不住心裏嘀咕:相處這麼多年,還真沒看見過他親近女色。難不成……

正要提醒尚未未平日多留意觀察費華庭的行為舉止是否異常,就聽見她信心十足表示——

“就算他是彎的,我也要把他掰直,如果掰不直,哼哼,那就掰折他。咔嚓——”

“小汝,你早點回去吧,我留在這兒。”

尚未未用力掰東西的動作戛然而止,抬眸獃獃愣愣瞧着去而復返的費華庭。

費汝站起身,對尚未未眨眨眼:“那我先走了,正好我來的時候看見一個醫生小哥長得不錯,我去找他問個路。”

尚未未莫名其妙:“問什麼路?”

費汝:“去廁所的路。”

“明明有指示牌。”

“我眼瞎。”

費汝閃身出去了。

屋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尚未未歪着頭看費華庭,心裏琢磨着自己剛才的話有沒有被他聽去。

費華庭面色如常,手拎公文包在沙發上坐下,擺出電腦、記事本和筆,然後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躍動,噼里啪啦,間或,停下,在記事本上劃下幾筆。

“誒……”尚未未出聲。

原本她不想打擾他,可她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以至於她都不好意思呆在這裏。

“嗯?”費華庭頭也不抬,動作不停。

尚未未:“你怎麼又回來了?是不是不放心我……”

“不是。”簡單利落,不留餘地。

尚未未就知道論自作多情,她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尚未未沖他的側影做個鬼臉,自己給自己找台階:“哦,我就猜到不是。我的直覺一向很准。”

費華庭:“……”

尚未未側躺下,手枕頭,瞧着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他脊背筆直,大長腿叉開與肩同寬,手指敲擊鍵盤的幅度小而快,一副認真嚴謹的姿態。

尚未未估摸今晚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了,何況她戰鬥力衰弱,索性翻身睡覺。

迷迷糊糊聽見費華庭在和人講着項目數據市場前景之類的話,低音炮嗓音,娓娓道來,催眠效果極佳。

費華庭處理完工作,已近深夜,整個住院部大樓都處在睡眠狀態,靜謐無聲。

關了電腦,房間裏依稀可辨女孩兒均勻的呼吸聲,輕盈如雪落荒原。

費華庭起身按滅白熾燈,只留幾盞射燈,光線昏黃,他看看床上熟睡的人,下意識放輕腳步回到沙發邊,從包里翻出洗漱用品,走出門到公共洗手間洗漱。

三甲醫院高級病房的公共洗手間打掃乾淨整潔,除味劑味道清新,洗手台邊一株綠蘿,綠意蔥蘢。

抽了幾張濕紙巾,把水龍頭和洗手台都擦拭一遍,又鋪了紙巾,才把自己的牙具剃鬚刀等物放上去。

想來單人病房的洗手間衛生條件應該更好,只是她在房間睡覺,水聲嘩啦動靜太大,難免把人吵醒,有失禮貌。

洗漱完畢回病房,甫一推開門,聽見床上的人出聲:“老公,你想要孩子嗎?”

她一動不動,保持原來的姿勢,面朝窗戶,他站在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費華庭一臉莫名其妙,有心不理,又怕她三更半夜糾纏個沒完,於是如實回答:“這事我還沒想過。而且現在很晚了,睡吧。”

沒有應答,仍是一動不動。

默然站立片刻,費華庭朝床那邊走過去。

朦朧燈光映着女孩兒姣好容顏,她雙眼閉闔,纖長濃密的睫毛弧度優美,像上帝給天空描繪的影子,飽滿精緻的嘴唇輕抿,唇角形成細小笑渦,柔和恬靜。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輕勻。

費華庭不由挑眉,剛才說的是夢話?

緩步撤回到房間的另一邊,費華庭放下東西,在沙發上坐下,雙臂環胸,閉眼睡覺。

反正也睡不着了,能養養神就行。

第二天清晨六點鐘,費華庭醒了,發現身上多了條薄毯。

他拿掉毛毯,動了動身子,換個坐姿,朝床上看過去,床空着,人不在,過了一會兒,洗手間傳來抽水馬桶的聲音。

之後便悄無聲息了,好一會兒不見人出來。

費華庭想上廁所,又不好催促,再等一等,還是沒出來,他起身準備到公共洗手間去,瞥一眼緊閉的洗手間門,略略遲疑,走過去。

抬手敲門:“你還好嗎?”

“不好。”尚未未含羞帶怯的聲音傳出來,“老公,我來那個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買包衛生棉?”

費華庭:“……”

尚未未以為他會拒絕,坐在馬桶上,縮成團,捂着肚子,可憐兮兮:“這位官人,求求你,行行好,搭救小女子於危難,他日小女子定當以身相許。”

費華庭:“我不懂型號。”

尚未未聽他口氣鬆動,立刻直起身子:“只要是老公買的,什麼型號我都能駕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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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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